張老闆隱約聽出點不對來,他低頭看一看自己手裡拎着的五斤裝酒壺——裡面只有少半壺酒,他遲疑一下才發話,“嗐,我剛纔生氣了,就沒拿酒……去特麼的,勞資不稀罕。”
“別啊,”王世維的聲音略略地大了一點,“你不感興趣,我倒是很想知道,能釀出什麼酒來……要不,我用你的名義去拿那兩斤酒?”
“老王你這傢伙忒壞了,”張老闆放聲大笑,“你肯定知道這酒好在哪兒,是吧?居然還想騙我的份額……你丫真的忒不仗義了。”
“哈哈,你也有變得聰明的時候?”王世維也笑了起來,笑了一陣之後正色發話,“老張,我要是你,就把酒帶回家,等沒人的時候,獨自喝上一二兩……給別人喝就可惜了。”
“唔,”張老闆沉吟了起來,過了幾秒才又問一句,“真有那麼好?”
“真有那麼好!”王世維毫不猶豫地回答,同時還很婉轉地表示,“老張,你有百分之二的股權,真的很不錯,一定要珍惜啊。”
張老闆掛了電話,無聲地搖搖頭,他剛纔還真是生出了點不該有的想法,經老王一提醒,他終於反應過來了,自己有點利令智昏。
洛華莊園那位,可是號稱神異來的,這酒是人家的佈局。
就算張老闆財迷心竅,不怕來自富豪的報復,但是那種冥冥中的神秘力量,誰能不怕?
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地聽人勸,回去一個人享受一下這新出的酒,感受一下有什麼好處吧。
第二天,張老闆都沒去自家的店面,直接跑到了酒廠,“葉小姐……葉總,我想問一下,現在已經生產了多少瓶?”
葉清漪本來可以不告訴他的,畢竟只是一個佔股百分之二的小股東,不過爲了雙方能友好合作,她還是回答,“一百多件了,不到兩千瓶吧……”
三生是一斤裝的酒,一件十二瓶,定製的瓶子很精美,但是紙盒包裝就很一般了。
“這酒我嚐了一些,真的不錯,養生效果很好,”張老闆正色發話,態度相當地誠懇。
他確實感受到了三生的不俗,可正是因爲如此,他反而有些不解,“十二瓶一件,這樣的包裝……我覺得很不合適,體現不出來三生的價值,必須要使用小包裝,越精美越好。”
“就算不能弄成兩瓶一件的禮品包裝,起碼也得是六瓶一件的獨立包裝,十二瓶一件……這怎麼配得上三生的檔次?”
葉清漪是不喝酒的,對這些也沒有太直觀的認識,她只是微微頷首,“好了,你的建議我記下了,回頭會考慮的。”
張老闆其實還是想問這酒的價位的,但是昨天問了沒有結果,他也不想顯得太心切,於是又發問,“既然已經開始生產了,什麼時候開始宣傳,又是什麼樣的銷售模式?”
“銷售……快了吧,”葉清漪有點心不在焉,然後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張總也想參與這個銷售?估計不太可能。”
“怎麼不可能?”張老闆急了,“酒廠我是有股份的,給我一點代理的量,不算過分吧?咱們又不是上市公司,不存在關聯交易的說法。”
他越說越着急,“如果能讓我獨家代理了這個酒,三年之內,我保證……”
“張總別開玩笑,”葉清漪笑着發話,“參與銷售都不可能,就更別說獨家代理了……您當年自己也做過品牌,在做市場方面,您沒有太明顯的優勢。”
其實她這已經是收着說了,對方豈止沒有“明顯優勢”?根本就是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要錢沒錢,要宣傳能力也沒有,銷售渠道麼……也僅僅是聊勝於無。
張老闆聽得就有點着急,“那不是我沒有好產品嗎,如果是這個酒……”
話說到一半,他戛然而止,好東西誰不會賣啊,還是說點別的吧。
“葉總,其實吧,我就是想知道這酒怎麼賣,想買點回去。”
葉清漪看他一眼,想一想之後回答,“這個酒不對市場銷售。”
“不對市場銷售?”張老闆愕然,“那怎麼賺錢?”
“我會把它賣掉的,”葉清漪波瀾不驚地回答,因爲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所以也看不出她的情緒,“拋去所有成本,一瓶加十塊,然後賣掉。”
張老闆愣住了,他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是個什麼操作思路。
因爲他並不知道,馮君擔心的是稅務牽連。
其實馮君在一開始,是想讓葉清漪連銷售也負責的——至於賺取的那些鉅額利潤,交稅就交稅了,他不會心疼。
但是仔細推算一下,他發現一個問題,“三生”賺了很多錢之後,怎麼交給他使用?
他倒不是擔心葉清漪賺錢之後,故意不給自己——不給就不要了唄,以後不供應靈酒就是了,話這點錢看清楚一個人,還是很划得來的,正好兩不相欠。
他考慮的是:葉清漪通過三生公司給他錢,躲不過工商和稅務的監督。
毫無疑問,賣酒賺的錢,大部分是要被他拿走的,這麼多的錢,別人不可能視而不見。
所以想來想去,他覺得不能讓三生自建銷售渠道。
倒不如讓他們生產了酒之後,稍微加一點錢再賣給自己,至於最終賣多少錢,那就是他的事兒了。
這樣的話,其實三生酒業公司相當於是一個代加工的工廠,賺一點代工費而已,哪怕這品牌也是“三生”公司的,但是沒辦法——核心技術掌握在洛華手中。
葉清漪對馮君的這一套思路,大致摸清了一些,並沒有徹底地明白——自己提供品牌,反而成了代工廠,這個邏輯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
不過她也僅僅是感嘆了一下,因爲她心裡很清楚,三生賬面上的資金也全部來自馮君。
甚至她覺得馮君已經很厚道了,她現在已經收了兩百噸的酒,合四十萬斤,這些酒加工一下賣給馮君的話,公司的利潤可以達到四百萬——稅前利潤。
每年……起碼能有兩個兩百噸吧?她覺得自己一年能賺幾百萬,已經可以偷笑了。
所以她現在的態度就是:我沒興趣明白這個商業運作的所有意義,反正馮君出錢出技術,還負責回購所有合格商品,這麼好的事兒,還考慮那麼多做什麼?
而且她也沒有辭了李大福的工作——李永銳特批了一下,允許她不來上班。
很奇怪嗎?真的不奇怪,李大福是國企不假,但是真以爲國企不養閒人?看看四大行就知道了——能帶來大額業務的閒人,還不是得養着?
張老闆琢磨了好一陣,還是有點不摸頭腦,在他的意識裡,一瓶酒能賺十塊的純利,那真的相當了不得了,賣散裝酒的話,一斤五塊都賺不到。
一年如果能賣一百萬斤酒,那就是一千萬的利潤——他根本不會考慮上稅的問題。
但是同時,他又有發自內心的可惜:這麼好的酒只賺十塊,委屈呀。
所以他下意識地反駁,“只能加價十塊,這個銷售路數不對……這麼好的酒,怎麼能給人獨家代理?”
葉清漪看着他,一臉的啼笑皆非,“那你剛纔還要獨家代理?”
張老闆的老臉一紅,“這個……我代理肯定比別人的價格有誠意,真的。”
葉清漪的櫻脣微張,輕輕吐出兩個字來,“呵呵~”
張老闆還是不死心,想一想之後,又出聲問一句,“那他最終的銷售價格會是多少?”
葉清漪悠悠地回答,“何必着急問呢?早晚會知道,心急火燎地打聽,不過是徒亂人意。”
馮君計劃中的價格,是一瓶三生兩萬元,也不搞那什麼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的,算起來還麻煩,一斤靈酒能兌出兩千斤三生,差不多是華夏幣四千萬。
嫌貴?對不起了,一般人還買不到,這酒他不打算靠廣告,要靠口碑。
兩千斤酒的其他成本,其實可以忽略不計,主要是那一斤靈酒價值十個碎靈,折算下來的話,一塊靈石價值四個億。
馮君想賣的酒,可不僅僅是關於健康的,他還想賣養生的——延年益壽酒,兩千斤的原漿裡,除了加一斤靈酒,再加上一顆培元丹。
培元丹是深綠色的,不過再怎麼綠,化到兩千斤酒裡也看不出來了,感覺跟三生酒差不多,口味相差也極其細微。
做爲三生酒的系列,加了培元丹的酒,被稱爲“三生老酒”,至於說爲什麼多了老酒兩個字,那就是見仁見智了。
不過這個價格,也是相當地見仁見智,一瓶三生老酒,售價五萬。
馮君並不認爲這個價格貴,兩千斤老酒也才賣一個億,比三生酒貴了六千萬,但是他一顆培元丹就賣五千萬的,只多了一千萬,真的很貴嗎?
至於說銷售應該放在哪裡,馮君選了四個地方,分別是茅山、麻姑山、武當山和太白山,他就是告訴對方,我開發了這麼一個系列的酒,你們要是幫我賣的話,有十個點的返點。
這四個地方都是洞天福地,因爲宗jiao政策,相關產業是免稅的。
當然,他不是求對方幫着賣,而是表示……我這兒有這麼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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