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通過中間人聯繫對方,還是花了一定的時間。
直到下午四點,瘦高個男人才帶着七八個人,來到了馮君他們所在的位置。
這次見面,雙方依舊沒有怎麼說話,至於車裡的貨哪裡去了,也沒人會出聲發問。
男人臨走之前,衝馮君拱一拱手,算是對他的謝意,畢竟這四輛車也價值數百萬泰銖。
馮君三人也輕鬆了,於是商量一下,再去逛一逛商店吧。
好風景這次發現了馮君的藍色儲物袋,她好奇地看一看,發現空間大得驚人,就繼續放心地買買買,還勸紅姐也繼續,“你別擔心,那個儲物袋是真的大。”
對於梅老師能使用儲物袋這一事實,張衛紅也已經能接受了——自打她能從茅山的祖牌裡存取物資,這異常就瞞不了他們幾個。
張採歆曾經很不服氣地問過此事,但是馮君的解釋,讓她沒有話說——“你有你的資質,別人有別人的資質,各有機緣莫羨人。”
小菜心現在憋着勁兒修煉,估計也有這方面的因素——她確實學不來梅老師的資質,但是她能加緊修煉不是?只要能晉階煉氣期,她照樣能使用儲物袋。
簡而言之,馮君手上大儲物袋的容量被好風景窺破了,她和紅姐當然選擇繼續花錢。
一番採買之後,就晚上八點了,三人在商店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迴轉。
曼谷的出租車有計價器,但是遇上外國人甚至外地人,一般都不會打表,而是直接開口報個數,這種情況,不太符合暹羅首都的定位,但是司機也有道理——有堵車的可能。
曼谷的堵車,在全世界都數得着的,出租司機開價四百泰銖。
這個價格略略高了一點,他們三個也沒在曼谷打過車,但是同行的人裡有旅遊達人好風景,她很明確地指出了這一點,“我查過的,類似的距離,講價應該是在三百泰銖左右。”
馮君覺得貴點就貴點吧,換成華夏幣,也不過才相差二十塊錢。
但是紅姐不答應,自從她涉嫌“拉低國人素質”之後,她一直想做點什麼證明自己,於是她發話,“不慣這個毛病,不能讓他們感覺,華夏遊客人傻錢多。”
好吧,你說得對,馮君也沒話了,於是再次跟對方溝通——三個人裡,他的英語最溜。
但是那司機拒絕搞價,說現在是晚高峰,三百泰銖太少,我不接單子。
見到對方一副“你愛坐不坐”的樣子,馮君也有點惱火。
然而沒辦法,四周就沒有空的出租車,甚至連空的摩的都沒有。
這輛出租能一直停在這裡,估計也是跟此人要價高有關——畢竟這裡全是購物商場,而且主要針對的是外國人,肯定有那些不差錢的遊客。
然後,好風景用一句話,勸紅姐上了車,“咱也不能讓他們感覺,華夏遊客都很窮吧?”
對馮君而言,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騎着摩托載着兩人回去。
至於說沒牌照啥的,這不是多大問題,曼谷的堵車導致飛車黨橫行,他們在滾滾車流裡橫行無忌,簡直可以說是見縫就鑽,逆行、闖紅燈啥的,都隨處可見。
簡而言之,單就馬路上的交通狀況而言,這裡非常像華夏的農村,一個超大號、還會堵車的村子。
馮君不騎摩托車,主要是覺得……自己的車技,估計比不上那些摩托車手,那些人真的是在用繩命駕駛摩托。
閒話少說,上車之後不久,果然是逐漸開始堵了,又走一段時間,好風景在車的後座上輕聲發話,“好像方向錯了,應該左拐的。”
上車之後,她就拿着地圖在看,旅遊達人在這一方面,確實是積累了不少經驗。
馮君把話翻譯了過去,司機看他一眼,嘴裡嘟囔一句,大意是說前方堵車,所以我要繞路,反正談好了是四百泰銖,我又不會多要你的。
馮君一想也是這個理兒,定好價錢就是這點好,對方想怎麼繞,都無所謂。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暹羅人的節操,出租車七拐八拐,拐進一條小巷子後,直接開到了一個院子裡。
車子才停下來,後面的院子門就被關住了,涌出了七八條漢子,有兩人手裡還拿着槍——沒錯,暹羅這個國家是不禁槍的。
馮君先是一愣,然後冷冷地看向出租車司機,“你什麼意思?”
司機也不說話,而是從車座下摸出了一支手槍,衝着他呲牙一笑,槍口擺一擺,示意他下車。
馮君的腦子轉得飛快,覺得十有八九是白天的交易,出了些問題。
如果不是這個緣故,那麼就是……青城那邊的手尾。
不過他是真有點奇怪,錦城那邊的事情,雖然涉及了西南的國家,但是應該不包括暹羅。
莫非難道是……他又想起了前兩天遇到的輝煌地產的人。
不管怎麼說,現在對方手裡三支槍,他雖然已經是刀槍不入了,但是後座上,還坐着兩個他的女人,他有義務保護她倆不受任何傷害。
這些念頭在他腦中電光石火一般閃過,下一刻,他舉起了手,大聲地發話,“別開槍,要多少錢,只管說個數。”
緊接着,他這一側的車門被拉開,兩個漢子伸手來拽他。
還有人試圖拉開後面的車門,但是紅姐和好風景機靈得很,一手拽住車門把手,一手按着車門鎖的按鈕,就是不讓他們得手。
司機手裡的手槍,衝着車後座方向晃一晃,威脅的意圖很明顯:想吃槍子嗎?
“住手!”馮君高叫一聲,大聲發話,“你們還想不想要錢了?”
他就假裝不知道對方的來歷了,只當自己遭遇了劫匪。
而且不知不覺之間,他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相貌,以防院子裡有攝像頭。
這也是他不讓她倆下車的原因之一,紅姐和好風景身上,都有他的精血護符,捱一槍的話問題不大,當然,多捱的話也受不了,但是他並不認爲,對方有那麼多開槍的機會。
反正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女人冒險,就算動粗,也不想讓她倆的臉被攝像機拍下來,至於他自己的面孔……他可以保證,按圖索驥的話,絕對找不到他本人。
面容調整不需要多——眼間距之類的硬指標調一下,就足夠了。
哪怕拍出來的他再像他本人,硬指標不達標,那就是扯淡——這是一個相信科學的世界。
結果他這話一喊,那司機果然停止了動作。
一個拿着格洛克手槍的男子走上前,用槍口戳一戳他的胸口,用生硬的英語發話,“錢,我們要多多的錢……”
我討厭格洛克手槍!馮君一攤雙手,“當然沒有問題。”
然後他就去拿自己的手包,打開之後,將裡面所有的現金都拿了出來,大概有四五萬泰銖,五千多華夏幣,還有一萬美元。
這些錢林林總總加下來,差不多也值八萬多華夏幣了。
他的手裡還有一些泰銖的零錢,七八百的樣子,“這些錢……可以作爲我們的路費嗎?”
“不夠!”出租車司機叫了起來,“去取錢,我知道你們很有錢。”
在暹羅取錢是很方便的,街頭就有銀行的自助櫃員機,華夏的銀聯卡之類都認,卡里存的是華夏幣無所謂,這邊取出來直接就是泰銖。
嗯?馮君心裡一動,冷冷地看向他,“別太過分了。”
“沒有什麼過分的!”出租車司機大喊,“你有錢,非常有錢……買了那麼多貴重物品,還有漂亮的女人,憑什麼你這麼有錢!”
馮君眨巴一下眼睛,心裡反而有點迷糊了,難道……真的是臨時起意的搶劫?
一直以來,他是以爲什麼人要對付自己呢,現在看起來,也許……不是?
拿着格洛克手槍的漢子擡手一拳,重重地擊中他的胃部。
這一拳對馮君來說,只是撓癢癢,但是普通人吃這麼一拳,絕對受不了的。
他一捂肚子,低聲呻吟了起來,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嘖,表演得有點假,”紅姐隔着車窗,看得津津有味,“怎麼說也是煉氣高手……他應該看一看《演員的自我修養》。”
好風景的手裡,已經多了一把五四手槍,她正在哆裡哆嗦地檢查槍械,聞言擡眼看一下,“別光顧着看高興,記得保護好自己,其實咱倆是他的累贅。”
格洛克手槍漢子見到馮君的慘相,獰笑一聲,“再拿一百萬泰銖出來,我放你和你的女人離開,你的時間不多,我只給你半個小時。”
馮君的眉頭皺得越發地緊了,“這麼短時間,想取一百萬,真的很難啊。”
他心裡其實也亂得很,要是他現在出手,有把握將在場的人全部制服。
但是他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狀況,所以只能拖延一下,看對方怎麼說。
“沒時間嗎?”格洛克手槍漢子輕笑一聲,然後一擺手,兩個瘦小的漢子走了過來。
這倆一看,就是典型的暹羅土著,其中一個人手裡拿着一個小塑料袋,提起來晃了晃。
小塑料袋裡,是白色的粉末狀物體。
這人不懷好意地笑着,“知道這是什麼嗎?毒pin……”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們可要報警了,到時候,這是從你身上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