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本來心裡還覺得,有點對不住張採歆,古佳蕙卻是受刺激了。
她怯生生地發問,“那麼,君哥……採歆姐的資質比我還要好了?”
“喂喂,”張採歆不答應了,“叫什麼君哥?要叫師父!”
馮君並不正面回答,他試圖表現出一個師父該有的樣子,“資質只是一方面,它能決定你的起點,但是不能決定你的終點,氣運、傳承、因果、努力……這些都很重要。”
“如果只憑資質就能決定前途的話,大家都不用修煉了,比資質就好了嘛。”
古佳蕙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懂了,不管我的資質怎麼樣,我有契合的功法,所以氣運還算不錯……我的理解沒問題吧?”
馮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歉然地看張採歆一眼:回頭我會努力幫你找水系功法的。
張採歆卻是微微一笑,走上前一摟古佳蕙的肩頭,“小蕙,你這個功法修煉,採歆姐我教你了,你信得過我不?”
古佳蕙燦然一笑,“當然相信啦,信不過採歆姐,我還能信誰?”、
她來到洛華莊園之後,跟她關係處得最好的,就是張採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但是她說這話的同時,又不着痕跡地看了馮君一眼。
馮君抿一抿嘴巴,心裡有點奇怪:爲啥我有一種濃濃的宮鬥戲的既視感呢?
“好了,聽姐的,”張採歆拽着她起身,“先去吃一顆鍛體丹,對了,你拿些換洗衣服來……”
當天晚上,是恭賀徐雷剛晉階武師的慶典。
這純粹是洛華莊園核心層的慶典,酒桌上就九個人,馮君加上他的八個徒弟。
不過還有一隻蝴蝶,也佔了一個位子,它的面前甚至還擺放了酒杯,酒杯裡是果汁飲料。
除此之外,只有李詩詩在場,她爲這一桌人服務。
其實莊園的其他地方,也在慶賀,徐雷剛這次晉階,對他來說,是邁過了一個大坎兒——身爲師父的大弟子,竟然遲遲邁不進武師境界,真的是羞於見人。
事實上,經過這一年多的修煉,他對自身也有了相當的瞭解,他心裡隱隱覺得,沒準這一輩子,自己就止步於武師了,對於修到先天高手,他實在是沒啥信心。
他也不服氣嘎子和王海峰的進境,但是他的劣勢太明顯了——年紀大了!
如果他現在是王海峰的年紀,他玩了命也要修到先天,但是非常遺憾,這個假設不存在。
所以對徐雷剛來說,這次晉階武師,可能就是生命中最值得慶賀的事情了。
於是他買了不少的吃食和禮品,在這一天散發了出去,洛華莊園的工人們都有份。
所以整個莊園,都是相當熱鬧。
現在才過正月十五,莊園裡原本打算,十五的時候,燃放兩個小時的焰火,但是馮君去了朝陽,耽擱了好長時間,錯過了元宵節,焰火買了一大堆也沒有燃放。
那今天就還有一項節目,燃放焰火。
莊園買的焰火,價值十五萬,繽紛的禮花在空中炸開,此起彼伏連綿不絕,幾乎半個白杏鎮都看得到,吸引了太多人的關注。
就在這喧鬧聲中,馮君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打電話來的是丹霞天關山月,她雖然離開了洛華莊園,但是在這裡也託付了幾個人,希望他們看到馮君回來之後,通知自己一聲。
現在洛華莊園開始燃放焰火,顯然馮君應該是回來了。
她先主動介紹了自己的身份,然後很客氣地發問,“我想上門拜訪一下馮大師,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方便?”
馮君實在不想爲她專門騰出時間,所以很直接地表示,你有什麼事,合適在電話裡說的話,那就直說,要不然等你過來再談。
他這個態度,似乎有點無禮,但是關山月真的不可能因此生氣。
撇開她以前對洛華的種種印象不說,只說此刻,她正在茅山,親眼目睹了唐文姬的行爲,大名鼎鼎的茅山小天師跟馮君出去了一趟之後,回來就着手閉關,要爭取晉階了。
只衝這一幕,關山月就非常確定,馮大師是有資格這麼傲慢的,學無先後,達者爲尊。
所以她很乾脆地表示,我會盡快趕往洛華的。
而與此同時,也有電話打到了茅山,是警方在尋找唐文姬。
前一陣,唐文姬在西邊收了別人兩千塊,那四位一直在生病,現在終於受不了啦,主動報警,舉報有人敲詐勒索。
兩千塊錢……已經夠立案了,警方通過收款的微信號,查到了唐文姬的電話。
唐文姬正在做閉關前的最後準備,聽到別人找她的理由,根本連電話都不接,直接把錄像轉發給了馬道長,“是他們違約,跟我無關。”
這下警方也坐蠟了,兩千塊的敲詐勒索案子,也就是值得電話問一問,派人過去調查,還不夠差旅費呢,結果倒好,對方直接表示,是報案者違約,還欠着五千沒給。
當然,並不是茅山說違約,就一定是違約了,但是異地zhi法,麻煩就在這裡了,原本就是不大的事情,要考慮抓捕成本,現在更是存在爭議,連罪名都無法認定。
那邊就只能拜託句曲警方,來過問此事。
結果句曲一聽是這種情況,直接就把皮球踢了金壇——那是金壇警方負責的地盤。
金壇這邊表示,給茅山施加壓力是不可能的,在金壇和句曲,茅山的影響很大,尤其是最近金壇華陽之天重開,更是受到了老百姓的瘋狂追捧。
更別說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茅山還佔理。
生病的那四位一聽說是這種情況,也沒了脾氣,事實上,當他們知道,當天那個女性的武林好手是茅山傳人,就幾乎百分之百地確定,己方的生病肯定是對方下了陰手。
其實他們所倚仗的警方,也就是當地的私人關係,在自家地盤作威作福不難,欺負外地人更是拿手,但是想去外地欺負別人,那還真的不夠看。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們只能放棄用強的打算,來找中間人關說。
然而就當地幾個土棍,想找夠分量的中間人都很難辦,到最後,他們還是通過那個祭祀,找到了那名老道士。
老道士一聽說,此事關係到茅山,就是一臉恍然的樣子,不過他表示自己不夠分量,還得再託人才行。
四名患者此刻也真的是鬱悶了,早知道是這種結果,當初又何必因爲五千塊錢,將那兩人得罪得那麼狠呢?
現在倒好,住院的花費不用說了,光是請祭祀出手,就花掉了一萬多,最爲嚴重的是,四個人現在病得厲害,連門都出不去,只能躺在牀上捂着被子。
這一裡一外算下來,不知道多損失了多少。
其實他們就沒有檢討自己的態度,甚至在發現可能是對方動的手腳之後,居然還是請警方出手,並且試圖倒打一耙,用敲詐勒索的的罪名,給對方定罪。
要不說很多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就不會直面事實。
老道士還是找到了中間人,並且在第二天上午,跟茅山的唐天師聯繫上了。
唐王孫卻是直接表示,你們說的事情,我全然不知情。
什麼,你想找我女兒瞭解一下情況?不好意思,她閉關修煉了。
她要閉關多久?這個我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半個月到半年吧。
這話就是明顯的推搪了,閉關修煉半個月到半年——好吧,現在的道門裡,有人是可以適度辟穀的,但是辟穀半年的話,那絕對不可能同時進行修煉。
辟穀丹?這個可以有,但也是很罕見的,茅山又不是丹鼎一脈的,從哪裡弄辟穀丹?
說情的這位,也是道門中人,就說唐天師你也別那麼認死理,我讓他們四個,去你茅山做一場法事怎麼樣?
這種條件,若是擱在以前,茅山十有八九就答應了,對方來做法事,茅山是面子也有了,錢也賺了——當初莊昊雲花五十萬做法事,唐王孫甚至連祖牌都請出來了。
但是現在的茅山,跟以往可不同了,唐天師一本正經地回答,“冒犯我金壇華陽之天,做一場法事就想揭過去,真當我十大洞天是浪得虛名之輩?”
這四位病人得到這樣的答覆,真是恨不得掐死對方……還閉關半年?就算半個月,我們估計都扛不下來了!
當然,生氣歸生氣,小命還得珍惜,四個人商量一下,決定讓兩個病得比較輕的年輕人,飛赴茅山面求對方。
至於說該花多少錢?這些都是次要問題了……
同樣在第二天早上,馮君交足了家庭作業之後,打坐調理一番,手握黑駒塔,進入了手機位面。
皇甫無瑕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等待着他的決定。
馮君一擡手,將黑駒塔推了過去,歉然地一笑,“皇甫會長的好心,我領了,但如果必須在你監督下使用的話,那還是免了吧……”
皇甫無瑕眨巴一下眼睛,眼神裡有點疑惑,也有點不甘。
但是最後,她還是嘆口氣,“那就遺憾了……咦,我怎麼感覺,你身上哪裡有點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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