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姬聞言,嘴巴頓時張得老大,“煉氣期的蝴蝶?”
別說是她了,當初第一次見到花花的人,誰敢相信,這麼一隻蝴蝶,竟然會是煉氣期?
花花聽到這話,翅膀一扇,筆直地撞向了黑塔下方的小門。
“咚”地一聲輕響,花花的身子倒飛了出去,它居然沒衝進門去,反而被震退了。
別看它只是一隻蝴蝶,但還真是鋼筋鐵骨,一點都不柔弱。
它晃一晃腦袋,從地面上走過去,擡起兩隻前腿,去推那大門。
門很輕易地被推開了,但是……它還就是進不去,沒辦法,它的兩隻翅膀太佔地方了,而且堅逾精鋼,根本無法摺疊。
花花來回折騰了半個小時,就差那麼一點點,連半個釐米都不到,它就能進入黑駒塔。
最後它終於放棄了,然後迴轉頭,幽怨地看馮君一眼:你特麼是在玩我嗎?
“這事兒鬧的,”馮君遺憾地咂巴一下嘴巴,“算了,帶你去趟茅山吧……本來不想的。”
他難得地順來了一次黑駒塔,自家修煉到煉氣九層,可以知足了,但是既然已經……猥瑣了,何不猥瑣得徹底一點?
花花此前就說過,它是煉氣初階圓滿了,差一點就能晉階煉氣中階了,馮君既然跟它簽訂了精血契約,肯定是要爲它謀福利的。
原本他以爲,在洛華莊園裡祭起小黑塔就夠了,哪曾想……就差那麼一點點。
所以他還是得把希望,寄託在茅山的地脈上,在那裡祭起黑駒塔,塔高差不多有兩米七、八,肯定是夠花花修煉了。
就在這時,張採歆收功了,她出聲發問,“這黑塔是什麼?什麼修爲的人能進去修煉?”
她蛻凡六層已經很久了——都快三個月了,死活晉階不了蛻凡七層,心裡有點着急。
不過這一番心思,若是讓其他修仙者聽說,估計人人都有暴打她的衝動,就算是擱在手機位面,都不會例外——三個月沒有晉階蛻凡高階,就是很久嗎?
馮君看她一眼,微微搖頭,“煉氣期以下,就不要想了,我也只是臨時借來的。”
張採歆眨巴一下眼睛,再次出聲發問,“出塵期能修煉嗎?”
馮君無奈地看她一眼,我說,現在有外人呢。
不過,他跟唐文姬去了一趟西傾山之後,相互之間增加了不少了解,他的內心也不把小天師看成外人了,所以他纔會任由她跟着自己進入後院。
他微微頷首,“金丹真人之下都可以修煉,不過……馬上要還的。”
其實,能夠穩一穩的話,他再在地球位面待上半年,等混元吞天功的冷卻時間到了,藉着黑駒塔晉階出塵期,也不是夢想。
但是他在手機位面還有一些規劃,不想讓半年的時間,就這麼虛度了。
他能借着黑駒塔破境出塵期,但總不能借着它破境金丹成就真人。
所以有些東西,還是儘早規劃一下比較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然而唐文姬忍不住驚叫了起來,“馮前輩你從哪裡借到的此物?千年之前,金丹就絕跡了啊。”
馮君看她一眼,“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總問一些幼稚的問題好不好?”
問題並不幼稚,關鍵是提這種問題的心態,確實很幼稚。
紅姐幽幽地發話,“那麼你是纔回來,就又要走了?”
她已經一個月不知肉味了,覺得自己有化身壅塞湖的趨勢,她氾濫的湖水急需疏通,否則有潰壩的可能。
唐文姬果斷地接話,“他得送我一程呀,這個天氣,我總不能騎着摩托回去。”
她出來的時候,是騎着哈雷摩托的,而現在,她的摩托在馮君的儲物袋裡,在這大正月裡,她當然希望能坐着汽車回去,回到茅山再取出摩托來。
紅姐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你可以住到夏天,我們無所謂的。”
事實上,不爽的不僅僅是紅姐,好風景也很不開森,心說我好不容易大姨媽才走,你卻這麼不知道珍惜。
所以當天晚上,馮君根本就沒睡覺,兩女輪番上陣,要他補交這倆月欠的家庭作業。
第二天起來,馮君哈欠連天,神智也有點迷糊,楊玉欣見狀,自告奮勇地發話,“我開車送你們吧,正好順便去朝陽走一趟。”
馮君覺得這建議挺好,去茅山可以路過朝陽,順便就可以看一看那邊的工程怎麼樣了。
最後還是高強發話了,“我開大巴車好了,馮總可以在車上睡覺。”
嘎子也想跟着回,但是馮君阻止了他,這一次他要帶着花花走,莊園裡必須多留點人。
但是古佳蕙想跟着,他就不能阻攔了,現在這丫頭的身體,沒有太大問題。
她關鍵在於適應不了京城的空氣,在洛華莊園裡待着固然好,對她的身體有極大的好處,但是四處走一走,也不會給她造成什麼影響,還能看一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所以大巴車上就是他和高強,楊玉欣母女,再加上小天師,一共五個人。
除了這五個人,還有一隻蝴蝶和一隻烏鴉。
馮君本來是不想讓烏大王跟着上車的,但是這貨見到花花坐上車走了,哇哇大叫着一路猛追,一直追出去二十多公里。
馮君昨天親眼看到了,蝴蝶是如何把它按在地上肆意摩擦的,見到這一幕,心說這貨難道患上了斯德歌爾摩綜合徵?
不過既然它苦苦追着,就讓它上車好了。
大巴車南下了,但是中午時分,丹霞天的關山月又到了洛華莊園,聽說跟馮君失之交臂,她忍不住跺一跺腳,“茅山是吧?我去那兒等他……”
馮君一行人當天就趕到了朝陽,眼下還沒有過十五,縣裡的人還有點懶散,不過馮君家裡的工程,是受京城人監督的,已經開工了。
馮文暉和張君懿已經被人騷擾了半年多,深受其苦,聽說兒子回來了,也沒跟別人說,直接悄悄地溜了出來,順手還帶上了竇家輝。
竇家輝最近沒什麼事,對他的燈具商店來說,正月裡是淡到不能再淡的淡季,哪怕是接公家的買賣,也要到正月底纔可能有點單子。
所以大家坐着大巴,一路考察馮家已經展開的山路工程。
路沒有完全修好,但是路基差不多了,行駛進深山之後,路邊景色如畫。
看着山間的美景,鬼使神差一般,唐文姬說了一句,“馮大師,這裡沒準也有地脈的。”
必須承認,她心裡多少有點私心,因爲她一直隱隱有些擔心,茅山的地脈,合適不合適借給馮君使用?
在跟馮君去委羽山之前,小天師對地脈沒有什麼認識,甚至可以說只知道一個名詞,具體情況是一概不知。
但是一路走下來,她對地脈的認識就大大加強了,最直接的觀感就是,西傾山龐大的地脈,竟然將小黑塔催生到了十來米高,馮君因此得以修煉。
然而,她印象最深的,卻是馮君對小有清虛之天的評價,原來王屋的聚靈陣尚在,是因爲合理地借用了地脈,以至於靈石消耗得極少。
不過馮君也說了,王屋這麼搞,經年累月下來,洞天的地脈會受損。
唐文姬非常清楚,茅山雖然有地脈,但是不夠強,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弱小——沒準在很久很久以前,茅山的地脈可以媲美王屋,然而後來逐漸被消耗掉了。
有了這個心思,她對馮君去茅山,其實有點糾結。
攔着馮君不讓去?那怎麼可能?她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人家不但是茅山中興的恩人,手上還有相當多的修煉資源。
她甚至不好意思出聲發問:會不會給地脈造成很大的損失?
她一旦流露出這樣的擔心,人家肯定就不會去了——大不了辛苦一點,再去一趟西傾山。
小天師做事率性,但真的不可能那麼做人,她甚至必須歡迎他去茅山。
可是這樣的擔心,也是客觀存在的,託九年制義務教育的福,誰會不清楚能量守恆?
不從地脈吸收能量的話,大家憑什麼修煉,憑什麼晉階?
因爲她一直心有所想,見到這深山老林的美景,就忍不住提一嘴。
“咦?”馮君一聽這話,卻是來了興致,“也是哦,回頭我琢磨一下。”
他是要把這裡好好經營一下的,不但要讓父母有個清淨、優美的地方修煉,他自己也要把此地當成備選地點,所以對於建設這裡,他很有熱情。
山路修了十來裡,繞過了日月湖水庫之後,就進入了馮君承包的山林。
楊玉欣安排的人,還是很得力的,路基兩邊的樹木,基本上都砍掉了,道路不是很難走。
當然,施工完畢之後,這裡還會再次栽種上樹木,成爲行道樹。
破壞和建設,就是一對雙生子,總是這麼相互依存着。
一路前行着,路邊偶爾會出現幾個工人,在低頭勞作,甚至還有清潔工。
馮君的父母坐在竇家輝的車上,時不時停下來,探頭跟工人說兩句,看起來對這兒相當熟悉。
走到山路的盡頭,就是一大片平地,這裡是生活區,但是供工人們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