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確定了發出攻擊的位置之後,聊了幾句就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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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中止了雙向門,安排好風景等人撤回洛華,在這一點上,他是不會含糊的——平常可以讓他們在昆浩適當冒險,這種時候絕對不行,不是他當保姆上癮,而是基於風險預判。
其次,他把修好的防禦陣再次開啓,同時邀請陌燃真仙三人入住,既然已經打算承情,接受人家的好意了,當然不能讓保鏢住在院子外。
團團真仙對此倒是不抗拒,但是陌燃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馮山主,我們是來幫你追殺兇手的,不是幫忙保護莊園……你那寶物追查到線索沒有?”
“線索是查到了,”馮君點點頭,“在天琴上界,我打算安頓好此間的事情之後,跟瀚海真尊一起去看一看。”
“我就知道是這樣,”陌燃真仙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樣,然後堅決地表示,“我也要跟着去,倒也看看是什麼貨色,膽子竟然這麼大。”
一直不做聲的青闕護法驀地發話,“馮山主,既然找到了線索,方便說一下嗎?”
“這個……”馮君猶豫一下,還是明確地表示,“不是很方便,對方身份……不俗!”
青闕護法卻不糾纏,只是很乾脆地表示,“好吧,去天琴也算我一個。”
馮君笑着一拱手,“這個要看瀚海真尊的安排,不過不管去不去天琴,護法的援手之恩,我是記住了,將來有什麼事,您只管吩咐。”
好話誰都愛聽,哪怕是青闕護法也不例外,他難得地笑一笑,然後卻表示,“這是我和團團的因果,與你無關,你記他的好就是了。”
與他倆不同的是,團團真仙卻是一臉苦色,“這還真是……幫着看家不行嗎?”
馮君還沒來得及說話,青闕真仙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似睜非睜的眼睛都開啓了一些,“團團,你怎麼就變得這麼沒血性了?”
“血性……你去連做兩百年生意試一試?”團團真仙不以爲然地回答,“冒險的膽子我還有,不過馮山主是跟真尊一起去調查,我不認爲有跟着的資格,幫他看家纔是量力而爲。”
然而,青闕真仙根本沒有理他,也沒有回答,在他看來,表達出不喜就足夠了,對方是否接受,有什麼理由,這些通通不重要。
陌燃也沒有受到他的影響,而是問馮君,“我聽說衛家要送來一個界域防禦陣,你不用等一等他們嗎?”
界域防護陣……這是連七門十八道都能看在眼中的好東西,不過宗門因爲身處主位面,不存在界域的問題,所以沒人專門去琢磨這個,但是隻要能弄到,他們絕對不會拒絕。
馮君笑一笑,“這個不着急,我們去一去就回來了,快得很。”
還真是快得很,當天晚上,馮君就帶着瀚海真尊、陌燃真仙和青闕護法去了天琴。
他們先到了冰原板塊,然後通過板塊上的傳送陣,連續傳送幾次,就到了煉器道下屬的一個板塊,這裡距離那個板塊就比較近了。
瀚海真尊從傳送陣裡走出來,陣旁不遠處有一塊碩大的石頭不斷地亮起,這就是告訴傳送陣的看守者——有出竅真尊駕到。
看守們一陣雞飛狗跳,大部分是前來見禮,也有人趕緊向上面彙報:有真尊駕到!
說實話,真尊走傳送的情況,真的比較罕見,大部分時候,他們都是靠肉身或者真嬰飛行,實在是距離遠的時候,纔會走傳送。
而且一般的傳送陣,對真尊還有限制,就像小機場裡無法起降大飛機一樣,承受不住。
再有就一些敏感的傳送陣,會對來的真尊做一些調查。
打個比方說,馮君跟熾焰板塊的修者比較熟,但是他如果帶着瀚海真尊去了那裡,想要走傳送的話,那邊肯定要問一下,敢問真尊從哪裡來,想到哪裡去?
說到底,熾焰是金烏的重點板塊,而瀚海是玄水門的真尊,其他宗門的真尊過境,金烏的弟子們問一聲,過分嗎?
真的一點都不過分,正經是瀚海拒絕回答的話,那就不是真尊的體面了。
真尊們對這種情況都習以爲常了,所以如非不得已,他們也不願意選擇傳送——太麻煩。
瀚海真尊對此也是心知肚明,所以直接無視了對方的招呼,擺一下手,冷冷地說兩個字“路過”,然後帶着馮君、陌燃和青闕,撕開空間走人了。
這裡距離那個板塊有兩億裡左右,不過瀚海真尊的趕路能力十分強大,因爲定位準確,根本不用飛,就是連續撕開一個又一個空間,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來到了這個板塊上。
降落之後,他放出神識感知一下,然後點點頭,“原來這是新漠板塊,有誰比較清楚嗎?”
“我清楚,”青闕護法沉聲回答,“自由板塊,算是流放之地,三千年前出現過一次小魔災,後來被多次清洗,導致環境更加惡化,人口不多。”
瀚海真尊又問一句,“沒有什麼勢力對它有效管理嗎?”
“不知道,我只是在附近做過任務,”青闕真仙回答,“也許,是洛家不允許有人管理。”
這裡距離洛家的通道,其實還有兩億多裡地,不過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鼾睡,這也是一些強大勢力的必然追求。
瀚海真尊搖搖頭,一指三十餘里外的環形山,“一起去看一看吧。”
這點距離對四人來說,都不是事兒,進了環形山之後,馮君拿着手機,來回走了兩趟,臉色有點發黑。
瀚海真尊掐算一陣,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陌燃的推演能力還差一點,於是悄聲問青闕,“護法,感應出什麼了嗎?”
青闕真仙皺着眉頭不說話,就像是站着睡着了似的,半天才吐出四個字來,“太乾淨了!”
馮君嘆口氣不說話,瀚海真尊也不說話——他也不是個愛說話的性子。
陌燃真仙見狀,自然也不敢說話了——他只是個才凝嬰的小元嬰。
良久,瀚海真尊側頭看馮君一眼,“你的推演結果是什麼?”
馮君收起手機,又嘆一口氣,“青闕護法說得沒錯,氣息已經被清理過了。”
他儘量往簡短裡說,但是瀚海真尊又哪裡是那麼好交待的?“你推演出了些什麼?有多少說多少,不要怕出錯。”
有你這麼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嗎?馮君心裡有點鬱悶,不過他也不想讓瀚海真尊小看了自己,“一團灰霧……灰霧之後,什麼都沒有了。”
瀚海真尊藏在白色的迷霧中,表情不太看得出來,過了一陣纔出聲發問,“確定是灰霧?”
“確定,”馮君點點頭,遲疑一下,他又補充一句,“灰霧中還隱約有黑色的絲線。”
“哼,”瀚海真尊輕哼一聲,“果然是這東西,還真捨得下本錢,你到底招惹了什麼人?”
馮君沒有做聲,因爲他知道對方只是感慨,但是青闕真仙忍受不住了,“敢問真尊,到底是什麼東西遮蔽了因果?”
瀚海真尊不好不回答他的問題,事實上他也不是遮遮掩掩的人,“你既然是修心劍的,難道沒有聽說過六爻欺天陣法?”
“失傳的六爻陣法?”青闕真仙還真知道這個,擾亂因果追溯的手段很多,六爻陣法絕對是最強悍的手段之一,不過這陣法最大的問題是反噬太重,久而久之就失傳了。
不過他還是有點不理解,“這種陣法的表象,應該是無數黑色線條吧?”
瀚海真尊訝異地看他一眼,“連這個也知道?你倒是博聞強記。”
“也不算是,”青闕真仙面無表情地回答,“只是我修心劍,有意多瞭解一下因果手段,希望有一天能心劍斬因果。”
你倒是真敢想!瀚海真尊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決心,不過他自己就是絕代的妖孽,當然也具備了相應的心性,於是微微頷首,“也算不俗,正合心劍之道。”
“真尊謬讚了,”青闕護法擡手拱一下,“還請真尊指教,那灰色又是什麼?”
瀚海真尊又看馮君一眼,沉聲發問,“你知道嗎?”
馮君還真不知道,不過這一次前來,他是帶着大佬來的,這種比較遠古的東西,還真瞞不過大佬,他遲疑一下,才“試探着”發問,“詛咒?”
瀚海真尊無奈地看他一眼,“你還真是什麼都懂啊,沒錯,就是詛咒,這種陣法,就連我也是僅限於聽說……奇怪了,真是家族修者做的?”
三人繼續不吭聲,過了一陣,陌燃又沉不住氣了,“師叔……爲什麼是家族修者所爲?”
青闕護法思索一下,還是遲疑着表示,“應該是防止精血溯源推演,佈陣者捨身而亡,同時詛咒溯源者,這種情況多見於家族修者……敢問真尊,我說得可對?”
“差不多就是這樣,”瀚海真尊默默地點頭,“這種帶有庇護願力的詛咒,還是精血同源的範圍,起碼也要……高階元嬰的修爲來施展,一般來說,也只有家族修者會琢磨此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