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馮君放下能量石的同時,十餘公里外有人發出了預警,“合盛的堆場……有情況!”
合盛可能在私自運送能量石的事情,已經被彙報了上去,上面的反應也很正常:先觀察,最好能保證一下子實錘,然後再採取相關的行動,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畢竟這家企業的實力太強,影響力也太大了。
甚至官方還有一些別的想法——實錘之後,可以拿來威脅合盛,要求對方做出配合。
沒錯,他們最終的目標並不是爲難合盛,而是要順藤摸瓜,找出能量石的來源。
單單對付合盛的話,就算把整個企業全沒收了,能對戰局起到什麼樣的影響?
所以官方暗暗加強了觀察,因爲無人機太過扎眼,所以他們在生產基地周邊的幾處樹梢上,暗暗架設了幾個攝像頭,全方位監控。
不過合盛當初爲了保密,買的地方實在太大,攝像頭距離生產基地的核心位置很遠,距離堆場也超過了三公里,夜裡的觀察效果並不是那麼好。
馮君在放置能量石的時候,是使用了隱匿之術的,紅外和生命磁場的特徵降低了很多,攝像頭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而馮君自己也忽略了這一點,他以爲只需要提防合盛地盤上的攝像頭就對了,沒想到在遠處還有官方的攝像頭。
當他發現有攝像頭在微調鏡頭,二話不說就是一個瞬閃,然後纔再次搜索附近的攝像頭。
大致看了一下,他發現幾個攝像頭似乎……是新近安裝的,而且很有可能不是合盛出手。
“唉,”馮君輕喟一聲,摸出激光手槍就是幾槍,將攝像頭全部打掉,然後又閃回堆場,將能量石橫掃一空,瞬間遠去。
他用的激光槍是常見的單兵武器,雖然功率不大,但是足以引起合盛安防人員的警惕了。
就在他們四下查看的時候,馮君已經走得遠了,他摸出手臺來呼叫何潤先,“何主管,那幾個新加裝的攝像頭……你有什麼解釋沒有?”
“攝像頭,什麼攝像頭?”何潤先直接蒙圈了,“最近基地裡沒有加裝攝像頭啊,我倒是讓人停了不少,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新加裝的,”馮君非常肯定地表示,“我剛剛打掉它們……定金暫時不能交付,現在我需要一個說法,如果你不能給我說法,我不介意給你一個說法!”
“稍等,我去了解一下,”何潤先忙不迭地表示,“請保持通訊暢通,我會很快給出答覆。”
他才聯繫上安防,安防那邊已經表示,剛纔有人使用激光手槍開了幾槍,現在大家正在尋找此人——雖然在戰爭管控期間,這幾槍真的是小兒科,但是隨便開槍真的不是好事。
當然,要說有多麼重視,那也談不上,這又不是噴火甲蟲的火焰。
何潤先聽到掮客沒說錯,頓時就着急了,“分析那幾道激光的軌跡,找出它的攻擊目標,我要在十分鐘之內得到結果!”
“十分鐘有點倉促,”安防人員爲難地表示,“軌道分析需要一個過程,還要定位,同時,我們要考慮風險……據說今天晚上還有演習。”
演習什麼的,其實就是何潤先安排的搬運能量石,因爲這事兒不能讓無關的人知道,所以大家將這種行爲稱爲“演習”。
“那麼就五分鐘!”何主管毫不猶豫地回答,“撒出去你全部的人手,因爲這幾槍,演習已經有大概率取消了,我必須儘快給某些人一個交待!”
安防負責人當然是何家的心腹,聞言他瞬間就明白了,“好的,五分鐘。”
五分鐘之後,全員出動的安防人員已經找到了三個損毀的攝像頭,而且基本上還分辨得出型號,何潤先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而他也因此明白,自己是爲誰背鍋了。
這種攝像頭的科技含量極高,甚至連警方都沒有采購的權限,只可能是軍方出手了。
這個發現有點讓他心驚,甚至都顧不得第一時間聯繫馮君,他想要設計一個比較妥當的方案,好同時化解來自兩個方向的壓力。
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做任何事,最新的消息到了,合盛的安保人員撞上了城防軍的巡查隊——城防軍一般算是地方武裝,在戰時會劃歸軍方指揮,不過當地官府也能指揮一二。
合盛的安保人員在這種時候,不敢不聽巡查隊的吩咐,但是巡查隊表示,這損毀的攝像頭是天網防禦系統的一部分,安保人員還是炸鍋了。
——我們確實沒資格知道天網所有的監測點,但是這攝像頭明顯是新架設的,而且還都在我們生產基地的周邊,你們特麼到底是什麼意思?
巡查隊也不知道上面是什麼意思,反正他們是得了通知來的,嚴查合盛,一定要找出損毀攝像頭的傢伙。
沒錯,上級部門是打算釣魚來着,但是幾個攝像頭瞬間都被人擊毀,要是不作出什麼反應,還指不定被人小看成什麼樣。
反正一時半會兒的,上級不方便出面,通知巡查隊就是最正常的反應了。
安保人員表示,很抱歉,我們也不知道是誰擊毀的攝像頭,目前正在調查中。
雙方的情緒都有點激動,巡查隊都打算出手扣人了,得到消息的何潤華匆匆趕到。
以他的身份,一般不可能深更半夜跑過來,戰時狀態查得很嚴不說,周邊隨時可能出現沒有清理乾淨的蟲族,這麼大的人物,有什麼事不能遙控指揮,何必冒這麼大風險?
然而,這裡面的苦楚,也只有何潤先自己清楚了,他趕緊勸解,說有事好商量,話趕話沒好話,非常時期還是不要搞意氣之爭。
巡查隊執行的是戰時條令,但是面對本地合盛的二把手,也不可能直接翻臉——他們接到的領命,是調查攝像頭的損毀者,而不是對合盛動手。
於是就有人將情況彙報了上去,請示我們該怎麼行動?
不多時,巡查隊的一箇中隊長趕到,直接問何主管,能不能私下談一談?
“我沒什麼可談的,剛纔我不在現場,”何潤華直接拒絕了,“你們跟我們的安保人員好好協商就行,我們這邊願意配合,蟲族這大敵當前,咱們還是要一致對外。”
說完之後,他居然轉身上車,直接離開了。
要說起來,這個中隊長確實不夠資格跟他接觸,但是眼下是戰爭狀態,這種人是最不能得罪的,別看不是大人物,那是真的現管,關鍵是手上還有士兵。
不過何潤先不能不離開,他可不想讓掮客誤會,自己在這件事裡扮演了什麼角色,而且他也猜到了這個中隊長的來意,不如不接觸。
中隊長提議說,想要搜查一下生產基地,看那個開槍的傢伙是不是跑進去了,合盛的安保卻是拿出了激光的軌道分析圖像,說這人開槍的時候,不在生產基地裡。
“不在?我們搜查過才能確定,”中隊長的態度很堅決,“你方必須無條件配合。”
他的理由很過硬,戰時條令就是這麼牛叉,根本不需要搜查令什麼的。
不過合盛終究不是一般的企業,他們擁有核心技術,商業價值非常高。
雙方又爭辯了半天,最後還是當地官府有人出來調解,說等明天天亮了,開出來搜查令,再帶着專家來搜查吧——起碼能知道,什麼地方可以搜查,什麼地方不能搜查。
當地官府肯定是何家搬出來的,不過理由倒也恰當,所以巡查隊在基地外面守了一夜。
何潤先回家之後,聯繫上了馮君,把情況說了一遍,說估計還是被盯上了。
馮君也接受了這樣的解釋,事實上,他的神識也看到了巡查隊和安保的爭吵,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抱怨,說你們做事怎麼這麼不小心。
說到這個,何潤先可就不答應了,說你怎麼認爲就是我們做事不小心?
沒準是你那邊出了紕漏,現在你這麼抱怨我,有意思嗎?趕緊把問題解決好纔是正道。
紕漏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我這裡!馮君對此相當地自信,不過現在再說這個,也沒什麼意思,他又不可能細細地解釋。
確認不是何家整出的幺蛾子,他就不在意這些了,想辦法解決了問題纔是正經!
所以他表示,你們明天溝通吧,溝通好了,我還能跟你家繼續做生意,不成就算了。
第二天來搜查的人,倒是沒有幾個士兵,反倒是專家和領導一大羣,其中有一個軍情司的年輕中校,一直在冷眼旁觀,目光炯炯。
終於檢查到堆場了,因爲昨夜裡安保們突擊打掃了一下,能量石碎屑基本被清理乾淨了。
年輕的中校走着走着,突然彎下了腰,嘴裡發出一聲輕咦,“咦,這是什麼?”
直起腰的時候,他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直徑一釐米左右的碎片,是暗青色的。
“惑心蝶鱗屑!”一名專家輕呼一聲,眼中滿是不解,“咱們……附近最近有惑心蝶嗎?”
“據我所知是沒有的,”軍情司的中校搖搖頭,淡淡地發話,然後又看向了何潤先,“至於這裡爲什麼有,何主管也許能解說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