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電腦上最新的消息,是布銳藤那邊願意在論壇上給華夏一些照顧,而他們的訴求是,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交流團對此也相當不能忍受,不是吃不了這點虧,而是這纔是歐羅巴的第一站,就發生了這種事,如果不做出點什麼反應,麻煩只會接踵而至。
然而坑的也就在這裡了,他們也能理解布銳藤拼命維護面子的想法——日落西山的帝國,是脆弱而敏感的,甚至都許了這件事結束之後,一定處理那名警官。
有人覺得,要不這件事暫時先這麼着吧——總不能跟布銳藤撕破臉,還是要大局爲重。
所幸的是,馮君回來瞭解消息了,林美女認爲,大家可能多出了一種選擇。
馮君搞明白了一切之後,點頭沉聲發話,“需要我做點什麼?”
“最好能查清楚幕後元兇,”林木美女成生回答,“對於佈局者,我們有一些猜測,現在是希望你能找到證據,我們好安排對等還擊。”
“只是對等還擊?”馮君的眉頭皺一皺,“還是那句話,我可以幫你們殺人的!”
“人家只是刁難了一下,”林美女一攤雙手,很無奈地表示,“這種事情最注重的是對等,咱們如果殺人了,對方自然也就能殺人……上次澳洲的事情,我已經跟你們說過了。”
“對等?”馮君聞言笑了起來,但是眼裡沒有任何笑意,“他們明顯是要給一個下馬威,如果受了這口氣,再去其他國嘉,難度明顯會增大,這種影響……你怎麼來對等還擊?”
林美女的嘴巴動了一動,最後還是出聲發問,“那你的意思是?”
“捱打之後才還手,永遠是被動的,”馮君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種時候,才應該是矯枉必須過正吧?他們增加了我的安保難度,還影響了我的遊興,我很生氣。”
林美女沒有辦法反駁他的話,於是在想一想之後,正色發話,“最好還是先別殺人,比如說那名警官……對方已經答應事後處理了,先讓他蹦躂幾天吧。”
馮君聞言,無奈地翻個白眼,“本來我做事,不希望你指指點點,但是這件事我還真要說你了,虧你也是做這個行業的,人家答應了處理,就一定會處理?別那麼幼稚好不好?”
林美女聞言頓時一怔,“可是面子已經留給他們了呀,你是說……”
馮君哭笑不得地回答,“如果不處理,也沒有什麼後患的話,人家爲什麼要處理?等咱們的人離開了布銳藤,事情的熱度已經過了,就算不處理,咱們還可能再回頭找後賬嗎?”
“莫非你還真的相信布銳藤人說的‘紳士風度’?真講紳士風度的話,他們也不會獲得攪毛棍的稱號了,要講噁心人,還真沒幾個國嘉能超過它。”
林美女想了想,最終還是頹然一擺手,“隨便你吧……對了,你能幫着帶一批電子設備過去嗎?那邊需要補充一些,主要是接下來的任務還很重。”
馮君楞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行,十個小時之內送過來,對了,直升機不許停在小鎮。”
林美女點點頭,轉身離開,大約在午夜的時候,相關的電子設備已經被運來。
這一次,馮君甚至沒有帶着索菲亞等人離開,他孤身一個人前往布銳藤。
到了霧都之後,他先按着林美女交待的渠道,聯繫上了一個高盧人,那人是開理髮店,也不知道林美女他們是怎麼將此人發展成自己人的。
那是一個五十歲出頭的中年女人,接待馮君的時候,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目光也極爲渾濁,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一般。
馮君也不跟她多說,使用了兩個超大行李箱,將運來的設備放進屋裡,轉身離開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有電話打進了鴻臚寺,表示有人匿名捐贈了一批電子設備……
馮君對這些操作不感興趣,他過來的時候是當地時間晚上七點,想要對付那個警官的話,起碼也得等到午夜。
等到八點的時候,他找到了那名警官的位置,那廝正在一家小酒館裡喝酒,而好死不死的是,他正在跟大家吹噓,自己是如何對付那些“可惡的華夏佬”。
你一心求死,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馮君揚一揚眉頭,打算等這廝離開之後再動手。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酒館裡的人對他的話題並不感興趣,很快地,就有人用更大的嗓門岔開了話題,說的卻是一支甲級足球隊的事情。
原來這個酒館,竟然是一個球迷聚集的地方,而且算是這支甲級球隊的大本營之一。
馮君化身爲一個北非人的模樣,坐在路邊喝着啤酒,有人遠遠地見到他,就從馬路對面繞着走了。
大概到十一點的時候,有個醉鬼踉踉蹌蹌地走過來,還想搶馮君的酒喝,被他一拳打翻在地,在地上躺了兩分鐘,爬起來又走掉了,倒是讓聞聲出來的諸多球迷打起了口哨。
霧都的深夜裡,這是常見的一幕。
那名警官終於在十點半離開了,馮君也沒有跟着,只是神識鎖定了就好,一直等過了十二點,才幹掉手中的啤酒,踉踉蹌蹌地消失在霧都的夜色中。
通過一晚上的偷聽,他已經大致知道了那廝的情況,確實是個白人至上主義者,而且在日常生活中,他並不掩飾這一點,甚至不止一次被人投訴,說他有種族主義的言論。
每一次被投訴,他都會很乾脆地道歉,但是過不久又故態復萌,久而久之,別人都習以爲常了,除了那些第一次接觸他的人,別人都懶得再投訴了——沒用的,就是個滾刀肉。
此人生有一子一女,不過現在已經離異,孩子判給了女方。
他住在一棟公寓樓裡,馮君用神念從內部打開窗子,直接穿窗而入。
原本他是想搜魂的,但是進了房間之後,又有點猶豫,早就決定了不再輕易使用搜魂,怎麼現在……越用越頻繁了?
要不帶着這廝去找麻三娘?他覺得自己真不能隨意放任自我,在這個位面,已經沒有人能夠約束得了他,但越是這樣,他就越要學會控制自己。
反正麻三娘幫他搜魂也不止一次了,再勞煩一次也是無妨的。
然而,就在他打算動手將人收進靈獸袋的時候,才猛地反應過來:我可以推演的嘛。
此前他搜魂那些通訊專家,主要是想到獲得對方的相關專業知識,這可不是能靠着推演得到的,只能通過搜魂。
但是現在……只想知道對方動向的話,實在沒有必要搜魂。
尤其是這人對華夏人做的事情,應該是近期發生了些事情,他都不需要查太久之前的事。
意識到這一點,馮君無聲地笑一笑,又搖一搖頭:還是搜魂的便利,慣出了自己的毛病。
既然意識到不妥了,他當然會通過推演來解決問題。
不過憑良心說,使用推演還真的是比搜魂麻煩,馮君用了足足五個小時,換了好幾個場所,對當初的場景做出了還原,才得出了結論。
他沒有想到的是,指使這名警官這麼操作的人,正是他的上級——此人有些小把柄在上級手裡,上級又願意支付五百英鎊,他就接了這個活兒。
沒錯,只有區區的五百英鎊,他就製造了這麼大的事情出來,由此可見在這傢伙心裡,果然對華夏抱有不小的敵意。
更讓馮君感覺哭笑不得的是:負責跟華夏交流團溝通的布銳藤相關人士裡,就存在那個主使者。
沒準做出“事後一定處理”承諾的人,就是這傢伙呢,馮君想到這個可能,對布銳藤人越發地鄙夷了起來:還真不愧是攪毛棍,在自己國嘉都這麼攪和。
然後馮君就來到了那位上級的住處,此人倒是跟家人在一起,住着一棟獨棟小別墅,在霧都能住起這樣房子的主兒,身家絕對都不會太差。
這一家也是夫婦雙方和兩個孩子,不過孩子都比較大了,各自有房間,那位上級也是跟妻子分開房間睡,不影響馮君的操作。
這一片別墅區的安保不錯,監控也多,馮君花了一些小手段,才進入了此人家中。
其實這小手段也很簡單,無非是他迎着監控走過去,拐到監控無法監視的角落,然後再大大方方出來,離開之後再通過足跡返回。
對這人的推演,比對那個警官還簡單一點,此人本來就心向邁國,跟邁國的情報機關也有接觸,也收到過一些經費。
正應了那句話,邁國人刺探盟國情報的時候,也絕對不會手軟。
更讓馮君感覺有意思的是,這傢伙雖然相當謹慎,手機和電腦上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但是……他居然有記日記的習慣!
他的日記鎖在保險櫃裡,不過對於懂得推演的馮君來說,這跟擱在桌邊沒太大區別。
他取出日記本,咔嚓嚓一陣連續拍照,等拍完之後,看一看遠處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無奈地搖搖頭,然後悄然消失……
使用推演手段,終究來得不如搜魂痛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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