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長老非常在意搶回來的窺天鏡,在上面加了十幾個印記。
初開始,他只是決定跟萬幻門的人一道,將馮君擄走,並沒有在意什麼窺天鏡。
但是馮君溜走了,他們又將挽情重創,這場戰鬥就非常虧了,擺陣也是要花靈石的。
不過這都不重要,殺人滅口才是正經,玖蔡真仙和他那個元嬰初階的弟子相識,並沒有防着對方下殺手,然後就灰飛煙滅了。
要說起來,玖蔡真仙也是吃了太自以爲是的虧,他在逸雲板塊發展,原本是該跟靈植道處好關係,但是他除了打算正常發展,還有殺人奪寶的想法,所以他反而交好靈木道。
他在靈植道也有兩個點頭之交,不過他打算等自己去了靈木道的地盤上,再好好跟這兩位拉一拉關係,由此可見,他這個操作是真的有點風騷。
然後他打聽馮君,就找到了靈木道的那位元嬰初階,以及豢養天魔的元嬰高階。
所以嚴格來說,加上玖蔡真仙,埋伏馮君三人的,足有七名真仙之多。
不過這七人也不是全部出手了,有放風的,有阻援的。
鐵骨長老發現重創了挽情,就想一不做二不休,把頤玦真仙也留下。
但是其他人反對,挽情被重創,但終究沒有死,而頤玦在天琴的名氣太響了,這還是在靈植道的地盤搞事,頤玦一旦掛掉,肯定要惹出靈植道的老傢伙。
他們所有人都做好了守口如瓶的心理準備,但是誰也不願意在未來的某一天,因爲某人口快,導致自己被金烏門加靈植道追殺到位面盡頭。
再加上頤玦真仙當時的應對正確,選擇了全力防守待援,衆人倉促之間也不可能得手。
說句題外話,也正是因爲頤玦沒死,玖蔡真仙就放鬆了戒備,結果被陰死了。
反正鐵骨覺得這一仗打得挺虧,然後他的徒弟告訴他,說玖蔡真仙有遠程探查天機之能——他倆合作不是第一次了。
於是在銷燬玖蔡真仙遺物的時候,鐵骨發現窺天鏡有點意思,就沒有銷燬,反而回了山門,用靈木道的本源暫時遮蔽一下此物,開始調查這是個什麼東西。
調查的結果很令他開心,窺天鏡在萬餘年前出現過,是一名出竅真尊的隨身寶物。
那名出竅真尊是某個秘境家族的老祖,後來不知所蹤,窺天鏡也跟着消失了。
鐵骨長老嘗試煉化此物,一試就發現不得了——這東西沒有個三五年煉化不了,如果是真器的話,那鐵鐵的是極品真器。
然而此物是殘破的——肉眼都看得出來,也就是說此物已經超脫了真器的範疇,一旦修復,最少也是出竅真寶。
鐵骨真仙基本上是出竅無望,但他也希望自己能擁有強大的寶物,一開始他只是想了解此物根腳,沒啥稀罕的話就毀去,不給頤玦和挽情追查的機會。
但是發現了窺天鏡的大致情況之後,打死他也不可能毀去,所以他用秘法封印了此物,帶到了副山門,希望能在風頭過後繼續煉化。
原本這東西還只是在他的秘庫中存放,在他打算現身爲餌引來馮君的時候,才換了地方,悄悄地埋到了靈藥園的下方。
他在窺天鏡的盒子上、以及窺天鏡本體上,都留下了印記,馮君直接帶此物去了地球,所以他還沒有收到洞府被破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窺天鏡出事了!
誰幹的?那根本不用問,絕對是馮君……頤玦都不可能!
靈木道和靈植道對峙多年,頤玦真仙雖然年輕,但是鐵骨長老對她的瞭解不是一般的多,她的大部分能力,他都相當清楚。
鐵骨知道頤玦擅長推演,但更清楚她擅長哪一方面的推演,推演寶物——尤其是涉及天機的這種,她的能力還差很多!
正經是馮君,別看僅僅是金丹初階,來歷成謎不說,推演水平極其地驚豔,上限在哪兒不好說,下限就是擅長推演功法、治療和天機。
如若不然,也不會被玄黃門請去推演天道演化了——融陽真仙倒是遵守了承諾,沒有泄露小世界什麼的消息,但是他說了,馮君推演天道演化的水平比我高,還會拘神術。
鐵骨長老並不知道,以馮君區區金丹初階的修爲,是如何弄到窺天鏡的,但是對他來說,這傢伙身上發生什麼事,都不算意外。
這是個謎一樣的男人,甚至能從虛空進入現實空間——最要命的是還能精準選定區域。
所以當他發現窺天鏡失去感應,第一時間就選中了嫌疑人。
然而,他雖然極其生氣,但是知道他擁有窺天鏡的,只有他的徒弟,他甚至無法向別人抱怨,心裡這個憋屈就別提了。
不管怎麼說,他是要搞清楚這個事情的,於是哪怕是在深夜,他還是給禁地的看護弟子發去了傳訊,問發生了什麼事。
傳訊才發出去,還沒有收到回訊,他的心中猛地生出些警兆,擡手掐指一算,好懸一口血噴了出來,“竟敢破我洞府,姓馮的螻蟻……我跟你不死不休!”
這裡距離他的洞府並不遠,二十多萬裡而已,以他的修爲,感知到洞府被破很輕鬆。
就在這時,禁地看守弟子的回訊也到了,“長老,剛纔您的洞府的禁制被攻擊,有人闖入,最後逃脫了,疑似……疑似馮君。”
這特麼還用疑似嗎?鐵骨長老真的是吐槽無力了,他強壓怒火,“他這次傷了多少人?”
“這次……一個沒有傷着,”禁地看守弟子隔着二十多萬裡,都能感覺到長老壓抑着的怒火,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們反應有點慢,畢竟夜深了,也沒想到有人能進來。”
破了長老的洞府,還讓人跑了,這必須得承認錯誤不是?
鐵骨長老越發地憤怒了,“一個都沒有受傷,還讓他跑了?”
你們該有多麼廢,讓人家悄悄地摸進來不說,走的時候都沒有人攔,這也算是禁地看守?
“真攔不住啊,”看守弟子也很無奈,你們真仙都攔不住,還能指望我們金丹弟子?
下一刻,他想到了什麼,吞吞吐吐地發話,“不過……也許他傷了什麼人或者靈木,要不我再去檢查一下?”
他是比較清楚鐵骨長老心思的,長老已經直面馮君了,那廝若是又傷了什麼無關的人,就好請道里的真尊出手了,馮君今天是沒有傷人,但是……就算沒有傷人,我們能僞造啊。
這名靈木道弟子能在真仙走後負責禁地,能力肯定沒有問題,也能讓大多金丹弟子信服,他倒是沒有心黑到想對同門下手,不過靈木道里……不是還有那麼多靈木的嗎?
說句良心話,有些……不是有些,而是很多靈木的性格,並不是很討人喜歡,這位的心裡,就有不少候選目標。
他是想借此討好長老,省得自己也被一掌打得吐血,不過鐵骨長老聽了之後,冷哼一聲,“胡鬧,不要玩你的小聰明!”
僞造傷人,那是能隨隨便便僞造的?你一個小金丹僞造的現場,經得住別人的琢磨嗎?
鐵骨長老不是認爲這個方案不合適——心慈手軟的就修不了道,他只是單純地懷疑對方的能力不夠,若是他還在禁地,親自出手的話,倒還有那麼一點點可能。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他並不在現場,也不可能馬上趕回去,安全不安全的先別提,他回去之後,禁地出現死亡的人,這也說不清楚,畢竟現場這麼多人看着呢。
最關鍵的是,禁地裡死了人,那是指望真尊出手懲治馮君,你一個小小的金丹僞造的殺人現場,指望能瞞過真尊?我都不敢這麼想!
不過憑良心說,鐵骨長老先問死人沒死人,也確實是存了一些想法的,所以直到現在,他才問起更重要的問題,“他是怎麼進去的?”
“這個真的不知道,”禁地看守也很糾結,爲了讓自己顯得更無辜一點,他丟出一個理由來,“感覺戰鬥靈木那裡,可能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感知能力。”
這話是真的說到點兒上了,馮君在禁地能如魚得水一般地活動,除了大佬遮蔽氣息的本領強,其實跟綠衣女子的放縱也很有關係。
然而他說這個話的目的並不單純,綠衣女子是元嬰樹妖,她行事甚至要瞞住合歡樹妖,所以她的所作所爲,基本上不可能被金丹修者發現。
當然,靈木道的弟子對靈木的感知能力,要超出普通修者,他這麼說也不怕別人質疑,但是總而言之,他這是脫罪之詞,而不是找到了什麼確鑿的證據——疑似的證據倒是有點。
鐵骨長老卻是冷冷一哼,“你們自己不察,不要把責任都推到靈木頭上,柳道友已經爲咱們靈木道做出了貢獻,你還要刻意製造矛盾嗎?”
前一陣他在應對柳樹妖被擄走的事情上,處理得非常不好,靈木們怨聲載道,擱在往日,他是不懼的,但是這一陣靈木道被馮君騷擾得夠嗆,他繼續製造矛盾的話就是雪上加霜。
所以不管他心裡怎麼想的,不管情願不情願,他必須制止這種往靈木身上潑髒水的行爲,因爲可能引起的後續反應實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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