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渡雷劫的,就是十方臺的那位。
馮君知道此人不差靈石,倒也不在意他渡雷劫,“看來同道氣場,還真的是好用。”
“同道氣場來之不易,該定個規矩,”挽情真仙正色發話,“抱丹率在六成之下的,不該在白礫灘抱丹,免得影響了氣場……玄黃門那一次,着實可惜,不過那是他們沒有馮山主。”
無難真仙和九維真仙交換個眼光,對自家師兄的話並不表態。
馮君想了一想,正色發話,“建議不錯,但是……肯定會有人不甘心,那怎麼辦?”
他並不擔心自己人沒有機會借用同道氣場,這裡就是他的地盤,他說了算,就算有人嚼穀,抱丹機率是多少,也是由他來宣佈的。
也就是說哪怕不動用特權,光憑着糊弄,他也能糊弄過關。
而且他非常懷疑,這抱丹同道氣場能持續多久——以玄黃門的能力,也無法將抱丹同道氣場延續下來,馮君雖然自視很高,但也不會狂妄到認爲只憑自己,能頂得上巔峰期玄黃門。
“那就驅逐,”挽情真仙正色發話,“金烏門願跟白礫灘同進退。”
“說得好聽,”澹臺未來忍不住了,“無非是排除異己那一套,以你金烏門和馮山主的關係,抱丹機率私下增加幾個點,不算大問題……所以別人會被驅逐,金烏門卻不會。”
挽情真仙冷冷地看他一眼,“澹臺道友……勇氣可嘉啊。”
“我只是說句實話罷了,”澹臺未來滿不在乎地回答,然後又看馮君一眼。
“馮山主,這話我不是針對你說的,事實上,以你現在能力,只要保持公平公正,誰都不敢輕慢於你,但你若跟哪一方走得太近,反倒是失去了你最大的優勢,慎重啊!”
“咦?”馮君好奇地看他一眼,這是第一次,澹臺家的人說話,讓他不是那麼反感。
澹臺未來見到他這一眼,心中也有些得意,“其實我這人說話,一向很直,想必頤玦真仙也聽到了,這金烏門可能暗藏禍心。”
挽情真仙看着他,輕笑了起來,但是笑容深處,是隱藏不住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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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望我壞了金烏門的好事嗎?”頤玦真仙的意念降臨,“你這伎倆,未免有些拙劣了……對我來說,有同道氣場加成的情況下,抱丹機率都不到六成的,真沒必要浪費機緣。”
澹臺未來張口結舌,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切,蠅營狗苟的家族修者,”挽情真仙這纔不屑地哼一聲,“七上門的驕傲,你們永遠都不會懂,只會以小人之心,置君子之腹!”
就在這時,劫雲漸濃,衆人也沒了爭辯的心思,側頭去看雷劫降臨。
事實上,近距離看人抱丹渡劫,對元嬰初期也不無裨益,因爲雷劫不但是雷電本源,更是大道意志的體現,元嬰初階真的要去細細觀察的話,多少也會有所得。
無難和九維兩真仙看得就很認真,他倆在金烏門,也會偶爾看到下面的小弟子抱丹,這種機會不算難得,但是既然是無意之中撞上了,那就順便感悟一下好了。
澹臺未來卻是看得眼中都要噴出火了,同道氣場……強悍若斯啊,這種機緣,澹臺家怎麼能錯過呢?
馮君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看他一眼之後,淡淡地發話,“待我靈脈牽引成功,可以抱丹的位置就多了,到時候還可以再商量。”
澹臺未來不以爲然地笑一笑,“靈脈牽引成功?那怕不得三五十年,到那時氣場是不是還在……都是兩說呢,再說了,同道氣場在白礫灘,靈脈可不在白礫灘!”
這個問題馮君早就想過了,他很隨意地一擺手,“你懂什麼叫同道氣場嗎?你澹臺家所在的地方,也有微弱的氣場輻射,所以氣場慢慢轉移並不難……不懂的東西,你就別亂說!”
這不是他猛然間膨脹了,只是他終於意識到可,自己以前一直就沒有用對“救一人殺一人”這個人設,缺少一些張狂,而眼下的澹臺家,正是他發揮人設的最佳對象。
臥槽……澹臺未來差點把肺氣炸了,一時間是又羞又臊,你就這麼跟真仙說話?
不過終究是活了兩千多年的人了,下一刻,他就硬生生地剋制住了心中那份羞惱,不可置信地發問,“我們所在的地方,也有同道氣場?”
“我可以給你講一講,開開眼,”馮君搖搖頭,用的還是那種氣死人的輕蔑語氣。
“同道氣場不僅僅是氣場,一是氣場有輻射,二是對人有感染力,澹臺深勉能生出抱丹感應,莫非你真覺得他沒有受了同道氣場的好處?”
“明明他受了好處,你澹臺家還要對我齜牙咧嘴,這種淺薄見識……不許我小看你?”
他的話是越說越尖刻,但是奇怪的是,澹臺未來的態度,反倒越發地好了——他是負責執法堂的長老,職業習慣就讓他性格暴躁,但是同時,他也是澹臺家最有大局感的人之一。
這一刻,大局感壓倒了職業性格,他非常客氣地表示,“馮道友所說,是我聞所未聞的,若是能再詳細解說一二,我不勝感激……同道氣場的規則未明,莫非道友已經掌握了?”
他肯定是有懷疑,但是請教的意味更濃。
馮君淡淡地看他一眼,搖搖頭,“我沒有掌握規矩,但終歸比你懂得多,這個毫無疑問!”
他這態度,讓挽情真仙看得都有點掉眼珠子,我以前認識的馮君,是個假的馮君?
還是說,見到我們爲他撐腰,他膨脹了一點點呢?
可馮君越是這樣,澹臺未來越是客氣——對方所說的一些內容,已經超出了澹臺家珍藏典冊中的範圍,這種知識,那是越多越好,“那深勉受到氣場影響,提高了多少抱丹機率?”
“你什麼都不懂,我沒興趣跟你說,”馮君的話越發地傷人,“或許頤玦真仙能給你解釋一二……她也擅長推演,起碼能證明我沒有騙你。”
“你確實沒騙人,”頤玦真仙的意念再現,不過她的狂傲,還要超過馮君,“但是我沒有跟別人解釋的興趣……我們說什麼,你聽就好了。”
這話說得,讓端木未來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我的臉都放到腳面兒上了,你不能再踩了吧?怎麼說我也是元嬰中階,也是要面子的。
總算還好,就在這時,劫雲越來越密,第一道劫雷已經在醞釀中了,肉眼可見。
就在劫雷落下的時候,九維真仙摸出一個黑色的圓盤,撒了一把朱貝上去,開始推演。
別看他只是元嬰一層,事實上,他是金烏門數得着的推演高手,甚至他的修爲不高,都是被推演連累了——泄露天機太多,是會有因果報應的。
很多人說,九維真仙如果不醉心於推演,現在肯定是鐵鐵的元嬰中階了。
不過九維真仙自己倒是不着急,他不能推演自己,但是他堅信自己在未來會有不錯的機緣——誠於道,當有回報!
而他選擇的道,就是天機推演,這條道不好走,但是他既然選擇了,就不會後悔。
他的推演水平,比頤玦真仙還要差一些,但是跟頤玦不同的是,他並不僅僅是推演功法,甚至他對推演功法都不是很感興趣,他喜歡的是推演天機!
正是因爲如此,他受到的因果牽連,比頤玦多很多,以至於導致修爲進境很慢。
但是金烏門的人都認爲,他將來的推演水平,必然會超過頤玦真仙——其實天琴擅長推演的大拿並不少,頤玦不算最頂尖的那一撮人,她只是在推演功法方面,算是頂尖人物之一。
他這次來昆浩,目的也是探查同道氣場的奧秘,推演出其中規則——他跟挽情真仙還真不是很熟,如果沒有這個目標,他都懶得爭取來昆浩的資格。
當然,他對號稱“推演無雙”的馮君也很感興趣,因爲在他看來,馮君比頤玦強多了——頤玦只擅長推演功法,其他都不行,但是馮君似乎什麼都很擅長。
他有跟馮君溝通論道的想法,但是一直藏在心裡,沒有說出來——身爲金烏推演的第一人,他也是要面子的。
他忙着推演,頤玦真仙和無難真仙指指點點,馮君感覺有點無聊,但是遠處快步走過來一人,正是梅夜雨,“馮山主,我有點抱丹的感覺了。”
澹臺未來原本就已經很尷尬了,見狀正好藉機告辭走人。
回了澹臺家的地盤之後,另一個真仙出聲發問,“長老,接下來怎麼辦?”
“這有什麼怎麼辦的?”澹臺未來撇一撇嘴,他心裡有諸多的不甘,但是完全沒有辦法發泄,只能氣呼呼地說,“守着,哄着,早就都知道馮君不是一般人了,你們叫個什麼真?”
“可是……他剛纔那些言辭,也有點過分吧,”另一個真仙心裡有點不甘,“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行嗎,一定要冷言冷語的?”
“人家有那個資格,”澹臺未來不以爲然地回答,他是真的能理解馮君爲什麼那麼狂妄。
不過下一刻,他的眼睛猛地瞪大,“那是……斬雷劫嗎?”
第二道雷劫中,一道人影驀地出現,通體發白,直接穿過了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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