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飛想的是什麼?要拜到真人!不但要謝對人,他還想學習一些神通。
當然,學不到神通也很正常,可是他出身於信奉“大仙兒”的地方,就算學不到那些東西,爲一個大仙貼身服務,也有數不盡的好處。
至不濟,他要建立起一個溝通的渠道,一回生兩回熟,感情都出處出來的——這種感情不會很對等,但是能爲大仙跑前跑後也是好的。
因爲他太清楚今天遭遇的事情了,能請動真武大帝出手,而且直接就是狂風暴雨這種,將人從火場裡救出來——這種法力擱在華夏,應該也能排到前十了吧?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真以爲是索菲亞做的,雖然他很奇怪,一個外國人怎麼能請得動道家的神靈,但是想一想,畜生都能修道,何況是人呢?
但是隨着不斷的觀察,他發現了一點:肯特和溫斯頓這倆外國道士,對索菲亞很尊重,不過華夏的幾名道士,在對索菲亞保持尊重的同時,也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疏離感。
所以劉易飛判斷,這些華夏道士都是給索菲亞身後那人面子!
劉易飛不會因此看不起索菲亞,捐錢也無所謂,不過他是真的想感謝正主兒。
聽到韓宏這麼問,他遲疑一下發話,“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拜一下真神。”
“你不夠資格,”韓宏一擺手,淡淡地發話,“身邊連十來個保鏢都沒有……差得太遠。”
“我們是朋友相邀出來玩的,”劉易飛感覺受到了輕視,心裡十分地不爽,也就顧不得低調了,“如果我想的話,十來個保鏢那算事嗎?我家很有錢的。”
“你那點錢,真不叫有錢,”韓宏別看是道士,說話的口氣大得很,“不到十個億吧?”
說得你好像有十個億似的,劉易飛心裡老大不服氣了,“我個人資產不到十個億,但是家族資產……快到百億了。”
“所以我說,你不夠有錢,”韓宏拍一拍他的肩頭,轉身下樓了,“你如果身家百億的話,早就知道這裡的老大是誰了……別問我,我也不敢說。”
劉易飛的肺好懸氣炸了,咱不帶這麼小看人的,於是摸出手機來打電話。
此前他是不想驚動國內,現在就不能認了——身家百億以上,就能知道這裡老大是誰?
現在嘛……切,不好意思,類似的人,我認識得多了。
他其實算是富二代,家裡老爺子纔算真的有辦法,那是真的身邊帶十幾個保鏢的主兒,不過這次來澳洲,聽說這裡治安不錯,所以召集了幾個跟自己身份差不多的朋友一起來玩。
保鏢想帶的話,也能帶上,但是帶上他們玩,就不能盡興了——這不準那不準的。
更糗的是,連衛星電話都沒帶一部,總覺得澳洲挺發達的了。
但是事實上,澳洲這裡連4G都不多,3G是主流,不小心就E或者2G了。
當他們被困火場,聯繫不上外界的時候,劉易飛的想法就是:下一次出國,說成啥也要多帶幾部衛星手機。
他給國內打回了電話,十來分鐘之後,他的臉色就變得極爲驚訝……
索菲亞找到了馮君,說明了外界的情況,“野生動物都跑過來了,該怎麼處理?”
“哎,救人又救出了一堆事情,”馮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你是什麼主張?”
“我覺得沒必要繼續理會,”索菲亞的選擇很強硬,“以後的祈雨陣,還是隻保護道觀,之外的範圍咱們不管,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但也只有這一次。”
“沒問題,”馮君很乾脆地點點頭,說實話,索菲亞強硬還超過他的想像,在他想來,嬌滴滴的小女孩,總是有點慈善心的。
但是從她身上,他發現了孩童的冷酷——沒錯,孩童纔是冷庫的,先考慮自己,後考慮別人,只要自己方便,就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不過他認爲,這不算大問題,“好的,我會驅散那些野生動物的。”
索菲亞其實沒那麼冷酷,她出去宣佈,希望大家儘快安排好行程——道觀這裡是不允許過夜的,你們該去鎮上的去鎮上,該去稀泥的去稀泥。
黛西又過來回彙報了,說鎮子上降雨了,兩座教堂裡又有不少信衆在祈禱。
“這是好事,”索菲亞笑着表示,“那就說明鎮子上又有人住了。”
她修煉的“香火成神”功法,目前還真離不了教堂,畢竟澳洲信道門的人太少了,她得“偷來”對方的信仰意念,才能更好地修煉。
當然,索菲亞也不喜歡這麼偷偷摸摸的,但是沒辦法,她已經被宣佈爲叛教者了,不能再借着教會修煉,而真的像基恩一樣,偷偷凝練聖水修煉的話,那就是真的叛教者了。
她現在是按照馮君改進的方法修煉的,按說更符合道門的規矩,然而遺憾的是,現在的華夏,建國以後都不許成米青了,連土地神林黑虎都去刷直播攢香火了,她去哪兒收集香火?
所以她的修煉根基是香火成神陣,但是絕對脫離不了教堂吸引來的信仰之力。
正是因爲如此,哪怕鎮子上的教堂很針對她,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毀掉對方,現在聽說鎮子上有點人氣了,她還真沒太生氣,只是有點微微的感嘆——夾縫的生活,真的很難啊。
她真的是處在夾縫中的,不東不西不說,還要偷偷摸摸,其中的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是我們不想去鎮子上,”消防員出面了,他的身家並不豐厚,只不過在今天的突發事件中,他用自己的冷靜、公平和專業能力,獲得了大家的信任。
其實在大部分的旅遊團裡,一旦遭遇事情,最能凸顯出的,是這些勇於擔當並且還有點硬貨的人,有錢有權並不好用……回國就散的一個團,你再有權有錢,跟我有什麼相干?
消防員認爲,與其住在山下,不如住在山上,而且大家也是這麼想的。
山下的條件也許會更好一點,畢竟是個鎮子,但是山上……有真武大帝呀。
很多時候,人活着就是活個率性和舒坦,活個安全性,大家商量一下,覺得現在下山去稀泥,去了那邊,就晚上八點多九點了,啥也做不成了。
去鎮子裡的話,安全性不好,而且……鎮子上的人也逃得差不多了。
那麼還真的不如停留在道觀,晚上雖然沒有地方睡,但是……大巴里也能睡呀。
對於這些高端用戶羣體來說,大巴里睡覺,用戶體驗肯定比較差,大家也都不差錢,所以消防員希望,道觀這邊能提供一些睡袋什麼的,錢不是問題。
事實上,他們一直挺下去,還想看晚上的雨呢。
索菲亞也很坦率,直接點頭答應了,“那你們住下好了,我找些帳篷……不能在道觀裡面住,外面靠近柵欄一圈的,可以隨便選。”
幫助人也能幫上癮的,道觀已經花了很大的代價在這些人身上,再幫一把也很正常了——要不然豈不是前功盡棄?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這些人都是華夏人,是馮君親手救回來的,她能說不嗎?
事實上,道觀裡從不缺少這些戶外用品,索菲亞自己就準備了不少,而她更知道,馮君那裡,這些東西基本是可以無限量的提供。
但是她應承這些條件的時候,旁邊還有外人,有阿姆斯丹小鎮的人,沒有撤離,但也不想回鎮子,也想在道觀附近睡一覺。
這些人倒不是垂涎索菲亞答應提供的睡袋、帳篷什麼的——對澳洲人來說,這些東西真的不貴,而且他們也不會抱怨公平不公平,遊人受到幫助不是應該的嗎?
他們在意的是: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那些野生動物逼近的事情?
其實對大多數人來說,野生動物逼近,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野生的,就意味着是不太能夠理解人類意願的,會帶來很多麻煩。
這種情況,對於大城市裡出生的羣體來說,可能不是很能理解,總覺得是很浪漫的事情,但是舉個栗子就可以說明:你家出現了蟑螂的話,你會是什麼態度?
詩和遠方……詩很美,但是遠方的話,跳蚤太多,蚊子和蝨子也很多。
這次索菲亞沒有什麼承諾,反而是做出了一副很高的姿態,“萬物都有生存的權力,這些野生動物也很可憐,如果你們覺得,它們會造成什麼危險的話,那就擊斃好了。”
她對本地人的說辭,跟對華夏人的不一樣。
但是本地人無法指責她,這裡是很強調言論自由的,至於華夏人,誰有膽子去質疑她?
大雨在接近五點的時候停了,等到七點多的時候,又開始下,這一次,就是道觀的傳統區域了,不過因爲外圍纔剛下過一場雨,這場雨倒沒有引起野生動物的躁動。
倒是旅行社把消息報到了大使館——總不能求助的時候沒命打電話,得救了卻不報平安。
“真武顯聖……”這邊得到這個消息,真的是一臉的匪夷所思,“也就是在國外,折騰吧……”
然而次日早晨,他們又接到了旅行社的電話,“有華夏遊客被毒蜘蛛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