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天心臺的人都是瘋子,起碼不勝真人做事,就是這麼莽,根本不在意這行在上空,飄蕩着多少真人的神識,直接就把功法、天才地寶之類的,都擺了出來。
至於說這些真人裡,有嶽青、夏霓裳、孤月之流的頂尖金丹,他根本不在意,也不怕人惦記。
不瘋魔不成活,走的就是這坦坦蕩蕩的路子,哪怕他只是一個金丹初階。
馮君拿起手機推演了一下,發現季不勝準備的東西還真的挺靠譜。
所以他自己放出了一個靈氣罩,“兩年半之後吧,主材也不錯,不過輔助材料用這麼一點元寶紫藤根,少了一點……起碼要三倍的量才行。”
“我就是拿不準這個輔材,”季不勝點點頭,“只用元寶紫藤根就夠了嗎?這是三千年的,五千年的紫藤根可以用嗎,用多少?”
“五千年的紫藤根……沒有範例啊,”馮君一攤雙手,“你沒有,我就不能推演,輔材就這一種,其他的是畫蛇添足。”
季不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果然是隻用一種就夠了,兩年半之後……還是要壓制本心,不能肆無忌憚地發揮。”
天心臺修煉的功法,有一些是很特殊的,認爲要率性發揮,該衝階了就閉關,但是有時候修者認爲的“該晉階”,不是真正的該晉階,而很可能是錯誤感知。
——我心即天心,不是說修者的感覺最大,而是說你得準確地把握到真正的契機。
把握不到契機,還說什麼“我心即天心”?那根本就是你迷失了本心。
不勝真人也面臨這個問題,他的積累差不多夠了,可以衝擊金丹中階了,這兩年時不時就有一種想要閉關的衝動,但是冥冥之中他又有一種感覺——時機還不成熟。
再加上衝階的寶材,他也不是特別確定——相差不會很大,但終歸有差別。
所以他才麻煩馮君推演一下,得到了能讓他安心的答案。
不過馮君表示,“這是我現在推演的結果,兩年半之內,你最好不要跟別人動手,更不要受傷,否則這個期限不一定準……如果受傷的話,晉階寶材都可能要改一改。”
“這個我當然知道,”季不勝笑着回答,“推演費多少錢?”
“說什麼推演費,”馮君笑一笑,他對不勝真人的印象不錯,哪怕這廝給自己引賢牌的時候,還使出暗勁兒算計了一下,不過他是那種計較的人嗎?只不過就是現在還記得而已。
季不勝眨巴一下眼睛,他的直覺告訴他,對方的話也許有點言不由衷——我心即天心,“那個啥,機率……晉階的機率呢?你別以爲我不知道。”
“機率八成九,”馮君正色回答,“這個機率不低了,算了……我又幫你推演了一下,如果你能找到一些陰系寶物的話,機率會更高一點,你現在陽氣有點過了。”
季不勝眉頭一皺,不高興地發話,“我說你能專業點嗎?”
“我怎麼不專業了?”馮君也不高興了,直接撤掉了靈氣罩,“你給我推演的材料裡,就沒有準備這些……我只是好心提示你一下,就是不專業了?”
“你別這樣,”季不勝的臉色有點難看,但還真沒辦法翻臉,“推演,你不得全面推演?”
“不勝真人,我沒收你靈石呀,”馮君摸出一根菸來,他覺得有點憋氣,“我友情幫着推演一下,是你自己準備不充分……居然還要怪我?”
拜託你搞清楚,你享受的是免費服務,不能把自己擺在胃癌屁的位置上。
季不勝卻是怔住了,“推演還分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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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分了,”馮君笑着回答,“我推演也存在成本的。”
開什麼玩笑,經濟艙和頭等艙的服務能一樣嗎?錯了,打遊戲充錢和不充錢能一樣嗎?
季不勝深吸一口氣,微微頷首,“明白了,說句實話,我本來就是想幫你幹掉十方臺一個金丹的,剛纔只是試探……金丹初階夠了吧?”
“別,”馮君馬上就出聲了,“金丹初階就夠了,殺金丹中階就有點懸,打敗比較容易,想殺真的很難,不過我想說的是……你要受了什麼損傷,推演結果會有很大變化,別勉強。”
“大不了重新推演一遍唄,”不勝真人很無所謂地笑一笑,“八成九的晉階機率已經不低了,不過我的目標不會僅限於此,正好我看十方臺那幫鱉孫也很不順眼。”
嚴格來說,天心臺看很多人都不順眼,他們原本就是懟天懟地懟空氣的存在,懟四大派都不帶任何含糊的。
不勝真人表示,他根本不在意得罪十方臺,“我更想要的,是你全方位的推演,打一仗不算啥……大不了再推後兩年晉階,我想要提高晉階機率,順便等一等那個老孃們。”
素淼真人在自己的行在裡,將牙齒咬得咯吱吱亂響,“老孃用得着你等?你特麼那點花花腸子,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馮君對於季不勝的說法,也不便有什麼解釋,想一想之後發話,“這個事兒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好說什麼,但是你儘快地操辦,一兩天之內,我就要在天通掛懸賞了。”
“別,你再等兩天,”季不勝嘴上說不相信馮君的懸賞,身體卻是很誠實,“我過去宰個金丹之後,你再掛懸賞,我這兒競爭就少一點……咱們都認識這麼久了。”
“過分了啊,”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馮君的行在裡響起,“季永年,我記得你……三十年前,永夜位面我好像救過你一次。”
“永夜位面……”季不勝猛地警醒,“你就是那個臉盆,隱門中人?”
“老子是孤月,”陌生的聲音有點清冷,一聽就是滿滿的高人範兒,真不知道爲什麼會自稱老子,他冷冷地表示,“我跟隱門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我去永夜是想找個凝嬰機緣。”
“果然是那位,”季不勝心裡明白得很,但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救了自己的那位,居然是昆浩位面的人——而且還是太清的。
這個發現,讓他的頭腦有點混亂,“您對我有再造之恩,這個我是認的,有什麼要求,您只管說,我絕對認賬。”
信息屏蔽什麼的,這一刻根本不存在,在馮君行在的上空,七八道強橫的神識在不住地交流,不勝真人也能參與交流,但是他覺得,有些話還是直接說出來的好。
天心臺的人做事,就是這麼肆無忌憚,想到就說了,並不怕別人聽到——你不想讓別人聽到,那是你的事,我這兒沒啥不能說的。
孤月真人有不讓大家聽到的本事,但他是實實在在的前輩真人,眼光根本就已經不在這個位面了,他只是淡淡地表示,“白礫灘的事情,有點出乎意料,但是輪不到你天心臺做主。”
不勝真人聞言,直接就嗆了——他真的活得很隨性,我都給了你面子了,你還要點我天心臺的名,真當我好欺了,“那讓你太清來做主?”
雖然是兩人的對話,周圍七八個真人神識在遊走——在這個層面發生的事情,基本上大家都清楚,沒有靈氣罩的刻意阻隔,攔也攔不住。
孤月真人明顯地愣了一愣,然後馮君的行在上空,憑空地出現了一隻大手,一探手就抓向了行在裡的季不勝,“小子無禮!”
馮君見狀,直接激發了防禦陣,然後冷眼看着天空的那隻大手。
孤月真人幻化出的那隻大手,重重地撞上了防禦陣,但卻沒有破開,只是將行在撞得震了一震,行在裡面都有些晃動。
馮君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他知道孤月真人沒有用全力,但是這種攻擊行爲,多少是有點不友善的意思,他的心裡當然也不痛快,
其實他知道,這個位面的人來往,就是習慣各種試探,但他忍不住要吐槽:還沒完了?
不過不等他出聲,嶽青發話了,“孤月道友,你若想找人切磋,我嶽某人可以奉陪,砸出塵期修者的大門……能有點出息嗎?”
孤月可是不想跟他打,不是擔心打不過,主要是划不來,他七百多歲了,已經到了氣血枯竭的邊緣,嶽青的氣血還旺着呢,萬一有點損傷,嶽青能扛得住,他就虧大了。
他剛纔那一擊,確實是試探,同時也有唱白臉的意思——馮君你別以爲擅長推演,太清就是任你予取予求,雙方只是合作而已。
反正以他的年紀和修爲,託大一點也無妨,這個位面也是比較講究敬老的。
不過嶽青一開口,他直接就改變主意了,乾笑一聲發話,“這不是沒收住手嗎?我只是想教訓一下天心臺那小子。”
沒收住手……這理由實在太扯淡了,活了七百多歲的金丹巔峰,手上可能沒有分寸嗎?
嶽青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他知道對方是狡辯,但也懶得戳穿——嚴格來說,他是不屑去浪費嘴皮子,可見嶽青的狂傲真的發自內心。
不過孤月真人的臉皮之厚,也超出了馮君的想像,眼見嶽青護得緊,他直接放下了架子,“但是馮小友,我還是有點事情想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