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榮勳可不是個有錢的,前一陣買毒物又花了不少靈石。
但是不管怎麼說,她哪裡可能收董千鈞的靈石?同爲受益者,她不支付靈石就很不錯了。
嶽青不太明白這裡面的門道,不過他卻想起,剛纔她還有點抗拒跟董千鈞一起修煉。
再想一想後來出現的神識波動,嶽真人以爲自己抓住了重點,於是笑着表示,“親兄弟明算賬,你幫了千鈞,收費是天經地義的事。”
董千鈞也點點頭,他心裡非常清楚,大多數坤修還是比較愛財的,“孫榮勳不要客氣,你如果不收靈石,我哪裡還好意思請你解毒?”
孫榮勳這就坐蠟了,她又不好說自己也是受益者,猛然間靈機一動,“我如果收了靈石……有些事情就說不清楚了,你們還是跟馮山主結算吧。”
嶽青只當她在顧忌男女一起修煉,於是點點頭,“好的,回頭你自去和馮山主商量。”
然後他拿出五千靈石,交給了馮君,馮君翻一翻眼皮,“這次就不是中靈了?”
“我哪裡來的那許多中靈?”嶽青沒好氣地回答,然後一擺手,“千鈞,你請管……這位榮勳去我行在裡修煉,我跟馮山主再聊點別的。”
馮君一揚手,一塊黑曜石飛向了董千鈞,“這是我改進的療法,有些東西還是要採購。”
他倆離開之後,嶽青再次撐起了靈氣罩,多少有點感觸,“這還真是……有所收穫。”
“靈機一動罷了,”馮君倒是很謙遜,“我的醫術真的不行,這次確實是湊巧了。”
嶽青卻是笑了起來,“偶爾一次可以稱爲靈機一動,每次都成功,那可是不是湊巧。”
閒扯兩句之後,他拿出一張納物符,“你要的東西,都在裡面了。”
馮君仔細看一看,果然如此,咒術的陣法材料都準備好了,地脈牽引陣盤也有兩個,還有一些材料,是可以用來孵化蛟須青鯉卵的。
看過之後,他用意識發問,“怎麼沒有見封真人的毛髮或者指甲?”
“茲事體大,”嶽青也是用意念回答,“你不想出事,我也不願意出事,所以我想先自己嘗試一下這咒術陣,馮山主,我並不是信不過你……這種事,最好一次能過關,你說呢?”
“說到底還是信不過我,”馮君聽得就笑,“好吧,謹慎一點不是壞事……這個陣法我需要佈設一下,明天上午你過來好了。”
嶽青離開之後,也沒有歇着,聽說弟子那裡還需要一些毒物,於是馬上就去聯繫人買東西,一時一刻都不閒着。
而且他本人,也是剛剛突破金丹八層,境界也需要穩固一下。
所以看在一般人的眼中,嶽真人的表現,真的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至於他跟馮君的一些私密談話,也能被人理解——去醫院看個病還要講隱私呢,就別說推演這種更私密的事了。
孫榮勳和董千鈞在嶽青的行在裡修煉,主要是討論跗骨之毒該如何傳出——光靠着空氣傳播的話,實在是慢了點。
董千鈞建議雙方掌心相對,但是孫榮勳堅決不肯答應,到最後,雙方竟然發現,使用馮君那裡一種叫做“電纜”的凡物,效果居然最好。
孫榮勳對電纜的瞭解要多一些——畢竟別院裡也安裝了發電機,她發現此物使用效果好,索性又找了兩塊鐵板,兩人修煉時各用一塊,中間用電纜相連。
到了後來,還有一些陸續的改進,不過那就無關緊要了。
第二天中午,嶽青又來到了馮君的行在。
馮君已經把咒術法陣搭建了起來,除了材料之外,最核心的是一塊陣符。
此物的繪製是不傳之秘,前後刻畫的順序纔是關鍵,大佬相當於是手把手地教會了馮君,其他人想要通過觀摩來仿冒,幾乎是不可能的。
打個比方,就是一張符上畫了一個圓圈,人人都看得到,也能學着畫,但是這個圓之所以有效,起筆的地方很關鍵,沒有人指點根本學不會。
馮君也禁不住感嘆,修者到了更高的級別,連加密手段都變得簡單了,不愧是大道至簡。
咒術法陣並不大,他將法陣放進了一樓的一個房間,見嶽青來了,領着他進來看一下。
嶽真人看到陣法比較簡陋,倒也沒說什麼——馮君身上的很多事,不能以常情去衡量。
看了一陣之後,他出聲發問,“這次使用眉毛……可以嗎?”
“當然可以,”馮君打開陣法裡的一個木盒,“放進去就可以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嶽青揪了一根眉毛放進去,並且在馮君的指點下,激活了陣符。
事實上,嶽真人相當地博學,兩人在院子裡喝了一陣茶之後,他猛地就陷入了一種沉思中,當一片雪花飄飄悠悠落下,正中他的鼻尖的時候,他一拍大腿,“原來暗合大道!”
馮君訝異地看他一眼,“好傢伙,你還真是厲害,這個都看得出來?”
“略知一二,”嶽青笑一笑,拿出一塊羅盤,開始推演了起來。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他推演了好久,都沒有推演出結果,等他從沉迷中驚醒過來,才愕然地發現,“咦,居然下起雪來了。”
“冬天到了嘛,”馮君站在房檐下抽菸,信口回答,“嶽真人有所得了?”
嶽真人定一定神,就反應了過來,“居然到了後半夜……時間過得好快。”
馮君深以爲然地點點頭,“推演是最耽誤時間的……時間都去哪兒了,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
說着說着,他竟然輕哼了兩句。
嶽真人忍不住笑出了聲,“還沒年輕過呢,你就感受自己老了,莫非是奪舍重生的老怪物?”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他真的有點懷疑,馮君是不是奪舍或者是覺醒了宿慧的大能。
“歌曲而已,”馮君不以爲然地笑一笑,“別人的感悟,自己也能拿來用一用呀。”
嶽真人卻是皺着眉頭髮話,“這陣法其實是大道陣法,對吧?不過我還是有點看不懂。”
“不懂就不懂吧,”馮君隨口回答,“你如果真的懂了,反而對你不好。”
出竅期魔修的陣法,你居然想搞懂,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嶽真人瞬間就聽懂了他的話,然後就忍不住有點失望,“又是……非本位面的知識?”
馮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還是硬着心腸表示,“不用拿靈石出來了,沒用。”
“唉,”嶽真人鬱悶地嘆口氣,然後眼睛又是微微一亮,“這陣法看起來很簡單,賣不賣?”
貿然買陣法,還是這種古怪陣法,不是友善的行爲,不過他的意思是:你這陣法我懂了,雖然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是複製的話……不難。
馮君丟掉菸頭,淡淡地發話,“你能學得會的話,只管學走,我是不會賣的。”
嶽真人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發問,“學起來很難嗎?”
“你試一試就知道了,”馮君不置可否地回答,“不過就算是試驗呢,記得也要找沒人的地方,我確定你的試驗不會成功,但是不想讓別人看到這份思路,明白嗎?”
“我懂,”嶽青當然明白這話,知道這陣法干礙不小,不能隨便讓人看去,不過他還是想問得清楚一點,“試驗肯定不會成功嗎?但是爲什麼,我覺得很容易呢?”
馮君不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努嘴,“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你還是多操心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吧,如果你確認陣法有效,咱們就可以操作下一步了。”
“一直在感覺着呢,沒覺得有什麼作用,”嶽青沉聲回答,但是他也表示,“我能看懂部分陣法,知道這法子急不得,我說得對吧?”
“急不得你也要細細感知,”馮君沉聲回答,“爭取三天內拿出一個結果來。”
嶽青聽他竟然定了時間,於是點點頭,衝着他一抱拳,“沒事的話,那我就回行在了?”
“去吧,”馮君一擺手,又打個哈欠,“我也早想睡覺了,又擔心你聽牆根。”
“你這不正經的傢伙,”嶽青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身子一縱,就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他回了行在之後,開啓了防禦陣,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手一抖,摸出一個儲物袋來,有樣學樣地擺放材料。
沒錯,他這次來,帶了不止一份材料,初衷倒也不是想偷師,而是擔心馮君擺陣失敗。
擺陣失敗不算常見,但也不是很罕見,嶽青不想再買一次材料了,索性就每樣都買了三份,結果現在他居然可以現場學習。
金丹真人的記性相當可怕,基本上可以做到過目不忘,而嶽真人用心地記住了這個陣法,輕車熟路地擺了出來。
然後他取出一片鱗片,放在陣中,這是他在無盡之海遇到的一隻箭龍的鱗片,箭龍也是龍裔,相當地難殺,不但從他手上逃脫,還在他的大腿上穿了一個洞。
嶽青認爲,這隻箭龍應該現在都沒死,所以可以嘗試咒一咒它,成功與否還是次要的,關鍵是他想知道:這個陣法是不是那麼難學。
事實證明,這陣法看着簡單,確實很難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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