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建雄已經三天三夜沒閤眼了——沒辦法,人家不讓他睡。
他現在隨時都可以睡着,但是聽到這話的時候,整個人瞬間就精神了起來。
沉吟了一下,他緩緩發話,“既然你們告訴我這個消息,我的結果……已經註定了吧?”
把一個泥轟人弄成了白癡,這消息傳出去,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起碼在符建雄的印象中,相關部門很少有這種魄力。
他既然得知了這樣的內情,自己的結果,也就不問可知了。
“你本來也是這種待遇,”保安服冷冷地發話,“現在就問你,喜歡這麼稀裡糊塗地活着嗎?”
“當然不喜歡,”符建雄面無表情地回答,“我現在想確定的是,我能不能活着出去。”
保安服輕咳一聲,“你沒有談條件的資格,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選擇。”
符建雄徹底地崩潰了,放聲大哭了起來,“我總是罪不至死吧?”
保安服不再刺激他,審訊過程中,一張一弛纔是王道,一味施壓並不好。
符建雄崩潰得很快,交待起來問題也很快。
大致來說,他是單本信在華夏尋找的一個代理人,幫忙收集一些不重要的情報,拿了經費之後,還在華夏做起了房地產中介的生意,目前生意做得還不錯。
不過他是知道單本信真實身份的,在他被徹底拉下水之後,單本信就亮出了身份——我是邁國情報局的工作人員,咱們算是有後臺的!
所以他被抓之後,一直不敢交待問題,現在纔開始竹筒倒豆子。
他幫山本首信打探了多少情報,這裡就略過了,關鍵是他還幫着山本首信刺探洛華消息。
他是做房地產中介的,認識的人本來就五花八門,其中就有做恆溫恆溼保險櫃業務的人。
符建雄貌似無意地跟對方提起,說鄭陽的白杏鎮上,在建立一個康復中心,看起來規模挺大的,沒準需要你這個東西。
這就是很普通的信息交流,對方本着蚊子也是肉的想法,打聽到了康復中心的電話,然後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任志遠對此沒有絲毫的疑心,他常年做生意,遇到的上門推銷不知道有多少——這麼大的康復中心,只要路過的人就能看到,想在這種工程中分一杯羹的人,真的不要太多。
他原本以爲,自己要主動出去找廠家,現在廠家主動找上門了,倒是省事兒了。
至於說招標採購,那也用不着,他又不是國企老闆,十幾萬的東西,隨便就拍板了。
廠家並沒有參與安裝保險櫃,但是送貨肯定要送到,甚至幫着擡進了任總的辦公室。
之後的電話回訪之類,那都是有的,任總也願意多瞭解一下怎麼使用這玩意兒。
保險櫃的廠家其實是比較注意職業道德的,等閒不可能跟外人提起客戶的詳細資料。
但是符建雄是信息提供者,想知道這筆生意是怎麼談成的,他還能不說兩句?
要不說情報泄密,很多時候都是在不經意間。
除此之外,符建雄又告訴單本信,說那個中心買了這麼一個保險櫃。
單本信馬上就去琢磨這個牌子的保險櫃——他開保險櫃的技術其實一般,但是有針對性地訓練之後,速度當然會大大提升。
憑良心說,任志遠是關了短時間的報警系統,單本信的速度慢一點,也未必會觸發長時間的報警系統,但是不管怎麼說,符建雄確實是幫了大忙。
馮君得知這些消息後,也沒再過問符建雄的結果,這種出賣各種情報的主兒,自然有錦衣衛來收拾,他只是將消息轉告了任志遠。
任志遠的態度也很明確,直接決定,保險櫃的尾款不給了!
其實他想打電話過去罵人的,指責對方沒有職業道德,但是符建雄現在被抓,還處於保密狀態,林美女就建議他,半年以後你再打電話。
林美女不但對他提出了建議,也對馮君提出了建議,希望他短期內不要去找白瑞製藥的麻煩,因爲白瑞製藥在華夏也有合資企業,還有個大項目在談。
要不說這大型企業動起來很難,根深葉茂,觸角涉及的範圍太大了。
馮君的眼珠一轉,“不找麻煩……不殺人就沒事吧?”
“最好什麼都不要做,”林美女拿他也是沒轍,就算他陽奉陰違地去殺人,她也沒有更好的處理辦法,相關的人都知道,這人有多麼桀驁。
她心裡的底線,是不要弄出對海外遊子會那種殺戮,基本也就夠了。
然後她就主動轉移了話題,“搜魂符是你畫的嗎?”
她念念不忘的,還是搜魂符,對方不隨便使用,這是很好的,但是此物對她的工作,能起到很大的幫助。
馮君看她一眼,轉身離開,“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再談了,你就當沒有聽說過吧。”
看着他上車離開,林美女悻悻地哼一聲,“這怎麼能當沒聽說過?”
馮君回了莊園之後,還是忍不住琢磨一下,要怎麼報復白瑞製藥。
現在“足跡”功能可以起效了,他想在邁國和洛華穿梭,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張採歆見他在手機上搜索“白瑞製藥”,也知道他是在琢磨報復的事情——她對他已經很瞭解了,“想好怎麼處理了沒有?”
“上市公司,”馮君沉吟着回答,“琢磨做空一下,可惜邁股我沒有戶頭,不知道該怎麼操作。”
“邁股戶頭我可以幫你想辦法,”小菜心和紅姐可是出身宏門的,“就是拿美元出來,會有點麻煩……對了,我可以問一下喻輕竹。”
喻輕竹也是學企業管理的,但是馮君學的工商管理就只是個皮毛,而她學這個,不但可以跟城市商業銀行談合作,對於上市、資本運作這一套,也相當熟悉。
只要她願意,前腳從洛華離開,後腳就可以拿幾個公司練手,購買上市公司也不在話下。
張採歆雖然對喻輕竹有點吃味兒,但是大事上還是不含糊的,白瑞製藥所表現出的惡意,不但對洛華有極大的威脅,更是會影響到洛華的對外形象。
反正這仇不報是不可能的,在這種事情面前,洛華肯定要一致對外。
喻輕竹還在苦苦地衝擊蛻凡期,她已經瞭解過了,自己的進度快要超過最差勁的李詩詩了,她在不服氣的同時,也難免有點沮喪:太丟人敗興了吧?
聽到張採歆說,希望自己能幫着做空白瑞的股票,她立刻就來了精神——這是有重要的事情耽誤了我,而不是我的資質太差。
反正爲這件事盡幾天力,哪怕進度真的比李詩詩差,她也有了說辭。
當然,她自己已經成爲了洛華的一員,對此事也是責無旁貸。
所以她非常痛快地應承了下來,“美元戶頭好說,資金也好說,不過白瑞製藥的具體股權結構,以及做市商的態度,這些都要考慮進去的……我需要一點時間來了解。”
喻輕竹自己是不炒美股的,但是她的朋友和合作夥伴裡,有一些人炒美股,她對此也有耳聞,尤其是在照顧爺爺的這一年時間裡,她無所事事的時候很多。
就在當天,她就聯繫上了負責對外投資的朋友,這個行動,甚至傳到了楊玉欣的耳中。
楊玉欣不好去問她,於是找馮君一打聽,才知道他想要做空白瑞,“這種事你完全可以找我嘛,喻家那小姑娘,才認識幾個人?”
“還是她出面吧,”馮君笑着回答,“咱倆的合作已經很多了,再多就太容易讓人歪嘴了……喻家往金融領域發展,還是對外的,其實別人也樂見其成。”
“你要這麼想,那我沒意見,”楊玉欣倒是從善如流,事實上,早就有人說她跟洛華走得太近,幸虧馮君也夠爭氣,弄出來一個癌症治療,算是堵住了別人的嘴。
否則的話,哪怕她是個喪偶的寡婦,也難免別人說三道四,比如說——古老大這是對伏牛感興趣了?
事實證明,喻輕竹的一些朋友和世交,還是相當靠譜的,有人提出了專業的意見和建議——白瑞的體量太大,想對它動手,必須要有足夠的資金,而這資金最好是自有的,別融資。
一旦融資,必然要跟花兒姐的金融家打交道,然後你想做空的操作,會變得路人皆知。
要是做空別的公司也就算了,白瑞製藥不但體量大,業績也極爲突出,分紅也很好,大規模做空這個公司……而且還被大家知道的話,花兒姐會告訴你,花兒爲什麼這麼紅。
花兒姐從來都不善良,贏者通吃,輸的人粉身碎骨。
像華夏的資金進入花兒姐的金融領域,小賺一點無所謂,真要賺得多了,想全身而退也很不容易,所以自有資金一定要足,否則太容易被人抓住痛腳了。
不過,喻家的牌子也確實很硬,喻輕竹的朋友同時也表示,只要你能拿出適當的抵押,可以在美股市場上,提供雙倍的資金供你操作。
這還是喻輕竹只是喻老的孫女,是小字輩,如果是她老爸喻志遠開口,人家不要抵押都行——小輩說話,終究是要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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