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魂也知道,自家這位老祖宗有時清醒有時糊塗,所以他忍不住又問一句,“多用雷電淬體就可以嗎?我要不要再請教一下那個馮山主?”
“不要請教他,”老祖宗非常乾脆地表態,“那傢伙可是比那個偷窺的金丹還可怕。”
孟星魂聽得嚇了一大跳,“有金丹在偷窺?”
“沒什麼惡意,就是好奇而已,”老祖宗不屑地表示,“若不是我只剩下了這一縷殘魂,那樣的金丹我能打兩個,這個馮山主纔是真的可怕,”
孟星魂好奇地問一句,“哪裡可怕了?”
“直覺吧,他能讓我這一縷怨念魂飛魄散,”老祖宗的意念平靜了一些,這是他即將陷入沉睡的徵兆,“那傢伙的靈獸袋裡,有一個異常詭異和強大的存在……”
按照此前的計劃,第二天一大早,唐世勳和蘇元江陪着兩個雷修走了,此地又安靜了下來,又過了一天,白元老找到了燈籠鎮。
他也是聽說,唐世勳和蘇元江離開了,纔敢主動登門,若是那兩位還在,他真的是連上門的膽子都沒有。
這一次他也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了一名十方臺的中階上人,這上人姓花,居然還是孔紫伊的熟人。
花上人也是有些無奈,他對孔紫伊表示,這是同門師兄的請託,“我只負責他安全來回,孔道友你不用考慮我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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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元老鄭重地向孔紫伊道歉,說此前無意中冒犯了素淼真人,願意奉上十萬塊靈石做賠禮。
十萬靈石……真的不少了,哪怕是對孔紫伊也是如此,但是她表示,對真人不敬的懲罰,並不是花錢就能免去的。
白元老將價格提到了二十萬靈石,然而孔紫伊依舊不予理會。
花上人表示,既然你們談不攏,我今天把人帶走,明天你們該怎麼處理,我就不管了……這樣行不?
孔紫伊並不覺得這是問題,今天給了十方檯面子,回頭她再追究,對方就沒理由阻攔了。
她正要點頭答應,不成想,一根三尺長的白色梭子驀地出現在空中,直接將白元老的頭顱打爆了,瞬間就死得不能再死。
梭子落到地上摔成兩截,原來是一根三寸多長的髮簪。
緊接着,一聲冷哼從空中傳來,“徇私舞弊在先,不敬真人在後,現在還不知道悔改,十方臺的小輩,你覺得自己面子很大嗎?”
花上人嚇得連連拱手,忙不迭地回答,“不敢,不敢,啓稟真人,是此人想找孔道友道歉,我也是受人所託,十方臺的師兄弟裡,只有我跟孔道友有過兩面之交。”
孔紫伊因爲身體的緣故,一般不怎麼出太清派,四派五臺裡,她的朋友還真是不多。
“念你初犯,饒你一次,”那聲音冷冷地發話,“紫伊你記住了,有些人給一次機會就夠了,太清的持牌弟子不是能輕侮的!”
孔紫伊衝某個方向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答,“多謝師尊教誨,徒兒知錯了。”
隱約一聲輕哼傳來,就再沒了聲音。
然後她纔看向花上人,無奈地一攤手,“花道友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給面子,而是……師尊很生氣。”
花上人擦一把冷汗,忙不迭地點頭,“明白明白,我也是一時糊塗,竟然不自量地摻乎起這種事來,還是多虧孔道友你念舊情。”
孔紫伊也不跟他客氣,“既然峰主都關注了,花道友……還得勞煩你向鳴砂坊市傳句話,讓他們看着辦,師尊所說的白元老的罪名,你還記得吧?”
白元老的第一條罪名,就是徇私舞弊,可見素淼真人是抓住大義了——盧家兄弟在鳴砂坊市欺行霸市,白元老難辭其咎,而素淼真人就負責坊市監察這一塊。
所以她出手不會受到任何質疑,恰恰相反,坊市還得做出解釋,爲什麼過了這麼久,居然還沒給個處置方案出來。
花上人對鳴砂坊市並沒有多少影響力,身爲十方臺弟子,也沒有傳話的義務,孔紫伊這麼要求,純粹是幫他挽回點素淼真人的印象。
花上人當然也明白,自己跑個腿,讓一個金丹不再跟自己計較,是很划得來的。
素淼真人出手抹殺元老,坊市那邊頓時雞飛狗跳了起來,得罪真人持牌弟子和惹得真人親自出手,事件的嚴重性差了不止一個等級。
當天晚上,坊市數百修士出動,白家煉氣期以上的自私全部被捉拿,財產也被凍結……
馮君倒是有點意外:這素淼真人還真是耿直,就這麼表現出自己身在左近。
大家相互裝糊塗不好嗎?
不過他心裡也清楚,素淼真人出手,除了是要懲治不敬者,大約跟自己也有點因果——畢竟他治療了孔紫伊一次,效果還不錯,而他在白礫灘還有了基業。
那麼,鳴砂坊市裡有些不穩定因素,她就幫他擺平了——順手人情爲啥不做?
真人的人情,效率不是一般的高,第二天一大早,坊市就派了人來,通告昨晚的行動,還說晚些時候會有更詳細的進展。
坊市的人還沒有走,跟段家搶盧宅的劉家也派了人來,來的是另一個上人,他非常惶恐地表示,說劉永佳對諸位有所冒犯,我們已經勒令他出門遊歷五年,期間不得回來。
這其實就是放逐五年。
對出塵二層的修者來說,雖然出門遊歷是常事,但是五年不回來就少見了——這裡的人對宗族的歸屬感極強,旁系的婚喪嫁娶也就罷了,每年都有祭祖和族會的。
除此之外,他們還奉上了禮品若干,倒不怎麼值錢,百餘靈石而已,但是表示歉意也馬馬虎虎夠了——馮君請出塵高手開戰,也不過才每人五百靈石出場費。
這種級別的小矛盾,也就這樣化解了,當然,雙方的關係也不可能變得友好多少。
第三天的時候,唐世勳又來了,正好坊市那邊初步清點出了白家一些不義之財,坊市決定賠付五萬靈石給孔紫伊,由高總管帶着,陪着唐世勳一起到了燈籠鎮。
五萬靈石不算少也不算多,畢竟白元老當初是打算出二十萬靈石求放過,現在坊市纔給五萬,貌似對真人有點不夠尊重,但事實上也就這樣了。
殺一個出塵中階出了氣,又搞掉了一個家族,毀滅得十分徹底,而且死的這位是坊市的元老,當然多少也要給坊市點效益,這才叫雙贏嘛。
孔紫伊忙着修煉,根本就沒見高總管,她只是託馮君帶一句話,“這次拍賣東西,別賤賣了……要不真人再生氣,我就沒轍了。”
高總管拍着胸脯表示,你們放心好了,我一定盯得死死的。
唐世勳這次回來,是支付貨款來的,也是向馮君道謝,他從雷霆原回了太清之後,也跟無爲峰主私下彙報了一下此事,還說天曜峰那邊不讓說出去。
無爲峰主聽一聽經過,也明白緣明真人是什麼意思了,不過人家拿天曜峰弟子做試驗,他也不能說不對——一套理論想要說服人,最好有實例。
對於本峰的唐世勳想要嘗試,無爲峰主也推演了一下天機,他的天機推演水平,在整個太清派也是數一數二,推算了一圈之後,竟然發現《炎陽天雷經》果然更合適唐世勳。
無爲峰主推演了幾門功法,真的是累慘了,要知道,無爲峰雖然強調無爲,但只是無爲而治的意思——小事可以不計較,大事必須計較。
所以無爲峰裡事情不算多,但是天機推演得特別多,峰主尤其累一些。
而且他的天機推演,在派裡也是拿得出手的,別的峰頭拿不準的事兒,沒準也要找他。
他對唐世勳表示,“要論推演功法,我遠不如那個馮上人,以後類似的事情,你找他就好了,反正跟他打好交道。”
唐世勳有個事情,一直不太拿得定,“還請峰主再推演一下,我是去燈籠鎮修煉好,還是繼續待在派裡修煉?”
無爲峰主很奇怪地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去燈籠鎮修煉?”
唐世勳的理由很充足,“我在那邊可以在修煉之餘,請馮君爲我測試,調整修煉狀態。”
無爲峰主沒好氣地哼一聲,“你想要修煉,還得去鳴砂坊市吧?燈籠鎮有出塵高階聚靈陣嗎?”
這個是真的沒有,包括馮君和孔紫伊的行在的聚靈陣,最多也就合適出塵中階修煉,出塵高階也就能恢復一下靈氣而已——高檔的出塵期行在也就是這樣了。
高階上人還能修煉的行在,真的是少得可憐,一般來說,高階上人修行,不是在洞府就是在靈地,因爲他們是衝擊抱丹的主力,行在是出門的時候才用的,用行在修煉,很沒有必要。
若是金丹真人,那就另當別論了,無爲峰主說的就是這個情況。
但是唐世勳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有自己的想法,“馮山主和孔師妹的行在,都是出塵中階可以修煉的聚靈陣,我用雷法淬金,一開始是出塵初階的烈度,也不需要太好的聚靈陣。”
無爲峰主先是沉默一陣,然後哼一聲,“但是你修煉的經過,太清也需要掌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