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衣來了,高強就可以走了,他已經幫大巴車裡運送了不少食水,不用擔心夜裡會餓着。
喻老的大外孫給門崗塞了兩條煙,算是緩和兩家的矛盾。
沒錯,他們是跟高強談好了,幫着運送食水,但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門崗那個位子比較重要,還是儘量搞好關係,省得萬一有事,被人臨時刁難。
矮門崗還有點不情願,但是他也是伏牛人,當然知道伏牛喻家有多可怕,人家給他面子,他就算依舊有點芥蒂,也得推脫幾下之後收下。
沈青衣走過來之後,高強還奇怪地問她一句,“怎麼沒開輛車過來?還可以在車裡休息。”
沈青衣看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三個字,“沒必要。”
她總不能說,我不會開車……她有飛行法器,學什麼機動車駕駛證?
不過說實話,沒車的話,大正月在野外值夜班,還是挺冷的,尤其這裡是市郊,沒有城市熱島效應,反而水汽還很大。
沈青衣徑自進了亭子,在裡面打坐,也不跟任何人說話。
門外車上的安保們見狀,忍不住又嘀咕了起來,“這女人不是打算這麼坐一晚上吧?”
到了深夜十二點,沈青衣依舊盤坐在那裡紋絲不動。
大外孫在車上見到這一幕,想一想之後,拿着一張毯子下車,慢慢地走過來,“你……要毯子嗎?”
“不用,”沈青衣冷冷地回答,“別靠近我,否則後果自負!”
“什麼臭脾氣!”大外孫氣得嘀咕一句,他是從軍的,性子也比較直,“我們不計較你打傷人,怕你凍着,你還不領情。”
沈青衣連接話的意思都沒有——門主閉關之後,她是堂堂的崑崙第二人,自有她的驕傲。
一晚上的時間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總之,黑夜早晚要過去。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沈青衣從盤坐的地方起身,站在那裡活動手腳。
門外的安保們早就看呆了,他們一直在猜測,這女人打坐的姿勢能堅持多久。
結果倒好,人家不但堅持了整整一個晚上,而且說起身就起身,行動如常,連手腳痠麻的情況都沒有出現。
一名安保忍不住出口成髒,“握草,這女人莫非是鐵打的?”
另一人笑着發話,“哪裡有什麼鐵打的,女人嘛……都是水做的……”
話剛出口,就見那蒙面女人一側頭,冷冷地一眼掃來,眼中的氣機異常凌厲。
這位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巴,心說這尼瑪是什麼耳朵。
他非常確定,對方是聽到了自己的話,所以纔有了這警告的一眼。
但是大家相距差不多有三百米,他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居然就被聽到了?
他旁邊的安保也感受到了這一眼,忍不住低聲嘀咕一句,“我去,這女人真的邪門。”
八點鐘的時候,高強來接班,馮君跟着他一起來的,爲喻老第三次喂服培元丹。
這次喂服下去,效果真的出現了,大概是在上午十一點,喻老居然出聲了,“要尿……”
他的話說得含糊不清,但是保健醫生聽得差點跳起來,“喻老您醒了?”
喻志材也鬆了一口氣,他諸事纏身,這些天已經耽誤了太多事情,本來就打算,不管今天有沒有眉目,都要走了——除非老爺子病情惡化。
他陪着老爸坐了十來分鐘,發現老爸的精神確實不錯,終於可以放心離開了。
馮君再一次出手治療,就是下午了,給老爺子喂服了培元丹,並且全身做個推拿之後,他拿出了一瓶藥酒,吩咐保健醫生,“給喻老抹上。”
這藥酒是摻了鍛體丹的靈酒,沒辦法,鍛體丹的藥勁兒太大,先外用比較妥當一點。
保健醫生也不能拒絕,只能用棉棒給老爺子擦遍全身,同時將棉棒小心地收起。
馮君不在意他這個小動作,相較培元丹的驚人功效,鍛體丹要內斂一些,尤其是微量的鍛體丹,只能帶給人些微的疼痛,分泌出一些汗水油脂,也只會讓人認爲這是正常的。
喻老爺子或許是年紀大了神經麻木的緣故,竟然沒有明顯的痛楚表現,只是從喉嚨裡發出了意義不明的、持續的輕哼。
倒是他的皮膚,迅速地開始泛紅,保健醫生驚恐地看着馮君,“這個……不要緊吧?”
“沒事,”馮君搖搖頭,想一想之後說一句,“明天有希望明顯好轉。”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離開了,此刻天色還是大亮,他卻是表示,今天下午就這樣了,明天一大早他會再來。
今天晚上的莊園,李詩詩要舉辦晉階慶典,她終於將自己的修爲,穩固在蛻凡一層了。
小李助理是比較宅的,在洛華莊園基本上就沒怎麼花錢,反倒是因爲幫老闆辦事,還賺了不少辛苦費,花點錢請客,一點都不心疼。
她也不怕別人笑話,說她蛻凡一層就請客,因爲她很主動地把自己擺到了追趕者的位置上,家世一般、資質一般,只是一個普通的打工者,終於能踏上修煉的道路,她真的很開心。
別人也不笑話她,好風景甚至送了她一個黑曜石的鐲子做賀禮。
這明顯是手機位面的東西,應該是得自於米芸珊,馮君心裡忍不住暗暗地嘀咕:梅老師也開始學習跨位面做生意了?
因爲李詩詩是大家公認的小妹妹——如果不算古佳蕙的話,她在平日裡又爲大家服務了很多,所以梅老師一出手,紅姐也毫不猶豫地表示:我新買的照相機送你了。
她花了五萬多,買了一個相機,原本是打算有機會再去手機位面的話,要拍一拍風景,不讓梅老師專美於前,現在就先拿出來做禮物了。
這倆女土豪一出手,別人也不好乾看着了,於是最大的土豪出現了,楊玉欣直接取出一張門禁卡,給了李詩詩——這是她在京城的一套房子的房卡。
當然,房卡不是房產證,是可以掛失的,不過楊玉欣說了,是一個不大的小房子,以前是借給一個朋友住,現在人家買了房子,退回了房卡,她就把房子送李詩詩了。
這手筆看得別人眼都直了,連紅姐都不例外,李詩詩則是戰戰兢兢地發問,“這得……多少錢?”
楊玉欣很隨意地一擺手,“幾百萬而已,好好表現把莊園的事情打理好,錢不算什麼。”
她們三個的出手,搞得幾個男弟子異常尷尬,徐雷剛想一想,“我送你輛車吧,要啥型號的?”
王海峰則是痛快很多,直接拿出一張卡來,用網銀轉到上面十萬塊,“這張卡拿去花,花完了把卡給我就行。”
嘎子送了一個普拉達的包包——也不知道這傢伙從哪兒弄的,高強愣了好一陣之後,訕訕地表示,“莊園裡的事兒你忙不過來,可以找我。”
他現在是赤貧,爲了拜師,他把錢全奉送給馮君了,不過在莊園裡,他也不需要花什麼錢,哪怕是想開車,院子裡也到處是車,幾乎所有的車鑰匙都不拔。
當然,幾萬塊的小錢,他還是有的,但是……拿不出手呀。
花花側着頭在旁邊聽了一陣,然後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塊靈獸肉,放到了李詩詩面前。
“咳咳,”馮君乾咳兩聲,“這個風氣可是不好啊,賀禮是說個心意,不能搞成攀比。”
楊玉欣笑着發話,“下不爲例好了,主要是詩詩也幫了大家不少,這不是普通的晉階,而是踏上了修行的道路,意義重大。”
“那也不能給她一套房子呀,”馮君搖搖頭,“這樣……使用權歸李詩詩,所有權還是楊主任的,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李詩詩第一個點頭,她很誇張地長出一口氣,“房子能住一住就好了,真有需要,我自己攢錢買房子……如果我始終買不起房子,多這一套房子也意思不大。”
居移氣養移體這話,真的是沒錯,想當初的李詩詩,那是多麼愛錢的一個妹紙,現在面對幾百萬的房產,也能鼓起勇氣說出個不字,而且不是單純的拒絕,她表現出了遠大的志向。
事實上,馮君認爲,這樣的便宜已經不錯了,帝都租房子住,一年怎麼不得五六萬?哪怕一年只住一個月,連着住十來年,這也省了大幾萬的支出,做爲禮物也不錯了。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因爲李詩詩晉階,衆人紛紛送上大禮,一個壞頭就開始了,哪怕他有意控制了節奏,但是從此之後,洛華莊園的晉階賀禮就不停地一路走高。
當天晚上的慶典,沈青衣沒有參加,因爲她就不是洛華莊園的人,來洛華做護衛,本身還有人質的嫌疑,她也沒興趣去湊那個熱鬧。
凌晨兩點的時候,莊園裡猛地響起了嗚嗚的警報聲,警報的聲音非常低,但是足以驚動莊園裡那些修煉的人。
門外的小夥子們,不得不說是真的敬業,時刻都有最少兩個人警醒着,隱約聽到警報聲,第一時間放下了車窗。
但是在同時,他們已經看到,亭子裡盤坐着的有如雕塑的女人,瞬間就站了起來,一縱身就跳到了亭子的頂上,站在那裡左顧右盼。
“這女人……真是……”兩個目擊者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趕緊叫醒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