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這個話題的因素，也或許是程小曦真的冷靜了下來。
所以在她將U盤收起來之際，目光看起來也鎮定了很多。
她擡頭看向盛子墨，望着他早已恢復淡漠的神情，心裡隱隱的疼了一下。
有時候，脆弱和堅強只是一秒鐘的改變。
而此刻冷靜下來之後的程小曦，不但不再脆弱，反而顯的理智了很多。
“幫你的不是我！”盛子墨幾乎是脫口而出，卻意識到這句話很有可能會引起程小曦的懷疑，於是又不着痕跡的補充道，“是你自己！”
程小曦當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於是認同的點了點頭，“我會努力，也不會讓你失望的。”
爲了爸爸，也爲了盛子墨對自己的信任，她必須得努力。
雖然她到現在還沒有頭緒，更沒有資金去幫助公司週轉，但至少，有盛子墨和孫士翔的幫助，她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放棄，更不能認輸。
“需要我幫你做些什麼？”盛子墨平靜的看着她，雖然不知道這句話給自己帶來的後果是什麼，但他還是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程小曦驚訝的擡頭看他，以前總是恨不得把自己像扔口香糖一樣扔掉的盛子墨，竟然主動要求幫她？
這一刻，她除了驚訝之外，更是感激。
只不過，她又怎麼會拖累他？！
“沒有！”程小 曦想都沒想便直接拒絕了，雖然她有很多東西需要幫忙，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盛子墨。
她也不可能接受盛子墨的幫助。
“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盛子墨靜靜的看着她，目光裡竟有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的期許。
程曦曦重重的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因爲她不知道，面對這個男人的許諾，她應該說些什麼。
是爲自己之前的努力而感到欣慰，還是爲自己現在的遭遇感到悲涼。
畢竟……若是爸爸沒有出事，自己沒有變的這麼落魄，他也不會對自己產生這樣的憐憫之心，更不會跟她這麼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
而這一切，又有什麼值得她高興的呢？！
“時間不早了。”盛子墨看她只是點頭卻不說話，於是看了看腕錶站了起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程小曦也跟着站了起來，她擡頭看向盛子墨，對上他關心的目光時，心裡狠狠的疼了一下，於是迅速的移開自己的目光，“我自己回去就好。”
“回公司？還是回東方今典？”
聽到東方今典二字，程小曦不由的擡頭看他，“你怎麼……知道？”
那是孫士翔的新家，就連她也纔去過一次，而盛子墨怎麼會知道？
他該不會誤會什麼吧？
“你既然已經做出決定了，就好好的……”
“我沒有！”程小曦不自覺的否認着，聲音也因爲擔心和緊張而變的大了好幾個分貝，“我跟孫士翔只是朋友，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我也沒有住在那裡，我……”
“沒關係，不用跟我解釋。”盛子墨平靜的扯着脣角，目光溫柔的看着她，“做你自己喜歡的事就好，不用管別人的感受。”
“我怎麼可能不管？！更何況，你不是別人，而是……”
說到這裡，程小曦不由的停了下來。
那句話她最終是沒有說出口，因爲她知道她再也沒了那樣的資格。
即使心裡愛他愛的要死，也不得不努力的將它壓制在心底。
“而是什麼？”盛子墨看她久久不開口，於是溫柔的追問着。雖然他大概也猜到了她想說的是什麼，可還是忍不住想問。
“是我的救命恩人！”程小曦擡頭之際，已經冷靜了不少，她的眼圈有些微紅，可整個人看起來卻鎮定了很多，“你不是別人，而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可能不管你的感受？！”
盛子墨點了點頭，心裡莫名的有些失落。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真正體會到那種失落之後他才明白，那種感覺……並不好受。
“好，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了？”程小曦試探的看着他，卻還是忍不住解釋道，“我和孫士翔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們沒有……”
“孫士翔！”盛子墨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大腦裡不自覺的浮現出彭錚調查出的那些信息，於是有些擔心的看着她，“你瞭解他嗎？”
程小曦微愣，她沒想到盛子墨竟會問這個。
於是略微沉澱了一下自己的內心之後纔回答，“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很多事情都是一起經歷的，我爸出事後也一直是他在幫我，所以……”
“所以，你對他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盛子墨詢問的看着她。
程小曦擡頭，對上他詢問的目光，心裡咯噔一聲，盛子墨的目光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單純，她不由的在想，難道他是在生氣？
還是在……吃醋？
後者的可能性很小，但前者……也應該不至於吧？！
他和孫士翔沒什麼交集，雖然他們只見了那麼一次面，而且有些不愉快，但並沒有根本上的矛盾和衝突。
而盛子墨又不是一個那麼心胸狹窄的人，又怎麼會莫名的生氣呢？
所以，程小曦想了又想之後，便否定了自己內心的猜測，直接回答他，“至少他不會害我。”
這是程小曦心裡這麼想的，所以也毫不掩飾的說了出來。
孫士翔確實幫了她不少，而且現在也還在爲了程氏而奔波，她又怎麼可能去懷疑他什麼？
更何況，他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好吧！”盛子墨扯了扯脣角，不想給她太大壓力，於是旁敲側擊的道，“只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商場如戰場，不管做什麼事，首要任務是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明白！”程小曦這一點還是懂的，“謝謝你……”
盛子墨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看着他轉身向門外走去，程小曦的心裡酸酸的，她不知道從這裡一別，會何時再見。
於是，不自覺的拖慢了步伐。
“怎麼了？”盛子墨看她走的很慢，於是轉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