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劉浩終究是抵不住內心的愧疚,他還是給教授掛了個電話。
“立即到辦公室來見我。”教授聽完劉浩的敘述,就說了這一句話。
時間不是太晚,教授仍然在辦公室忙和着,這是他的老習慣了,每個晚上都會研究得很晚,哪怕對手是切爾西這種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對手,他也沒有放過。真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教授深蘊此道。可是他掛完電話之後,他連站得站不穩了,護着椅子緩緩坐了下來,嘴裡一直喘着粗氣。
這個打擊太大了,宛如晴天霹靂,似乎能在瞬間讓他的心臟停止。越是關鍵的時候,越是容易出事,他已經千交代,萬叮囑,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可是,這幾個傢伙真的把自己的話當耳邊風嗎?居然爲了個見了兩天的女人大打出手?真是活膩味了,他們把自己當什麼了?他們把聯賽,把歐冠又放在什麼位置?
在劉浩還沒有來到辦公室前,教授對自己提出了無數個反問和質問,他很想立即把厄齊爾和德布希叫來親自問清楚,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不,他想把所有阿森納的人都召集起來,一個一個的問問他們的心,他們到底有沒有一顆爲阿森納戰鬥的心!
阿森納不是幼兒園,不是小孩子爲了一顆糖就能發生鬥毆的地方。所有人都在期待阿森納在這個賽季收穫一切,似乎一切都在按着良好的步伐前進。可是,現在……
唉……教授的一聲長嘆,讓剛剛走到門口的劉浩聽得清清楚楚,也讓劉浩的心中泛起了無數陳雜的滋味。他理解教授的心情,理解他的痛苦,他自己何嘗又不是?
最近自己如果不那麼高調,不整出這麼多事情。阿森納是不是也會平靜很多?本來看起來團結一心旨在奪冠的阿森納,現在看起來不堪一擊呢?
“進來吧,還在外面幹什麼?”教授突然在屋子裡出聲了,他已經知道劉浩來了。
老頭子是順風耳還是千里眼,怎麼會知道自己來的?劉浩惡寒了一把。
這地上就算有根針掉地上教授估計都能聽到,因爲這個時間也就只有他還在辦公室了,上一次有人這麼晚來找他,也是和劉浩有關的,那就是門德斯來找教授談關於劉浩轉會的事兒,而這一次。仍然是和劉浩有關。
“阿瑟,我……”
“不用再說了,再說一次也是這樣的結果。”劉浩剛想開口說話,就被教授伸出右手擋住了,根本不讓他再廢話。“我叫你來,不是訓斥你,責怪你,更不是在追討是誰的責任,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擋也擋不了,這是命運,每個人有着自己的追求和選擇,可以說。發生這樣的事情,很正常。現在發生還好,因爲還來得及補救,就怕我們暈暈乎乎失去冠軍之後才猛然發現原因的所在。”
“噢!”劉浩只能回答這麼一個字。這個時候他確實不用多說。就聽教授說行了……
“厄齊爾不在,右路基本要靠威爾希爾了,這個打擊我還是能夠承受的。事實上任何一個打擊我都能承受。”教授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認真的看了一眼劉浩,“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打擊是你的水準下降。可是,事實上你的水準是下降了。”
“都是我的錯。”不知道爲啥,他也學起了之前達爾維的話。
“你要勤奮訓練吶,球隊這次真的要靠你了。沒有你的奇兵作用,阿森納基本上無法走到最後,我看得出來,切爾西現在勢頭太猛了,比我們還猛,兩軍對決,說實在的,我對自己都沒有信心。”
啊?連你都沒有信心,那我們還怎麼踢,軍中主帥都繳械投降了,士兵們怎麼玩……教授您真是個大實在人吶,這種實在話你都敢和我說!劉浩徹底汗顏了一把。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話,讓我更有動力一些,好像週末這比賽似乎要輸定了似的,教授啊教授,如果讓大家知道你這麼想,那是真的要輸咯!
“很奇怪我這麼說?”教授又看了一眼。
“我只是很客觀的分析了各種數據,找了各種理由。結果自然是我們勝面很低,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雖然足球場上什麼情況都能發生,但也是建立在實力基礎上的,剩下的那一點點叫做運氣。”
“阿瑟,不用那麼灰心,當年切爾西在歐冠賽場都能把拜仁慕尼黑拉下馬,我們一樣可以做到的。”
“我說了,我只是很可觀的分析了數據,我並不是灰心。只有承認敵人足夠強大,而我們的劣勢又在哪裡,我們才能夠坦然面對一切,現在我就是這樣,然後我還要想,我將要用什麼方法去破解。”教授淡淡道,然後喝了一口茶,雙目看向了他正前方的櫃子,裡面是一個閃閃發亮的獎盃,那是阿森納當年賽季不敗,教授獲得的最佳教練獎盃,“可我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劉浩又無語了,教授這是和他拉家常,吐苦水呢,還是另有所指?這還不叫心灰意冷嗎?“阿瑟,只是足球比賽而已,榮譽雖然很崇高,但得不到,盡力了也不會後悔的!”
“足球無關生死,但高於生死。”教授沒聽他的。
……那是利物浦名宿說的,教授現在盜用了。
“我還有個破解的方法。”
“噢!”劉浩很想問,是什麼方法,但教授的戰術,怎麼會現在就告訴自己?這不是扯談嗎,他也擔心自己會提前把戰術暴露出去的。所以他只是噢了一聲,不像別人那樣忙着追問下去。
“你就不好奇?”果然,教授很不習慣自己一個人說話,得有人問,他纔有說下去的興致呀。
“好奇。”劉浩撓撓頭。
“破解的方法當然是你。”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劉浩偷偷翻了個白眼,教授除了這麼做,還有什麼新的招式?都是老習慣啦。
“我讓你首發,你就給你三十分鐘的時間,三十分鐘你必須給我破門。不管你用方式,你要是破不了門,你就直接把球抱進球門裡去吧。”
“這個……”劉浩忍不住開口說話了,“我三十分鐘如何破門?”
“你的體能能夠支持你全力跑動三十分鐘吧,三十分鐘裡,你只要跑開了空擋,你就能夠得到射門的機會,三十分鐘或許還有些多,二十五分鐘吧,我最多給你二十五分鐘的時間!”剛剛想了想。教授就變卦了,把時間又剪掉了五分鐘,比變色龍變得還快。
“你要不斷的跑開空擋,抓住一切機會射門。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時刻盯死你,這是不可能的,理論上你肯定會獲得一些機會。”
“可是,這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大家都知道我能夠用這樣的方式破門,我還是會被盯死。”
“所以你就不能被釘死,你要偶爾從三流前鋒變成二流前鋒。或者一流前鋒……如果所有的戰術都沒有秘密可言,那隻能是用最強大的一種戰術,哪怕這種戰術也已經沒有了秘密可言,不是嗎?”
“嗯。”聽起來是十分有道理的。阿森納和切爾西之間。根本就沒有了秘密,沒有了秘密,那所有的戰術都是赤果果的見招拆招了,自己本身就已經被看透了。無論是採取什麼方式,都不會收到奇效了,既然如此。確實是該用擅長的方式去和對方對抗,那時候,鹿死誰手還真是不知道……
“好吧,我不敢保證一定能夠完成你佈置的任務,但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次日,阿森納召開了新聞發佈會,會上,教授把厄齊爾和德布希受傷的消息向外界公佈了出來。當然,他不會說是因爲兩個人爲了女人打架才受傷的,他對外說的自然是一些比較合理的原因。比如厄齊爾因爲太用心搶球,結果下巴撞到門柱上了,德布希則是在爭搶頭球的時候,被隊友踩到了肚子上,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給說清楚了。
只不過教授如此風輕雲淡,其他人就不見得會是這樣的反映了。
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阿森納都傷成這樣子了,那比賽還用踢嗎?切爾西肯定會贏得勝利啊!
喜歡阿森納的球迷基本上都這麼想,大家的臉上都是一股悲傷的情緒,阿森納就沒有好運氣過,都是一直這麼背,踢了幾乎一個賽季,結果還是要悲劇了。這個陣容怎麼和強大的切爾西戰啊!
穆里尼奧則在想——又尼瑪放煙霧彈,到底有完沒完,三天兩頭就傷,還是非戰鬥受傷,牛叉你教授能不能說整支阿森納因爲集體吃宵夜,結果都摔到水溝裡去了?攢球品啊,教授這傢伙一直都在攢球品。不行,球品都到他哪裡去了,切爾西咋辦啊,切爾西也得傷幾個才行呀!要不然大家都看好切爾西,這比賽是真的沒法踢了,可是,自己總不能操根棍子去把隊員打折了吧……
當然,這僅僅是穆里尼奧開玩笑而已,他怎麼能打折自己的球員,不過,他的擔心是真的,他不能讓所有人都認爲切爾西都贏了,大熱必死呀!他得降溫……而降溫的最直接方式,那就是散步謠言,沒有比謠言這東西更能讓人恐慌的了。而謠言自然是要從內部開始了,所以,他做了又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