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你和我的數十年 你和我的數十年(8)
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過着,寒假過了一半,薩拉的日子依舊是單調而重複的,言家、圖書館之間兩點一線。偶爾陪着廖天佑到處走一下,兩人約會的內容很簡單,找一家咖啡館靜靜地對坐一下午,或是找一家電影院看電影,再不然就是到公園裡走走。
雲姿曾說過,他們現在的生活和別人幾十年的老夫妻是一樣的。
薩拉也覺得太過平淡,不像年輕人的生活,但她喜歡這樣步調的生活,慢慢的過着享受生活。
雲姿給兩個寶寶做完百日宴沒立刻回A市,而是留在了帝都,聽說是因爲唐家企業的一些事情,另外蕭氏集團成功在美國上市,蕭宸更多需要在帝都這邊處理事情。
臨近春節,雲姿忽然問她,要不要一同去冰島玩。
薩拉搖了搖頭,可雲姿不樂意,她做了媽媽後,就喜歡把薩拉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照顧,覺得她太孤單,覺得她活動少,該操的心一樣都不少,最後在她再三的說服下,薩拉還是點頭同意。
廖天佑請了假,也陪他們一起去。
一共是一週的時間,聽說冰島很冷,所以沒帶寶寶們。
六個人一起去的冰島,出了蕭宸和雲姿,還有唐寧寧和童冼堯兩人。
一路上,唐寧寧都很熱鬧。
抵達雷克雅未克的那天,天氣還算好,有日頭沒有下雪,出了機場後放眼望去是一片紅色的房子。沒有想象中的寒天凍地,更像是童話裡的世界。
在酒店裡休整了一天的時間,幾人纔開始在這裡開始了旅行。
冰島的空氣好,景色也好,有人曾經形容過,說這裡是世界的盡頭。
第一天是學習的溜冰,薩拉不會這個,天然的溜冰場有着許多人在上面玩耍,她站在一旁看到雲姿和寧寧兩人在冰面上自由的滑來滑去,始終不肯踏出第一步。
廖天佑穿戴好裝備,溜進滑雪場,很漂亮地在地上劃了一個旋,堪堪停在她跟前,“薩薩,來我教你。”
薩拉搖了搖頭,她的運動一向不好,走路都會無緣無故的摔跤,溜冰這件事情更不可能,“我看着你們就好。”
“來這裡就是玩的,即便你滑的不好,學不會也沒人會笑你。”廖天佑挽着她的手,讓她脫離了扶手,帶着她緩緩地向前滑動,可惜薩拉緊張到了極點,沒走出幾步,腳下的冰刀自動的分開,她猛地向前一撲,牢牢地抱住了廖天佑的腰,面色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緊張的,染了兩團紅暈。
“別緊張,慢慢來。”廖天佑笑着,把她從懷裡扶起來,而後再度帶着她向前。
溜了沒一會兒,薩拉好不容易能讓他帶着走了,但剛放鬆了一些,就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她這下整個人向後倒了過去,廖天佑連忙伸手去拉她,卻在緊張中,被她一同拉着齊齊的向冰面上跌倒了過去。
倒下去的那瞬間,他伸手護在了她的後腦勺。
薩拉只覺得眼前一黑,就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廖天佑壓在她身上,離得那麼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絨毛,他焦急的起身,問她有沒有哪裡摔痛的時候,她忽然輕笑出了聲音,“我沒事。”
雲姿和唐寧寧趕過來,看到薩拉倒在地上,連忙拉兩人起來。
滑了上午的時間,渾身都是汗水,幾個人準備先吃點東西,再去泡溫泉。
冰島的溫泉是全世界最多的,酒店有室內溫泉。
泡完溫泉,薩拉倒在牀上,再沒了力氣,雲姿和唐寧寧的精力還好,就出去繼續玩。
她想到上午摔跤時的那一幕,手指無意識的在手背上寫了兩個字,等着寫完了才發現,自己的寫的是——天佑。
天佑,天佑……
上天庇佑的意思嗎?
嘴角微微的翹起一個弧度,她閉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去。
在冰島的日子過的似乎特別的快,轉眼已是三天。
雲姿和蕭念一早就跟一個小團去瓦特納冰川國家公園,廖天佑說要帶薩拉去別的地方不同他們一起去,惹得其他人都用曖昧的目光看着他們,薩拉問廖天佑要做什麼,他卻不說,保持着神秘。
呆在酒店裡一直到下午五點鐘的時候,廖天佑進房間裡,遞給她一些衣服說,“把這些衣服換上,等下我帶你出去。”
“到底去哪裡?”薩拉有些想不明白,白天不出去晚上出去?
“一個好玩的地方。”廖天佑邊說着邊轉身出去。
等着她換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都是挺厚重的衣服。
冰島的氣溫和英國的差不多,並沒有那麼冷,此刻穿的那麼厚重,酒店裡開着暖氣,薩拉能清晰的感覺到汗水從後脊背上面流下來。
出了酒店,已經有車在等着了,司機是一個長着大鬍子的外國人,用英語同他們交談。
他誤以爲兩人是夫妻,惹得薩拉鬧了紅臉,廖天佑看着她的眼裡燃着點點的星火。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大約四十分鐘,廖天佑讓司機停下了車,拉着薩拉一同步行。
這天的天格外的冷,已經接近晚上,天空有些暗,但還能看到近景,並不算得上黑暗。
由着廖天佑帶着自己兜兜轉轉,最後停在了白牆藍頂的小房子前,小房裡開着燈,廖天佑徑自打開門後,拉着她的手走了進去。
進去後,廖天佑推開了窗戶,讓薩拉坐在窗邊,而後拿了一個小爐子放在了腳邊,冷風灌涌而入,整個荒野裡只剩下兩人,天地似乎都在剎那安靜了下來,讓人有種地老天荒的感覺。
廖天佑拿了一瓶紅酒,倒了兩杯,看着窗外說:“你不是說過想見極光嗎?聽當地的人說,今天會有極光,所以帶你過來看看。”
薩拉愣了一下,沒想到是因爲這個。
她曾經在網上看到過極光的照片,覺得很美,當時順口一提,說是今生要看一次極光,而後她就忘在了腦後,沒想到廖天佑會一直記得。她看着他的側臉,低頭喝了一口紅酒,溫熱的液體順着喉嚨滾落,暖了五臟六腑,也暖了她的心。
等待是漫長的,薩拉對極光並不瞭解,最後是廖天佑和她解釋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廖天佑心裡越來越沒底,握住薩拉的手,說:“已經不早了,今天看不到就算了,等……”
他正在說這話,薩拉忽然伸手指着窗外,“極光。”
天邊綠色的光暈不知什麼時候照亮了夜空,縈繞而飄渺,如同仙女的絲紗。
薩拉從椅子上跳下來,推開門快速的跑出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空,風呼嘯而來,颳得臉很疼,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
廖天佑緊跟在她後面,已經是凌晨兩點鐘,兩人在曠野裡像個傻子一樣,對着天上的極光歡呼。
天地間只剩下兩人的感覺是怎樣的?
薩拉回頭看着廖天佑,心裡無盡的感覺涌上來。
腳下踩着的雪發出吱吱咯咯的聲音,在雪地裡跑得累了,她站在原地,擡頭看着廖天佑,氣息稍微急促的說:“謝謝你,天佑。”
“薩薩,我爲你做的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不用和我說謝謝。”廖天佑笑了笑,“聽當地的老人說,看到極光便是看到了幸福的光芒,我希望你下半生都能開開心心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極光在漸漸的退去,薩拉的面容漸漸的看不清。
直到幾分鐘後,極光只剩餘了一抹尾巴,他才聽到她的聲音裡帶着笑意透過黑色的霧氣傳入耳中,“天佑……”
她接下來的聲音太輕,他沒聽到,再去問她的時候,薩拉說,“我們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轉身,她主動牽上了他的手。
廖天佑腳下的步子頓了一下,而後更加用力的握住了薩拉的手。
趕回酒店,已經是凌晨四點鐘,兩人分別得時候,薩拉忽然叫住了廖天佑,踮起腳尖在廖天佑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輕輕地吻,很輕,卻足以點燃他所有的感官,那一刻,他覺得比看到極光帶給他的震撼強了數萬倍。
“晚安,明天見。”薩拉說完,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廖天佑許久後,才反應過來,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覺得依舊是在做夢,又給了自己一巴掌,感覺到疼痛,嘴角驀地勾起一個弧度,而後弧度越來越大,再也止不住。
薩拉起來的很晚,聽到自己門口有動靜,她起牀去開門。
看到門外的雲姿和廖天佑,問:“怎麼了?”
雲姿把廖天佑往她跟前一推,沒好氣的說:“你們昨天到底幹什麼壞事去了?我從早上七點鐘起牀看到他站在這裡莫名其妙的笑,現在都十點多了,他還是對着你的門傻笑。我問他爲什麼,他也不說,你再不給我解釋清楚,我就要把他送進醫院裡檢查是不是腦子有病了。”
薩拉擡頭看向廖天佑,他嘴角依舊掛着止不住的笑容,眼裡氤氳着暖意,“你不是從昨天就沒離開吧?”
“沒有,我回過房間的,是每次碰到你姐,她都剛好在。”廖天佑伸手握住她的手說道。
雲姿給了他一個白眼,真當她眼瞎嗎?
她剛纔都盯了他一個小時了,一大清早對着薩拉的門口笑的那麼春意氾濫,不是知道他的爲人,她都以爲他要對薩拉圖謀不軌了。
“姐,你先去忙吧,沒事的。”薩拉扭過頭對雲姿輕聲說道。
“真的沒事?”雲姿狐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打量着,總覺得昨天之後,兩人的氣氛有些變了。
“真的。”薩拉加重了一些聲音保證。
哄走了雲姿,薩拉拉着廖天佑的手,讓他進房間裡,看着他像着了魔一般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你怎麼就那麼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