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剛纔的那兩人!”
“他們已經被這異屍殺死了。”
“死有餘辜,要不是他們,我們會落入這個危險中嗎?”
“面前的這一道異屍,輕而易舉的就殺了他們二人,且無任何還手之力。”
一個武者顫聲說道:“這裡的黑色棺槨至少也有千具吧,如果說每一具棺槨裡面都有這樣一道異屍,那我們該怎麼辦?”
他的話正是衆人共同的想法,每一個人都面色如土,警惕着周圍顫動的棺蓋,同時那殺完兩人的符屍也緩緩轉過身來面向衆人,一雙屍眼盡顯森寒。
嘭——
忽地又一道棺蓋飛起,砸落在地面,一具渾身灰色的符屍從棺中立起。不等衆人反應,嘭嘭聲此起彼伏,衆多閉合棺槨上的棺蓋飛起,一道接着一道符屍從各自的棺槨之中立起。
這些符屍看到四周面露恐懼的人羣,立即攻去,衆人無處可逃,被迫只能反擊,浮臺上再次掀起血雨腥風。
一個持槍的武者狠狠揮動槍尖刺向符屍的身軀,但槍尖入不得對方皮膚半寸,被符屍一手抓住脖子,生生捏斷了脖頸,倒在了地上。
看到他倒下的旁邊一人,心中不寒而慄,尖叫道:“他們的防禦怎麼這麼強,簡直石刀槍不入,這要如何反抗?”
一道道慘叫聲響起,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趙毅趕忙高呼:“它們有弱點,快攻擊它們的眼睛和咽喉處!”
“又是這道聲音!”
夜秋塵呢喃一聲,心中微動,持手中龍紋血槍點瞎撲來的一具符屍的雙眼,讓它到處亂竄,驚喜道:“果然如此!”
接着趙毅的話,也喊道:“它們的弱點的確是在雙眼和咽喉處,大家快攻擊!”
聞言,田山一劍劃開一具符屍的咽喉,看到符屍裡面什麼都沒有。這些異屍居然只有一副骨架和籠罩在外面的一層皮,中間鏤空,以衆多血管般的皮肉相連!
符屍大片倒下,但他們的人也開始急劇縮減,直到最後一具符屍倒下,趙毅他們的人數已經猛縮不到二百人了。
看着一地的屍體,衆人腦子轟然,還沒換上一口氣,其中一人驚恐大叫:“你們快看,地上那些異屍的頭顱動起來了!”
只見浮臺上那一具具黑棺表面的符文血咒泛出紅芒,甚至浮臺地面隱隱有巨大符號轉動。接着那些被分屍的符屍頭顱重歸身體,軀體立起,或張口怒嘯,或面色猙獰,或惡鬼慟哭。
剩下的衆人,心生絕望的防守起來,漸漸的分成三個防守陣地。以天罡劍派的六七十人爲一派,他們五人收斂了霸道的姿態,重新凝成一道劍型門戶,千道碎星劍光游出,凝成防禦劍陣守護着一羣人,畢竟後面如果靈力不夠,還需別人的相助。
另外一部分人以冥月宗爲一派。血晶凝成一個四方四正的晶壁防禦着符屍的狂暴攻擊;剩餘的一羣人自然是以柳小依等人爲首的一派,她的青色八荒鍾虛影籠罩着六十多人,守護着衆人的安危。
趙毅看着鍾外不斷敲響鐘體的猙獰符屍,寒聲道:“你不是說它們的弱點在咽喉和眼睛嗎?怎麼會沒用呢?”
“這裡應該是被那位天符師刻上了一座符陣,這些符屍應該是符子,只聽符師的驅使。”
白蓮沉聲道:“這些人的服飾同出一類,應該就是那些不見了的門徒,看他們面容極致痛苦,扭曲,定是被那個存在強行祭成了符屍,留守在此處,以防外人誤入,這裡……藏着秘密!”
趙毅不想再聽她的推理,只想解決面前的難關,道:“你先前不是說它們還怕火嗎?那我如果有火……”
“沒用的!”
白蓮打斷他的話,道:“你燒了它們,它們還是會復原的,就如之前一模一樣。”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了嗎?”趙毅不死心,他可不想死在這裡。
白蓮斷然道: “不管是什麼大陣,或是符陣,還是什麼絕殺禁制,他們的施展者都會留下一條暗路,以此應對什麼突發狀況。我相信一定有生路在,只是現在還未曾找到。”
“就算過了眼前這一關,還有下一關,過了下一關,不知道後面還有沒有比這更恐怖的東西存在。要知道,這符屍也只是衆多屍種中偏低級的存在。”
白蓮的話讓趙毅心墜冰窟,她又道:“你之前在鑄造劍氣的時候,不是想問我從哪裡引來那一股靈力洪流嗎?”
“對!那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到目前爲止,這股靈力之水是我所見過最爲精純的,一滴相當於我靈竅裡的數滴!”趙毅看了一眼癱坐在身後的衆人,喃喃心道。
“你體內有一股強大的藥力被一道封印給封住了,這道封印一角還被外力給撕破了,流出來的藥力自然就是你認爲的精純靈力。你平時難道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體裡,莫名有着一絲能量向上竄涌?”
“這麼說的話,我的確有過!”
趙毅心中一動,連忙道:“在我還未踏入修煉一途時,我就覺察到有一股氣流在經脈之間流淌。那時我還以爲是即將跨入靈境的現象,就沒太注意,以致後來以爲所有晉入修煉境界的人都是這樣。真是奇怪!這是遇到你之前的事情了,究竟是誰在我體內封印了這股藥力。”
“我不知道,但對於現在是一件好事!”
白蓮嘴脣蠕動幾下,說道:“這股藥力對於現在的你實在過於強大,能讓你一次性跳躍到凡離之境。但過程中,你要是來不急煉化,它會撐爆你的肉體,就算你成功到達了凡離的境界,你也會因爲根基不穩而失去未來的潛能,從而一生註定成就有限。”
頓了頓,她開口又道:“這也是我之前不願意告訴你的原因,我怕你經受不住誘惑,從而主動釋放了那股藥力。”
“白蓮,你認爲我是那種輕易受到誘惑的人嗎?”
“剛開始不知道,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知道你不會,你有着一些別人不曾擁有的東西。譬如堅毅的性格,”
趙毅被她這麼一誇有些不好意思,迅速定了定心神,問道:“既然現在這股藥力對我百害而無一利,你又告之我作甚?”
“你可以利用它達到靈境的巔峰!”
白蓮沉聲道:“我仔細想過了,由我着手控制那道封印,將部分藥力釋放出來,你只能開拓到最後一個靈竅,且不能再灌滿它!這樣你在這裡可以增加一些自保能力,只要後面重新夯實基礎,等待時機成熟就可以踏入下一個境界,這樣就不會留下後遺症了!”
趙毅知道這可能是最好的辦法了,點頭同意白蓮的提議,盤坐下來,準備吸納藥力。
“你不用這麼嚴肅,藥力是不用提純和壓縮的,很輕易就能吸納入靈竅之中。你睜開眼睛,順便讓我透過你的雙眼看一下外面的浮臺,尋找一下這裡的暗路!”
“嗯~”
趙毅應了一聲,起身遊蕩在八荒鐘的邊緣,透過重重狂暴符屍,看向它們的後方。於此同時,一股強大的能量從小腹涌了上來。
“這股能量便是藥力!”
趙毅趕忙將它們引向自己的靈竅中,果真如白蓮所說的那般,只需稍稍引導,它們就會自行進入竅穴之中。
很快第二十二個靈竅就被灌滿了,從而開始進行開拓下一個靈竅,繼續灌滿,如此循環往復,一個個靈竅在趙毅的身體拓成。
期間,趙毅看了一眼另外兩邊的防守陣地。田光和夜秋塵還是不甘心一直被困在原地,劍型門戶內又飛出了數以千計的劍光,雪亮一片,唰唰唰地向符屍斬去。
衆多劍光圍繞符屍一通亂斬,鋒利的劍刃甚至將堅硬無比的其它部位都砍碎了,肢體凋零,但下一刻又接連在一起。
同時森紅如血的晶體凝成一隻玄龜之狀,體有數十丈之大,張口將部分符屍吞了進去。通透肚子裡的晶壁上有晶紋浮現,密密麻麻一片圍繞在四周,加固玄龜的封禁之力。
“殺不死你們,還困不住你們嗎?哼!”
夜秋塵剛以爲玄龜能反困它們,但是隨着吞進的符屍越來越多,它們的攻擊越發狂暴,錘擊着晶壁上的晶紋開始忽明忽暗,咔咔聲放出。
他心中一沉,但見眼前的玄龜晶體上出現一絲絲裂紋,晶紋一滅,玄龜那巨大的晶體炸開,狂暴的符屍咆哮着撲殺出來。
柳小依見他們二人都無力應對,自己也就沒再出手,不想在這關鍵時刻浪費自己的靈力。
趙毅沒出言語,內心沉重的收回目光,感應了一下自己體內的靈竅,輕咦道:“已經完成三十五個了嗎?這麼快,只差最後一個就能踏入後期了!”
剛到尾音,第三十六個靈竅已經充溢,身周陡生氣浪,驚得旁邊的人連連看來,隨後又搖頭不看,在這裡突破到靈境後期又有何用,連那二個大宗派的子弟也毫無辦法,更別說他了。
趙毅的氣息快速提升,隨後平靜下來,藥力繼續灌輸出來,被趙毅納入第三層次的嶄新靈竅之中。
“恭喜你呀!”
沈玉走了過來,勉強笑道:“雖然在這種環境下來送祝賀語有點不適合,但是你是我的朋友,我還是真心的替你高興。”
“謝謝。”
趙毅看她說話有氣無力的,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上次在川天城的角鬥場中不也是這般,我們還不是一樣硬生生打出來了,這次也會一樣的,相信我!”
“這次不一樣,我們……”
沈玉一臉愁雲,但看到趙毅爽朗的笑容,微微一怔,收住了後面的話,展顏笑道:“你說的對,我們一定會活着出去的,這裡困不住我們。”
趙毅看她重新拾起笑容,自己臉上的笑容又逐漸消失了,凝神那些貌如惡鬼的符屍。再這麼耗下去,所有人都唯有一死。
“白蓮,你找到了沒有?”
“到現在爲此,我沒看出任何特異之處。”白蓮低聲道。
趙毅忽然看了一眼‘他們’打翻的棺蓋,發現上面的血色咒文和棺體上的另外一部分是相連的。
“白蓮你不是看過關於天符聖宮的古籍嗎?你能看得出這些棺槨上的血色咒文是什麼嗎?”
“這是縛屍血咒。”
白蓮回想道:“那本古籍上好像是這樣闡述的,以硃砂拌酒,滴神血,磨龍鱗,最後用萬物水混合而成的一類神料所塗畫出來的一種血咒,說是用來鎮壓屍氣的,但我估計就是一種封禁術。”
“封禁術?”
趙毅神情微動,心中思索片刻,道:“那也就是說,它們的封禁術失效了,或者是說要滿足某種條件,才能重新將它們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