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周長安無比震驚,連嘴巴都合攏不上了,“你居然沒有聽說過鍾石?這傢伙連索羅斯都懼怕三分,你竟然說沒有聽說過他?”
“索羅斯?不過是一個老傢伙罷了!”
徐飛的鼻孔中噴出兩道冷氣,臉上浮現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如果在這個市場裡,我保證讓他威風不起來。要是我生在美國的話,恐怕也沒索羅斯什麼事了。對了,你說的這個連索羅斯都懼怕三分的傢伙,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他雖然口中這麼說着,但心中卻是沒什麼底氣,還是忍不住向周長安打聽這個“鍾石”的來路。
雖然名聲在外,但是徐飛卻是很清楚,自己的這些名聲到底是怎麼來的,他財富的90%是通過非法的手段獲得的。如果真的換成美國市場,恐怕他分分鐘就被玩死了。即便沒有被玩死,也怕是早就收到色c的傳票了。
所以即便身家數百億,徐飛也是在今年初纔剛剛嘗試着進入香港市場,而且投資額非常少。因爲他很清楚,如果說華夏資本市場是條大河的話,那麼香港的資本市場就是汪洋大海,裡面潛伏着無數的兇猛鱷魚,分分鐘就能將小資本吞噬得連骨頭都剩不下。
年初的時候曾經爆發了一件事,極大地震撼了徐飛。一個在香港上市的太陽能企業,股價經過近幾年詭異的增長,使得這位公司的所有人一度成爲華夏首富。但是就在一天之間,這個公司的股票突然崩盤,當天就下跌了90%,使得這位“首富”資產損失慘重,後續公司更是一度走到了破產的邊緣。
當天身家蒸發九成,幾乎是將人一生的成就打到了原點。每每想起這件事,徐飛都心驚肉跳不已。到了他這個地步,已經習慣了奢侈糜爛的生活。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徐飛已經很難回到當初吃苦奮鬥的日子了,所以他倍加珍惜現在的日子。
所以他口中這般地說着,但是心中早就暗暗地將鍾石提升到需要重視和警惕的位置。
“聽說這個傢伙是個金融市場的奇蹟。”
周長安可是不清楚徐飛心中所想,還真以爲徐飛並不重視鍾石,當即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都掏了出來,“具體有過什麼事蹟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這傢伙在香港的勢力非常之大,甚至可以影響到警務處長的人選。這件事說起來真是讓人沮喪,我還因此不能入境香港了。”
“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周長安這麼一說,徐飛頓時來了興趣,當即追問道,“是誰居然能夠逼迫我們的周公子不能自由出入,看來這個人相當有勢力嘛!”
周長安長出一口氣,當即將和鍾石發生衝突的一幕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末了又說道:“很奇怪的是,就在我回來之後,那名警務處長就因爲健康問題退了下來。我可不相信整件事這麼巧合,背後一定有姓鐘的在搗鬼。”
“原來是這樣。”
徐飛點了點頭,又說道,“不過我們倒不用太擔心這個傢伙,畢竟對方只是個顧問,我相信涉及到決策方面的時候,這個傢伙不一定說得上話。對了,你有沒有辦法搞到這些人的策略?”
“這個……”
周長安徹底呆住了,“你不會打算想搞到這些東西吧?要知道這些現在可是高度機密,而且只有這幾個人自己知道,外人可是沒有辦法得到這些東西的。”
“這些東西又不算國家機密,怎麼可能弄不到?”
徐飛撇撇嘴,表情很是不以爲然,“就單單這幾個人當中,完全可以用錢來砸啊。一億不夠給五億,五億不夠給十億,我不相信在這個籌碼之下沒有人不服。就算這幾個人不肯出賣策略,那不是還有具體的操盤手嗎?最不濟的情況下,我們還可以從他們的席位入手,收買到他們具體的操作情況,只要快人一步的話,我們還是有錢賺的,不對嗎?”
“簡單粗暴!”
周長安目瞪口呆,半晌才一豎大拇指道,“我還真是沒想到,整件事居然會這麼容易。好,我馬上就去辦。”
……
“好,現在資金大部分都已經到位了,各位我們今天正式討論操縱的策略,預計在這周甚至是明天就開始操作。”
燕京,華投的總部,關於救市的會議又一次地召開了。
當證券監管部門向各家券商發函要求募集資金的時候,這些券商雖然暗地裡有所不滿,但權衡輕重之後,還是在最後期限之前將資金打到了規定的賬戶上。
一來它們很清楚,如果股市崩盤那麼未來幾年它們的業績都會很差,甚至還會出現裁員甚至是破產的危險,從這個角度來說救市就是在救它們自己;另外一方面它們也不敢違背政府的意志,畢竟這是從最高層發出的命令。
整整3000億的資金,不到三天的時間內就募集齊了,其中券商方面出了1300億的資金,華投方面出了1700億的資金。
對外宣稱的是,華投進行擴股增資。但是誰都清楚,在這個節骨眼上“擴股增資”,突然需要這麼多的資金,那肯定是有大動作了。因此市場普遍認爲,國家救市已經迫在眉睫了。
昨天的股市再次下跌140點,正式跌破了4000點,目前收於3912點,跌幅348%,已經跌破了高層的心理防線,所以救市行動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我必須說一句,這部分的資金不僅僅是爲了救市,還有長期投資的需求,畢竟我們不能夠拿別人的錢來做虧本的生意。”
郭忠業最先開口道,“即便市場及時地救了下來,但是因爲資金量的問題,所以不可能及時地撤出來。這個時間可能會維持一段時間,甚至是幾年。所以如果我們選擇了業績很差的股票,在未來幾年就可能出現虧損的情況,這樣的話不管對我們這些做決策的人還是出錢的人來說,都將是一個恥辱。”
“小郭說得沒錯。”
李斌也開口道,“除了能夠影響到指數的股票外,還要求業績好的股票,既達到救市的目的,也能夠完成長期的投資。”
“我也說兩句!”
主持會議的高東方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除了股票市場上,我們也要密切地關注if和ic的合約,因爲對於做空的人來說,他們正在採取利用兩個市場的聯動關係在進行破壞。所以我們的一部分資金要分在期貨市場上,必要的時候給做空者以重重的打擊。”
“你在開什麼玩笑?”
高東方的話音剛落,李斌的臉色就變了,毫不客氣地說道,“高組長,你沒搞錯吧,我們現在手頭上只有3000億的資金。說得難聽一點,這部分的資金投入到股市當中恐怕一個浪花都冒不出來,現在你還打算分一部分到期貨市場?你知道不知道期貨市場是槓桿操作,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爆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指望我們怎麼救市?”
“胡鬧,簡直是胡鬧!”
他止不住地搖頭。
“我倒覺得高組長的這個想法很實際,應該是我們當前操作的策略。”
一直沒有說話的劉平開口道,“期指和股票市場的互動,讓這些傢伙可以肆意妄爲,這應該是大家都能想到的共識。雖然說目前的錢少了一點,但是在國家隊出手的情況下,那些在圍觀的資金必然會選擇站到我們這邊,所以資金方面我們並不止這點錢。如果單以我們手頭上的這點資金來接現在砸盤的這些籌碼的話,能否接住都還很難說。所以我認爲,分一部分的資金在期指上,關鍵時候通過權重股拉昇指數,還可以從期指市場上賺到一部分的利潤,同時對衝風險,這種策略合情合理。”
“小郭,你的意見呢?”
恨恨地看了劉平一眼,李斌扭頭看向郭忠業,“你擁有實戰的經驗,對這種情況比我們都瞭解。你說,我們需要不需要分一部分的資金到期貨市場,同時在兩個市場上操作?”
很明顯,這已經不是怎麼救市的問題,而演變成了站隊的問題。
“這個……”
郭忠業沉吟了半晌,果斷地選擇了站在李斌這一邊,“話雖然如此,但前期市場暴跌已經喪失了一部分的人心,即便是國家隊出手到底能挽留多少資金還很難說。我個人認爲,還是集中力量辦大事,將全部的資金集中在能夠影響到指數的股票上。只要指數上去了,那些在期貨市場上搞鬼的小人自然會散去。”
“這麼說我們的策略無法得到統一了?”
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之後,高東方低下頭沉思了半晌,“這樣吧,雖然我是組長,但是也不能一個人說了算。我建議搞一次投票,決定到底採取哪一種策略。我首先表態,我同意在股市和期貨市場上齊頭並進。”
“我同意你的策略!”
高東方的話音剛落,劉平就舉起了自己的手,“我支持在股市和期貨市場齊頭並進的策略。”
“我們兩人認爲集中在一個市場上全力操作更爲重要。”
沉默了半晌之後,李斌看了看郭忠業,和對方交換了一下眼神後,就主動說道,“現在票數二對二,不知道高組長打算怎麼做?我們要儘快地制定策略,總不能老是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吧。”
“等等,還有一個人!”
很顯然對於這種情況,高東方胸有成竹,當即敲了敲桌面,看向一直閉目養神的鐘石,“鍾先生作爲顧問,有半個投票權。現在勝負未定,我認爲我們有必要聽聽鍾先生的看法。”
鍾石是首長欽定的事,李斌和郭忠業都通過自己的途徑得知了,所以他們也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畢竟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罪這樣一個傢伙。
“我的意見?”
鍾石不免有些苦惱,原本他想置身事外,但偏偏高東方要把自己拉進這場風波當中。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道,“如果真的要我選擇的話,我的意見是最好先集中全部的力量在股市上,期貨市場上暫時不要管了。”
“什麼?”
原本以爲這半票穩穩落入自己的口袋,但鍾石卻臨場“反水”,這讓高東方又驚又怒,雙眼一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鍾石,充滿了迷惑不解和憤怒。
“好了,現在25票對2票,我們的策略通過。”
雖然也是很感到意外,但鍾石的表態還是讓李斌長出一口氣。他眉角露出一絲喜色,更是迫不及待地催促高東方道,“現在是時候來商討更多的細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