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誠的二公子示好,這已經足夠讓衆人震撼的了。但更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名叫做鍾石的人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拒絕了。
更讓他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李澤海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就默認了這個事實。
“哼,這傢伙倒是有幾分本事,連李家二公子都不放在眼裡!”
臺下寂然無聲,但每人內心都是波瀾起伏,他們意識到這一次遇到了真正的高人。周長安也是目光頻頻閃爍,心中念頭急轉,“難怪索羅斯對此人這般忌憚。不過不要緊,難道沒了張屠夫,就沒豬肉吃了嗎?”
“不過那個小妞,倒是有幾分棘手!”
心思在鍾石身上停留不過片刻,周長安又將視線對準了洛馨兒,昏暗燈光下的洛馨兒千嬌百媚,有一種讓人心慌意亂的迷醉感,這讓周長安的心有如千百貓爪抓撓,癢得幾乎無法自控。
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是周長安做人的準則之一。自從他懂事之後,各種綠肥燕瘦、鶯鶯燕燕他都挖弄過,可以說閱盡羣花。但即便是這樣,他內心狂野的慾望依然沒有半點收斂的跡象,當一看到洛馨兒的時候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看樣子得想個辦法才行。”
他心中暗暗地想道。
“看吶,就是剛纔爲你一擲千金的男人,竟然連李二公子的面子都不買!”
經歷了剛纔的那一幕,洛馨兒的心神就不在拍賣會上,她努力地回想着剛纔發生的那一幕,越想越覺得娛樂圈兇險。如果不是剛纔那個叫鍾石的男人替他解圍的話,那她豈不是要真的陪猥瑣男吃晚飯。如果猥瑣男還有什麼動手動腳的行爲,她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她把周長安稱爲猥瑣男。
滿滿的一堂人,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爲她解圍的。一想起這件事,洛馨兒就恐懼得渾身發抖。
“陳姐,你在和我說話?”
直到意識到耳邊有輕聲呼喚,洛馨兒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茫然地看了一眼說話的人,面帶疑惑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看着這張吹彈可破的臉,陳宛如心中充滿了羨慕、嫉妒,還有那麼一絲的仇恨。
陳宛如,四十三歲,在圈中也是一號人物。當初十九歲出道的她也曾如今天洛馨兒這般受到瘋狂的追捧,粉絲狂熱的程度絲毫不亞於今天的洛馨兒。她入道三年,就和當時如日中天的三大影帝拍過五部電影,公司一心想要把她捧成影壇一姐的角色。
但是很可惜的是,由於資質有限,儘管獲得了兩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但陳宛如卻從來沒有染指過這座獎盃。後來因爲公司的高層變動,加上她被爆出被富商包養的性醜聞,使得她很快地被打入了冷宮,從此再也沒有翻過身來。
這兩年她靠着演一些丑角來維繫自己在屏幕上的曝光率,舉步維艱的時候甚至還接過幾部低級片。雖然說日子還勉強過得下去,但作爲演員的成就已經非常有限了。
隨着年紀的增大,陳宛如也變得人老珠黃,當初玲瓏有致的身材也不再吸引男人,從當初的門庭若市到現在的門可羅雀,富商們更是頭也不回地一個接着一個地離去,這讓她備嘗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如今的陳宛如和一個小她二十歲的男“模特”同居,但是圈內人都知道,實際上那名男“模特”不過是她包養的小白臉。除了這個小白臉之外,陳宛如還四處勾搭,凡是和她同過一個劇組的人,只要她看得上眼的,都千方百計地弄上牀。也是因爲這樣,陳宛如在圈內有着“公交車”的稱呼。
自然,對於單純如同一張白紙的洛馨兒來說,這一切她都是毫不知情的。
洛馨兒剛入道的時候,陳宛如彷彿看到當初的自己,心中頓生好感,兩次三番地向她示好。年輕無城府的洛馨兒很快就成了陳宛如的小跟班,兩個人關係好得如同親姐妹一般。
可以說,在那段時間內陳宛如的確是真心想要結交和幫助洛馨兒的。她雖然現在名聲不堪,但爲人並不算是太壞,沒有完全泯滅了良知。可是人心善變,就在洛馨兒一舉成名,第一部電影就拿到了陳宛如夢寐以求的金像獎影帝后,陳宛如的心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嫉妒是人類的原罪之一,陳宛如也很難克服這種天生的缺陷。
表面上她還是整天和洛馨兒黏在一起,如同姐妹般親近。但轉過臉去,她那張臉就嫉妒到扭曲變形,恨不得將洛馨兒手撕成碎片。她把自己事業的失敗歸結在沒有拿到影后這件事上,每每在孤獨寒冷的黑夜想起這件事,她對洛馨兒的恨意就增加幾分。
剛纔鍾石一擲千金,卻什麼要求都沒有對洛馨兒提的舉動,更是讓她嫉妒得發狂。
“我說剛纔那個爲你解圍的靚仔,居然不給李二公子面子,真是厲害!”
此時的她強忍着心中的嫉恨,故意揶揄洛馨兒道,“這個傢伙今天晚上已經掏出來六千萬港幣了,還真是個有錢的傢伙。馨兒,不如試試和他相處一下,說不定你有機會嫁入豪門呢!”
“豪門?”
洛馨兒茫然地眨了眨眼,苦笑了一聲,“陳姐,你就不要嘲笑我了。像我這樣的人,哪有什麼機會嫁入豪門啊。而且豪門水深,就算有機會能夠進去,恐怕也是喪失自我,成爲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罷了。就算是每天錦衣玉食,可又有什麼意思呢?”
她雖然年紀小,但卻比很多年紀比她大很多的女星看得透徹。
“真的?”
儘管內心深處對洛馨兒的說法嗤之以鼻,陳宛如還是裝作若有其事地問道,“要不要姐姐幫你問問,這個靚仔到底是哪個家族的?雖說你不打算嫁入豪門,但這一次至少要感謝感謝人家,對吧?”
“這個……”
洛馨兒愣住了,遲疑了半晌纔不確定地說道,“如果他要要求回報的話,剛纔我就不會答應他的拍賣了。還是算了吧,這樣的人我們事後接觸的話,會被人認爲是貪慕別人財產的。”
她很是愛惜羽毛。
“這真是個傻丫頭!”
陳宛如面上裝出一副惋惜的表情,但內心卻在破口大罵,“真把自己當成清純玉女了?改天老孃找人輪了你,讓你再給我裝純!撲街啊,如果有人能給老孃六千萬,管他來的多少人或者是不是人,老孃的兩腿都能張開!”
氣不打一處來的陳宛如扭過身子,眼光開始在全場巡梭,不再想洛馨兒的事,而是考慮着如何在全場的嘉賓當中尋找一名今晚的牀伴。
“咦……”
很快,她的眼神就和周長安相碰,正如那句“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說的那樣,兩名都是“身經百戰”的人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和對方的相同,兩道視線久久不願分開。
“這不是剛纔爲洛馨兒叫價的男人嗎?”
陳宛如的記憶力很好,很快就認出了周長安來。一想到對方的豪氣,她心中更是癢癢,雙腿不由自主地張開,更是不自覺地朝着周長安做了一個下舔嘴脣的挑逗姿勢。
“這娘們倒是很騷啊!”
花中老手的周長安,哪裡不明白陳宛如遞送過來的含義,眨了眨眼示意一番,心中則是惡狠狠地想到道,“像這樣的熟女,纔是最佳的牀伴,和青澀的小姑娘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先不管了,今晚就找這個老孃們泄泄火!”
“等等……”
就在他打算收回目光的時候,突然發現坐在陳宛如旁邊的,正是讓他心癢不止的洛馨兒,而看到此時兩人正在咬耳朵的時候,心中突然就是一動,“看樣子這兩人關係匪淺,這可真有點意思。哈哈,這可真是剛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來了!”
志得意滿的他,忍不住嘿嘿地笑了兩聲,引起周圍的人就是一陣側目。
……
鍾石拒絕了李澤海的事發酵了一段時間之後,就不再是慈善晚會的主題,畢竟接下來還要繼續拍賣。之後的拍賣當中,不管是李澤海還是鍾石都沒有再出手,競拍現場重新恢復了平靜。
競拍結束之後是答謝流程,然後整個晚會就進入了結束階段,嘉賓們在各自寒暄之後,開始一個個地離開會場。
“洛小姐,等一等!”
洛馨兒等人和幾個相熟的人打了招呼之後,正準備離場,卻被鍾石叫住了,“能不能留個聯繫方式,我想和你交個朋友。”
“這個……”
洛馨兒看了看鐘石,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委婉地拒絕了,“鍾先生,非常感謝你今天的慷慨解囊。不過很抱歉,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她自然是想着把鍾石當成想包養她的人。
“這樣啊,那我就不勉強了!”
鍾石聽出對方對自己有所誤會,也不作解釋,當即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潔白牙齒,“洛小姐,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看到鍾石明朗的笑容,洛馨兒的心突然像是被重錘狠狠地敲打了一下,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她慌忙地低下頭去,不敢再去看對方的臉。
“對了,這是我的名片!”
鍾石正要離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鄭重地遞送過去,“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儘管打這個電話,我幫你解決。記住,是一切麻煩。”
“謝謝!”
此時的洛馨兒,覺得兩頰發燙得厲害。她不敢擡頭,只是默默地接過名片,用比蚊子嗡鳴還要低沉的聲音應了一聲,就匆匆地離去了。
“你和她很熟嗎?”
這一幕被暗處的周長安盡收眼底,他惡狠狠地一把摟過身邊的女人,邪笑着問道,“我說你和洛馨兒很熟嗎?”
“怎麼?吃着碗裡的,還想着鍋裡的嗎?”
陳宛如被他狠拉了一把,也不動氣,反倒是乖巧地趴在他懷中,不停地用指頭在男人的胸膛上畫圈圈,“告訴你,這個女的可不吃包養那一套。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媽的,老子看上的女人,沒一個能逃得了的,誰都不例外,洛馨兒也是!”
周長安一揮手,巴掌就落在女人滾圓的臀部上,“嘿嘿,今晚把老子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如果能夠幫我把那個女人搞上牀,條件隨便你開!”
“是嗎?”
被輕薄的陳宛如絲毫不動氣,只是淡淡地反問了一句,眼神卻不自覺地落在了洛馨兒離去的背影上,半晌她才悄無聲息地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命,可別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