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這個傢伙又在幹什麼?”
紐約長島,一個豪華的私人高爾夫球場,看完手機裡傳送來的jp摩根發表的聲明,索羅斯忍不住抱怨了一聲,“難道說這一次的事情也和他有關?”
自從上一次在希臘遇險之後,索羅斯就再也不踏出美國境內半步,甚至罕見地招募了數個保鏢,從家到公司二十四小時進行防衛。
在希臘發生的事情讓他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事實: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如果連命都玩完了,那麼其他的東西就更不必遑談了。儘管不清楚到底是何方勢力策劃了這件事,索羅斯都會將這件事當做自己做空歐洲的警告。
他做夢都不會想到,這件事竟然是美國政府暗中策劃的,而目的是爲了將他推向外界,充當他死對頭鍾石的替罪羊。
事後他也思索到底是誰做了這一切,但想來想去的結果是歐洲某個國家的嫌疑最大。而他作爲知名全球的投機者,被誤會當做歐洲債務危機背後的推手而遭了這一場劫難。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就好整以暇地等着看鐘石的笑話。畢竟對方動了這麼大的陣勢,想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但等來等去,卻只等到了鍾石在倫敦出現的消息。對方出席了jp摩根的酒會,甚至還帶着如花似玉的*。
自然,這一消息讓他大爲失望。
雖然不清楚其間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索羅斯似乎意識到,歐洲政府似乎是不打算對鍾石怎麼樣了。果不其然,隨後鍾石的身影又頻繁地出現在了香港、紐約等地。
這一次鍾石出現在紐約,又讓他嗅到了一點陰謀的味道。但是不等他有什麼行動,就聽到了jp摩根在衍生品市場上大虧的消息。
敏感的索羅斯,立刻就意識到這其中似乎有什麼聯繫。
“嘿,喬治,輪到你了?”
就在他臉色陰晴不定的時候,球伴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沒什麼事吧?看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這位高爾夫球伴叫丹.布萊德,是美國一家大公司的前任ceo,年薪一度達到2000萬美元之多。早在十年前,他就是索羅斯的忠實客戶。
丹.布萊德如今已經六十五歲了,長期充滿壓力的經理人生涯讓他的頭髮早早地就全白了。再加上臉上深深的皺紋,使得他看上去比七十歲的索羅斯還要蒼老不少。
“沒什麼事!”
索羅斯收起手機,向對方淡淡地說道,“就是jp摩根出了一點事。不過放心,我們並沒有買入jp摩根的股票。”
“那就好!”
丹.布萊德不疑有他,隨意地說道,“下一杆可不要打入池塘裡去了。現在我領先你三杆,看來午飯要你請了!”
“勝負還說不定呢!”
索羅斯不甘示弱地來了一句,從球童的手中接過球杆,反覆瞄準了好幾遍,這纔信心十足地揮出了球杆。
很可惜,儘管已經做足了準備,但落到草地的高爾夫球蹦躂了幾下後,還是不爭氣地落入了池塘當中。
“哈哈,謝謝你的款待!”
丹.布萊德忍不住笑了起來,脫下手套拍了拍一臉苦笑的索羅斯,“喬治,正如我說的那樣,謝謝你的款待。”
雙方關係頗好,平日裡也開一些小玩笑,就如同今天的高爾夫賭局一般。自然,這點小錢對於雙方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
“喬治,你也知道我的退休金有一部分……”
酒足飽飯之後,兩人開始喝咖啡聊天,享受這個悠閒自得的下午。丹.布萊德沉吟了片刻,向索羅斯提出了一個要求,“現在我想爲這部分的資金選一個比較好的投資方式,你有什麼可以推薦的嗎?”
對於他的這個要求,索羅斯微微地有些錯愕。
之所以約在今天和丹.布萊德見面,索羅斯就是瞄準了他手頭上那筆高達5000萬美元的退休金。但現在聽丹.布萊德的語氣,對方似乎並沒有打算將這筆資金委託給索羅斯的基金去打理,這讓他倍感意外。
“怎麼,丹,對量子基金的表現不滿意嗎?”
索羅斯不解地反問道,“在過去的二十年內,似乎沒有任何基金的增長率能夠超過量子基金了吧?我的老朋友,你怎麼不考慮我們了?”
“嘿嘿!”
對於索羅斯的反問,丹.布萊德很顯然早就預料到了,當即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這才正色說道,“喬治,雖然我們是老朋友,但是在過去的三年內,你的基金表現
得不盡如人意,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結果。”
在過去的三年內,索羅斯分別在做空斯坦利、古德曼公司、美國十年期國債市場和德國大衆併購案上栽了跟頭,淨值也一跌再跌。如果不是後來在歐債危機上有所斬獲的話,恐怕早就被市場所拋棄了。
一聽到這樣的話,索羅斯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他又想起了鍾石。
“再說投資都是講究風險分散,我這樣做也無可厚非吧!”
眼見着索羅斯有所不快,丹.布萊德又拿出另外一套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來,“這個理論還是當初你教育我的。而且你的基金表現得不盡如人意也是事實,我只不過是想規避一下風險罷了。如果之後你的基金表現得好的話,我不排除繼續追加投資的可能性。”
這就是典型美國人的思維。交情歸交情,生意依然遵循商業上的那一套。
“這樣啊……”
索羅斯也是乾脆,很快就想明白過來,開始認真地向對方推薦道,“這兩年表現最爲搶眼的自然是保爾森基金,在07年和10年他們都賺了大錢。但是後續會怎麼樣還不清楚,不過依照你的那些身家,恐怕對方不一定看得上眼。另外還有綠光資本、潘興廣場以及橋水基金這樣的對衝基金,他們在過去一年內的表現都非常亮眼。除了對衝基金外,你還可以投資債券基金,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的債券基金在過去一年的表現也相當不錯,雖然收益率和對衝基金難以相比,但絕對能夠跑贏長期利率的指數。”
“坦白地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對衝基金。”
終於,索羅斯開始說到了那個讓他恨得牙根癢癢的“對手”,“它的業績讓整個對衝基金界都難以望其項背。如果我是從70年代到90年代最成功的對衝基金經理的話,那麼他就是過去二十年最成功的對衝基金經理,而且成就遠遠超過了我。恐怕……恐怕以後都不會有人能夠做出這樣的成就了!”
“居然還有這樣的機構?”
聽到索羅斯這麼說,丹.布萊德大驚失色,不敢相信聽到的這一切,急切地問道,“這是哪一家投資機構?我要加入進去!”
“嘿嘿,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像這樣一個出色的機構,外界卻並沒有多少他們的名聲?”
索羅斯嘴一撇,語帶嘲諷地說道,“儘管我們也是近乎於封閉的基金,但是總還會有些投資人將收益情況披露出去,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們也不可能和投資人翻臉。但是這個基金卻幾乎沒有類似的事情出現過,丹,你還不明白其中的原委嗎?”
“他們沒有投資人?”
經過索羅斯的提醒,丹.布萊德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這個道理,當即大爲失望地搖了搖頭,“如果不對外界開放,那麼業績再優秀也和我無關了。”
他失望之意溢於言表,怎麼都掩飾不住。
看到他這副模樣,索羅斯自然是心中大爲暢快,又忍不住說道:“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告訴你,不過我可以透露的是,像這樣的一個機構,能量非常之大,和各國政府都保持了非常親密的關係。所以說,能夠成爲他的委託人,就意味着你躋身到這個星球上最頂尖的一小撮人的行列。”
“也包括你嗎?”
丹.布萊德已經完全被勾起了好奇心,順着索羅斯的話頭追問道,“按照你目前的身家和影響力來說,應該能夠成爲這一小撮人了吧?”
“當然!”
索羅斯傲然地回答道,不過隨後表情又變得沮喪起來,“只不過很可惜的是,我曾經和他交惡,一度勢不兩立,所以我跟他算不上是朋友。”
“這樣的人你會去得罪他?”
丹.布萊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說你不怕他對你進行報復嗎?如果真的如同你說的那樣,那對方勢必對你恨之入骨。這般樹敵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啊,喬治。”
和氣生財這個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作爲商場老手的丹.布萊德自然也很清楚。所以在聽聞索羅斯說的話之後,他感到相當吃驚。
“我現在不正好好地站在你的身前嗎?”
索羅斯不以爲然地笑了笑,“放心好了,我們只不過是商業上的一點小紛爭,所牽扯的恩怨都在資本市場上解決了。我相信對方也是和我同樣的想法,否則我是不會這麼去得罪他的。”
但就在他說完這段話之後,一絲陰霾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他的內心深處,真的會如同他預想的那樣,只不過僅僅波及在資本市場上嗎?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