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一個針對日本股市的大利空。
不過對現在日本市場到底有多大作用,還有待觀察。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我們的錢怎麼辦?”馬克西姆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他們手中龐大的資金,而是挪用的那些投資人的錢。
在做空日本市場的同時,吉姆膽大包天,將投資人委託的資金私自投放到期指市場,希望能借此從中撈些額外的利潤。
在上一週,他的私有資金大約賺了一千多萬美元的利潤,這讓他大爲興奮,腦子一熱之下又將所有的盈利再次投入到市場上,又建立了一千手的多單。
四季度現在已經結束了,很快基金將發佈新一季度的研究和展望,同時向投資人公佈最新的淨值情況。
在準備回國之前,吉姆還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感謝信,在信中先是謝謝他們在這一年的支持,然後豪情萬丈地宣佈,將在未來一年將基金的淨值翻一番。
現在看來,這個承諾恐怕許諾得太早了。
在心中默默地盤算了半天,吉姆猛一咬牙,低聲地說道:“看看反應再說,我覺得日本市場沒那麼容易就下跌。最多我們大不了平掉,投資者想要贖回就贖回吧!”
站在他身旁的馬克西姆臉色變幻不定,半天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吉姆的如意算盤顯然是打錯了,日本市場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堅強,甚至說非常脆弱。
九零年的第一個交易日,日本市場開盤比上一個交易日略低,看上去一切都還不錯,可開市的鐘聲還沒停歇下來,市場上的賣方就拋出大量的股票,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
這是一種心理試探,測試日本市場對利空的反應。如果市場能夠接下來,做空的人可能要好好考慮下一步該怎麼做,相反成交要有些吃力,那麼後續的攻勢將持續不斷地襲來。
結果是不好不壞,在經歷一段反應期後,這些股票還是被接了下來,可以說做空的一方和追捧的另一方都是淺嘗輒止,一觸即退。
這一天日本股市下跌了0.52%,下跌202點,收於38712點。
一月五號,第二個交易日,日經指數繼續下跌,這一天下跌1.13%,點數失去了438點,收於38274點,盤中一度逼近38000點,不過還是被頑強地守住了。
第三個交易日,下跌的勢頭有所放緩,整天指數波動了20點,不過盤中的看好的資金隱隱有反攻的勢頭,最高點甚至超過了38500點,最終以小跌收盤。
到了第四個交易日,下跌依然沒有停止,整天下跌了343點,跌幅0.9%。第五個交易日,開盤的數字就是整天的最高點,盤中甚至跌破了37500點,最終勉強收於37696點。
五個交易日,下跌了超過1200點,跌幅比最高點的38957點的時候,下跌了超過3%。
這些點數看上去很多,但是相對於日經指數三萬多點的龐大數字,根本算不上什麼,分析師認爲一部分是結構性調整,另一方面就是對利空消息的消化。最後大部分的分析師認爲,日本股市的牛市還沒有結束,未來仍有可能衝上四萬點。
市場很快對此做出反應,一月十一號日經指數翻身上漲,全天增長了400多點,不過在後面的四個交易日,又全部跌了回去,很快跌破了37000點,在一月十八號收於36729點。
37000點是一個分水嶺,分析師們普遍認爲,市場已經充分將利空充分消化,畢竟這個數字離股市最高點已經回落了接近兩千點,跌幅也達到了6%。不過這一次,他們中不少人對後市表示了謹慎的樂觀。
事實上,不斷下跌的股市引起很多人的關注,在這個時候,不少大公司、大人物紛紛出來講話,對日本經濟的未來表示了強烈的信心。
在一月份,《日本經濟新聞》已經有二十位著名的企業家對股市進行預測,這些人當中或其身後有後來被尊爲“經營之神”類似的稱號,但是在當時這些人無一例外地都對日本股市表示了樂觀,甚至認爲日經指數會衝到42000點到48000點。
大人物的講話點燃了股民的熱情,在一月十八號到二月十六號這接近一個月的時間內,日本股市也的確穩住了陣腳,在37000-38000範圍內不斷波動,看似是進入了一個不斷調整振盪的時期。
這段時間,在新加坡交易所,做空的一方可謂是揚眉吐氣,他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每天就是眼睜睜地看着日本股市下跌,然後就是查看賬戶裡的盈利。
二千點,摺合成美元就是六千七百美元,三十萬手就是二十億美元的收入,當然這些是在最高點建倉的理想情況。事實上吉姆和他的團隊在這段時間足足賺了超過十四億美元的盈利,雖然在後面幾個交易日內,這些錢又因爲日本股市上漲而蒸發掉了三分之一,也有十億美元。
他們可謂是大大地出了一口惡氣!
之前一直虧損的他們,很少有時候賺到錢,如今終於打了一個翻身仗,讓操作室的幾乎所有人都異常興奮。
之所以說是幾乎所有人,是因爲還有吉姆,和那些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的交易員們不同的是,此時的他非常苦惱。
他的對衝基金在這波下跌中損失嚴重,非常嚴重。
這裡不得不說一下,他的基金並不是在監管部門那裡登記註冊的,因此在資金應用上沒有太大的約束,這也是他爲什麼能夠自由調動資金到其他投資領域。
就好像是一個人拿自己的錢,想要投資什麼就投資什麼,是一個道理。
可問題是,這些錢不是他自己的,是憑藉他這些年在日本打拼下來的人脈以及對他過往業績的信任,一些人才放心地將這些錢交給他打理。
賺錢的時候一切都好說,可萬一虧損了,那些人可不會顧忌什麼往日的情面,只怕會立刻從這裡撤走資金。
要是單單撤走資金還好說,正所謂聽天由命,可這些人把錢給他打理,事先可是說明了投資日本股市,不是風險大過股市數十倍的期指市場。
一旦這些人知道他私自挪用資金,投資在期指市場上,恐怕會立刻殺上門來。
吉姆可是深知日本黑幫的可怕。
雖然他及時做了清倉,但是投資在新加坡期指市場的錢還是虧損了二千萬美元,如今只剩下不到四千萬美元的全額。
短短的四周內,從五千萬上漲到六千萬,然後再跌到四千萬,淨值像過山車一樣從高到低走了一回,連帶着吉姆的前途和命運也跌宕起伏了一回。
要是這個時候,吉姆能夠及時收手,將資金退還給投資者,事情恐怕還有轉圜的餘地。可見慣了期指市場賺錢的威力,他的興趣很難再重新投到日本股市上去,而且市場前景不明,他決定先等等看。
和他不同的是,鐘意可是在最高點建倉的,八千手的合約足足給他賺了超過五千萬美元。見好就收的鐘石果斷在一月中旬清掉所有的二月份合約,轉而在三月份、四月份甚至五月份上建立起九千手看空合約。
他並不記得具體的走勢圖,但是知道日本股市的崩盤已經勢不可擋了,這個時候單單在一個月份的合約上糾纏已經沒多大意義,如今只要按照大勢來操作,就會賺取豐厚的收益。
一月、二月就在日本股市跌漲不定中快要過去了。這些交易日日經指數的變動都不大,看樣子日本股市在短期內不會再有太大的變化。
鍾石也回到了大陸,他來香港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等到適當的時機讓安德魯清掉所有的期指就是了,只是一個電話的功夫。
此時的安德魯已經對鍾石有點頂禮膜拜了,日經指數正是按照鍾石所預料的那樣發展,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他還不見好就收,但是這次他乖乖地閉上嘴,按照鍾石留下的策略操作。
日子一天天過去,就在二月份最後的幾個交易日,好像日本股市也會像以前幾十個交易日一樣,在平淡無奇中度過。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個消息,美國商業交易所在不久之後將推出日經225指數期貨。(抱歉,沒查到推出的具體時間,就當作這個時間點吧!)
消息一傳出,市場頓時一片譁然。
在已經有了新加坡交易所、大阪交易所的前提下,芝加哥商業交易所還推出日經指數期指,其中的寓意不言自明,就是要打壓日本市場。
縱觀資本市場的歷史,每一次每個市場的股指期貨退出,相對應的市場都是一陣暴跌,美國是這樣,香港也是這樣,就連現在的日本也不會例外。
爲什麼會這樣,這就要從市場說起。一般來說,支撐股價上漲、下跌的大部分是投資者的信心,畢竟價值投資的那一套不是人人都會的。
雖然市場也提供了做空的機制,例如融資融券等方式,但這種方式有種種要求限制,並不能讓做空機制充分地發揮其作用。
例如說一個投資者要做空一支大熱股票,那麼他就要去券商那裡借股票,而熱門、上漲勢頭兇猛的股票在市場上很難做到,沒有股票賣出,做空者就很難做空了。
期指這個東西,它所標的的東西是指數,並不是實質性的東西,不需要借。而它在很大程度上,是和對整個市場的信心掛鉤的,和股市的表現是相輔相成的,股市上漲的時候它會上漲,而股市下跌的時候它也跟着下跌,在一方面它是催化劑,在另一方面它又是張前景圖。
利弊都很明顯!
日本市場很快做出反應!
下跌!暴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