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今天從關口離開香港了!”
兩天後,鍾石的辦公室內,陸虎恭恭敬敬地彙報道,“兩天前,他曾經出入過警務大樓,想必是打算通過警方來找麻煩。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警方那邊並沒有什麼反應,想必整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這小子眼看着黑的不行,白的不行,想必也知道至少在香港這塊一畝三分地上,他是沒有什麼辦法了!”
陸虎說到這裡,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我的人只是稍微現身,他就嚇得屁滾尿流,連夜從關口逃了回去。”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鍾石淡淡地說道,“昨天警務處長給我打電話了,讓我稍微教訓一下這小子就好,不要搞出什麼事來,免得他難做,畢竟對方也是有一定背景的人。”
“原來是這樣!”
陸虎若有所思地想道,“這小子倒還真是死心不改,當初就應該在海上將他淹死,一了百了,省得後面又搞出這麼多的事來。”
“你的殺性太大了!”
無語地看着陸虎,鍾石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單純的暴力絕對不會解決問題,你好好看看我是怎麼做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了電話,對陸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隨即撥通了一個號碼,“你好,請幫我接一下秦秘書!”
“鍾先生,是你?”
沒多久,話筒裡就傳來一道略顯意外的聲音,確認身份之後這個聲音立刻變得熱情洋溢起來,“真是沒有想到能接到鍾先生的電話,這真是我的榮幸。”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的榮幸纔對。”
花花轎子人擡人,鍾石自然也不例外,同樣客氣地說道,“聽說最近秦秘書要外放了。打算去哪一個省啊?”
“現在還沒有確定!”
對於鍾石提出的問題,對方沒有絲毫的意外,也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直截了當地回答道。“有很大可能在中原省,到時候還請鍾先生多多到中原省來投資。”
“這是自然的!”
鍾石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中原省是個好地方啊,歷史悠久。人傑地靈,交通便利。我想不管是華德地產,還是我的孵化基金,將來都要加強對中原省的關注。”
雙方在談笑之間,就完成了一筆重要的交易。
“謝謝,謝謝!”
那位姓秦的秘書連聲感謝,隨即纔像想起了什麼,趕緊問道,“鍾先生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吧?”
“對!”
鍾石朗聲笑道。“事情是這樣的,前一段時間我在香港的時候,發生了這麼一件事……”
接下來的時間,他將馬峰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連將他綁上船恐嚇了一番的細節都沒有遺漏。
“這個事有點麻煩!”
靜靜地聽完之後,秦姓秘書沉默了半晌,這纔回答道,“他的岳父是上一屆留下的老人,經常仗着資歷老不聽話。爲了照顧對方後面的人的面子,我們一直在隱忍這種行爲。你既然說了。我想至少可以從他的女婿身上下手。”
“即便不將他拉下馬,至少也能將他從現在的位置上挪開!”
秦姓秘書最後又說道,“做到這個程度,不知道鍾先生意下如何?”
“那真是太感謝了!”
鍾石連忙說道。“這件事就勞煩你們了。記得替我向首長帶一聲好,我知道他日理萬機,所以不敢輕易地打攪他。”
“我一定帶到。首長經常在我面前說起你,說你是少見的愛國商人,如果每個人都能像你這樣,我們的國家很快就能富強起來。”
秦秘書又恭維道。“那先就這樣了,鍾先生,我們時常保持聯繫。”
“這……這……”
一直在旁聽着的陸虎目瞪口呆,直到電話掛斷之後還回神來,望着鍾石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是很囂張嗎?”
鍾石輕笑道,“他的這種囂張是狐假虎威,真正有能力的人向來都是行事低調的。現在我徹底斬斷他的根基,看他以後還怎麼囂張得起來!”
“太可怕了!”
半晌陸虎才長嘆一聲,由衷地說道,“和你們玩的這些比起來,我們所幹的那些事簡直就是小朋友的過家家,實在是太幼稚了。”
“嘿嘿,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鍾石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淡淡地說道,“正所謂只有千日做賊的,哪裡有千日防賊的。春申君的教訓告訴我們,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春申君是誰,陸虎或許不知道,但是很清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當即默默地點了點頭。
“好了,收拾好精神,給我準備去接待一個人。”
眼見着陸虎已經想明白,鍾石就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擡腕看了看手錶後,衝着陸虎擺了擺手,看似隨意地指派道,“埃裡安.普林斯的飛機應該快降落了,你趕緊帶人去迎接一下,直接把他帶到我這裡來,我要的東西一定要保護好。”
埃裡安.普林斯是現任黑水公司的董事長,因爲陷入到被美國國會調查的麻煩當中,所以鍾石和他們做了一個交易:鍾石幫他們擺平來自華盛頓的麻煩,他們要替鍾石找一些東西。
現在埃裡安.普林斯親自前來香港拜訪,想必是當初的那件事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了。
“鍾先生,你好,好久不見了!”
一個小時後,帶着兩名墨鏡保鏢的埃裡安.普林斯出現在天域基金,一上前就給鍾石一個大大的擁抱,熱情洋溢地說道,“你就是我的兄弟,不,你是我的救世主。”
因爲鍾石的關係,黑水公司最終在被調查當中安然脫身,只付出了4200萬美元的罰款後就終結了整件事。原本一樁極有可能讓黑水公司面臨滅頂之災的調查,就這樣輕飄飄地被揭了過去。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埃裡安.普林斯對鍾石充滿了感激。
鍾石同樣的笑容可掬,心裡卻頗對埃裡安的熱情不以爲然,要知道在之前的拜訪當中,埃裡安.普林斯一副不可一世的囂張模樣。幾乎能和已經遁走的馬峰媲美了。對方現在如此放低姿勢,無疑是看中了自己在華盛頓有強硬關係的緣故。
這人追根究底,還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
“東西帶來了?”
寒暄一番之後,鍾石低聲問道,“我已經期待這一天很久了。之前可沒有想過需要這麼長的時間,看來黑水公司的效率也不怎麼樣嘛!”
“呃……”
埃裡安.普林斯老臉一紅,連忙解釋道,“先生,你也應該清楚交給我們的是什麼任務,難度實在是太大了。我可以保證,這世界上恐怕只有我們一家公司敢接下你們的任務,不會再有第二家。上帝啊,你知道因爲這件事,我們摺進去多少人嗎?”
他伸出一個手掌。衝着鍾石比劃了一下,說道,“三個重度殘疾,一個輕度殘疾,還有一個直接死了。”
“這麼嚴重?”
鍾石臉色一變,朝着埃裡安.普林斯做了一個手勢,“這裡人多口雜,移步到我辦公室裡再談。”
埃裡安.普林斯收起笑容,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們發現了?”
雙方進入辦公室關好門之後,鍾石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是他們家族的人,還是他們政府的人?”
“是他們家族的保衛,不是政府的人。”
埃裡安.普林斯輕抿了一口咖啡,心有餘悸地說道。“如果是政府的人,恐怕我們公司現在已經不得安寧了。雖然是他們家族的保衛,但是在安保方面的實力也是頂級的。如果不是我派出最好的團隊,恐怕這一次也不會得到這麼多的東西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資料!”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保鏢的手上接過文件,遞送給鍾石。
“這些是全部?”
鍾石接過文件。粗略地翻了兩眼,確定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后,接着問道,“這裡面的東西,達到我想要的程度了嗎?”
“足夠了!”
埃裡安.普林斯拍着胸脯保證道,“別的不敢保證,至少在這二十年的時間內,這個家族所做的事情我們都詳細地查到了。裡面有一些核心數據,是我手下的人硬闖入他們家族的山莊裡獲得的。”
“除了在他們國內,還有在日內瓦、倫敦、維京羣島甚至是南美洲的賬戶數據。”
他又接着說道,“現在的東西已經弄不到了。經過我們這一次的闖入,想必他們加強了警惕。對了,你手頭上的只是一部分!”
向着身後打了一個響指,兩名保鏢將手頭上的保險箱齊刷刷地堆到了一起,足足有半米高,“這纔是全部的東西。不僅有紙質的文件複印件和照片,還有各種光盤和錄音,全部都在這裡了。”
“這麼多?”
鍾石揉了揉眼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切。
“對,就是這麼多!”
埃裡安.普林斯得意地說道,“作爲一個經營數十年的政治家族,這個家族的財富已經積累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我們足足花了半年的時間才理清楚這個家族的種種頭緒,而後進行了針對性的跟蹤調查,最後甚至還不惜進入他們內部,纔拿到了一些關鍵文件的複印本。”
“辛苦了!”
對於他們是怎麼做這件事的,鍾石可沒有興趣聽下去,他摸出支票本,就打算付錢給對方,“你開個價格吧!”
“哎,我們之前說好了的,這筆生意我們可是免費接的,即便有幾個人出事了,這方面的開支我們黑水公司還是支付得起的。”
埃裡安.普林斯打了個哈哈,果斷地拒絕了鍾石的提議,“正如我剛纔所說的,你是我們的救世主,這些事情是作爲你幫助我們的回報。”
“是嗎?”
鍾石收起支票本,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除了送這份文件之外,你應該還有什麼事情吧?我想區區的一點資料,還不值得你親自到香港一趟吧?”
“嘿嘿,鍾先生果然是料事如神!”
埃裡安搓着雙手,有些不好意思,“是這樣的,國會調查了我們在伊拉克的特殊執法執照。你知道,如果沒有伊拉克,我們要損失一大筆的收入。既然鍾先生在國會山有關係,那能不能……”
“不行!”
不等他說完,鍾石就斷然地拒絕道,“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之間已經完成了交易,大家互不相欠了。你不要指望我再爲你們動用關係了。”
“現在,我還有一筆生意要委託你們,就是不知道你們願意與否了?”
就在埃裡安.普林斯倍感沮喪的時候,鍾石突然又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這讓他相當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