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又來美國了?”
中央公園的辦公室內,索羅斯目光炯炯地盯着一名陌生的男子,語氣急促地問道,“你可以確定是他們嗎?”
“千真萬確!”
那名乾瘦的男子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在jfk機場有線人,加上對方的那架客機實在是太過顯眼,所以他還沒有走出過關通道就有人向我報告了。”
“這麼說來,他的確又來美國了!”
摸着光滑的下巴,索羅斯沉思了片刻,半晌之後這才悠悠地問道,“這傢伙到底要幹什麼?”
對於索羅斯的這句話,乾瘦男子很識趣地沒有接話,他知道對方是在思索。
“這些大人物,每天都在偵查別人的動向,或許還要擔心自己的行蹤被別人偵查到,這樣活得未免太累了點吧?”
乾瘦男子心中暗暗想道,眼光卻不由自主地瞄向對面牆上的一幅油畫,那是莫奈的一幅教堂系列的畫。在上週他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在報紙上看到,這幅一模一樣的畫被人以2500萬美元拍下來了。
“該不會就是這幅畫吧?”
他心中暗忖道,“就這樣一幅畫,連一平米的地方都佔據不了,居然值這麼多的錢,該不會是仿製品吧?”
不過轉念一想,他就絕了這個念頭,眼前的這位是誰啊,鼎鼎大名的世界級富翁,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全球聞名了,他怎麼會去買一幅贗品來裝點門戶?
“有錢人可真會玩啊!”
一想明白之後,他貪婪地又看了那幅畫一眼,忍不住舔了舔嘴脣,心中卻是對索羅斯花了如此多錢的舉動更加不以爲然了。
“沒有辦法跟蹤到他們的行蹤嗎?”
沉浸在思考當中的索羅斯。絲毫沒有注意到對面這名乾瘦漢子的反應,皺着眉頭繼續問道,“他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都談了什麼,這些東西弄不到嗎?”
“先生。你這是爲難我吶!”
聽到索羅斯的話,乾瘦漢子的臉頓時皺成了一朵菊花,不停地抱怨道,“我可不是專業的間諜,這種事可不拿手啊。再說,那個傢伙身邊總有保鏢,恐怕以我的跟蹤技術,一英里外就會被發現。雖然說我被發現事小,但如果耽誤了你的大事。那整件事就大了。”
“而且以你給的價錢,也幹不了這麼多的事情吧?”末了,他又小聲地嘀咕道。
儘管聲音非常低沉,但乾瘦男子還是“恰如其分”地讓索羅斯聽到了耳中。
“你……”
索羅斯頓時被激怒了,猛然一拍桌子,怒吼道,“一萬美元換你航班的消息,這個交易你還不夠滿意?”
見自己的金主發怒。乾瘦男子頓時打了一個哆嗦,側過身去低垂着頭。等待着對方暴風驟雨般的抨擊,心中卻依然惦記着那幅畫。
“踏馬的,花了2500萬美元買一幅什麼用都沒有的破油畫,卻不肯多支付老子一點資金,怪不得這傢伙越來越不行了!”
他在心中暗自罵道。
自從接下索羅斯的這檔生意之後,他就對自己的這位僱主產生了興趣。順便了解了一下量子基金的現狀,結果讓他倍感吃驚的是,原來量子基金這兩年已經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乾瘦漢子還是明白的。他也清楚,即便量子基金倒閉了。索羅斯的社會階層和生活質量,也遠比他好得多。所以在這種心理的慫恿下,他這才“獅子大開口”!
“……”
怒火已經爆發到了嘴角邊,不過又被索羅斯硬生生地忍了下去。他突然醒悟過來,和這樣一個角色計較是件丟份的事。
“說吧,你需要什麼樣的價錢?”
索羅斯重新坐下,把弄了半晌派克鋼筆,這才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還有,你能提供給我什麼東西作爲回報?”
“什麼都能!”
眼見着和索羅斯有繼續談下去的可能,乾瘦漢子就來了幾分膽氣,一拍胸脯大包大攬道,“只要十萬美元,我可以要那個傢伙的一條腿。五十萬美元,他的下半身就此消失。如果你出到一百萬美元的話,我保證這個人徹底從人間蒸發!”
“滾!你給我滾!”
這一次索羅斯再也壓抑不住胸腔的怒火,直接甩出了手中的派克金筆,朝着對方徑直地砸了過去,“你知道他是誰嗎?就憑你也敢說這樣的話?你知道他要出了一點事,我恐怕上天下地都跑不了嗎?”
“該死的,不要說要他命了,就光是一條腿,恐怕就讓我全家一輩子都生活在被追殺之中了。還有,你以爲你能跑得了嗎?到時候,恐怕整個美國的意大利人、俄羅斯人和墨西哥人都會找你!”
“有這麼嚴重嗎?”
乾瘦男子左手摸着被砸中的額頭,做出一副齜牙咧嘴的疼痛狀,右手卻悄悄地將派克金筆裝進了懷中,“老闆,他到底是誰啊?爲什麼每次來去都是包機?這個排場比總統先生也低不到哪裡去了!”
“他是誰?他踏馬的是金融總統!”
索羅斯沒好氣地回答道,不過下一刻他就愣住了,爲什麼他要向一個無名小輩解釋這一切?這一想更讓他心煩意亂,不耐煩地朝着對方擺了擺手,“你趕緊從我的面前消失,在我沒有發火之前,趕緊滾蛋!”
“是,是……”
乾瘦男子點頭如搗蒜,弓着腰快步向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住了腳步,回頭遲疑地問道,“先生,那件事……”
“你繼續!”
索羅斯歪着頭想了想,這纔回答道,“價錢方面我會適當地提高一點。另外,我警告你,可千萬不要做出蠢事。記住,這件事不是你能夠牽扯進去的!”
“是,是……”
乾瘦男子哪裡還敢再說什麼,忙不迭地應了下來,就飛快地走了出來,姿態醜陋到幾乎可以用連滾帶爬來形容。
當然。那支價值不菲的派克金筆也被他“順手”帶了出去。
“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羅德尼.瓊斯走了進來,正看到了這一幕,再向辦公室裡一看,發現索羅斯正氣呼呼地躺在沙發椅上,不禁好奇地問道,“剛纔那個人是誰?”
“一個辦事的小嘍囉而已!”
索羅斯睜開眼,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羅德尼.瓊斯,隨即又沉重地閉上眼睛。突然沒來由地說了一句,“你說他到底要幹什麼?”
“他?”
羅德尼.瓊斯一愣,指着乾瘦男子消失的方向,不解地反問道,“這……我怎麼知道?”
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有奇奇怪怪的人出沒於索羅斯的辦公室。對於這一點,量子基金上下已經熟視無睹了。對於最上層之一的羅德尼.瓊斯,知道索羅斯在做一些不怎麼見得了光的事情。不過他也沒有阻止的意思。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今天索羅斯竟然問起他來,這讓他感到有些驚訝。
“哦?”
意識到羅德尼.瓊斯語氣當中的驚訝。索羅斯又睜開眼睛,看到羅德尼.瓊斯的手勢後,這才意識到對方想茬了,當下淡淡地解釋道,“我說的不是他,我說的是鍾石。這傢伙又出現在了jfk機場。”
“鍾石?”
這下羅德尼.瓊斯恍然大悟了,心中也隱隱有了幾分明白,看來那個人所辦的事和鍾石有關,不過他沒有更多的信息,只能謹慎地回答道。“或許是工作上的關係也不一定!”
“不,絕對不止是工作上的事情!”
索羅斯猛然坐直了身子,嚴肅地對羅德尼.瓊斯說道,“我太瞭解這個人了,所以若不是在謀劃什麼重大的事情的話,他是絕對不會這麼殷勤地跑來美國的。你還記得上一次他頻繁來美國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嗎?”
不等羅德尼.瓊斯回答,他就自顧自地掰着手指說道:“美國的五大投行,倒下了三個,還有兩個堪堪倒下,這些就是那傢伙乾的事情!想想吧,如果沒有震驚世界的大事,這傢伙纔不會輕易出動呢!”
“震驚世界的大事?”
羅德尼.瓊斯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才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說道,“最近能夠稱得上震驚世界的大事,恐怕也只有歐洲的主權債務危機了。但這個傢伙不去歐洲,跑來美國幹什麼?”
“還有,關於歐洲的那些事情,不是古德曼公司那些傢伙在作祟嗎?依照那個傢伙的實力,恐怕還沒有資格摻和到其中吧?”
對於針對古德曼公司的那篇報道,已經傳遍了整個華爾街,明眼人都清楚這是針對以古德曼公司爲首的美國投行。所以到目前爲止,華爾街普遍的觀點是,歐洲發生的主權債務危機,肯定和古德曼公司等美國投行有逃脫不了的干係。
“對了,說不定這一次他和古德曼公司合謀!”
聽到羅德尼.瓊斯的話,索羅斯的眼中閃過一道異彩,激動地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兩步,小聲地嘀咕了半天,隨後猛然一拍桌子,大聲地說道,“是了,就是這樣,肯定是這小子和古德曼公司聯合起來,故意做空歐洲的主權債務危機。”
“這……”
羅德尼.瓊斯有些無語了,他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意思,這原本是兩件事,不過卻硬生生地被索羅斯扯到了一起,這讓羅德尼.瓊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就在他發愣的這一刻,索羅斯已經撥通了某個電話,急促地吩咐了幾句後,再一拍手掌,“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只要他出現在古德曼公司,就會有信息傳來。只要讓我找到他的行蹤,我就能推測出他的行動。哈哈哈……”
“對了,羅德尼,你有什麼事嗎?”
狂笑了半天,索羅斯這才意識到羅德尼.瓊斯還在他的辦公室裡,當下面色古怪地問了一句,隨後可能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又添加了一句,“這次真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恐怕我還不知道他到底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呢!”
“這裡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簽字!”
眼看着索羅斯已經陷入到自我的狀態,羅德尼.瓊斯不禁暗歎一口氣,將手邊的文件遞送過去,“這是我們準備進倉的股票。”
“哦,我們討論過這個!”
索羅斯冷靜下來,只是掃了一眼,就下意識地去拿簽字筆,結果這一下竟然落空了。這一發現頓時讓他一愣,隨即他才發現在簽字筆常放的位置,那支簽字筆已經不翼而飛了。
“踏馬的,這個傢伙,竟然把我的筆給偷走了!”
在和羅德尼.瓊斯尋找了半天無果之後,索羅斯這才意識到剛纔發生了什麼,當下怒不可遏地一捶桌面,恨恨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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