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費薩爾王子頓時來了興趣,放下酒杯朝外面快步走去,邊走邊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可要親自迎接,總不能失了禮數。”
門口處,兩個黑衣黑褲的彪形大漢如同門神般站立左右,這是費薩爾王子的私人保鏢。當鍾石打開房門後,他們動作劃一地朝着鍾石身後的費薩爾王子望去,當看見對方微微地點頭之後,兩人才沒有伸手阻攔。
對於這一切,鍾石自然毫無察覺。
“這位就是來自華夏的高東方先生,現任華夏投資公司的總經理。”
另外一間總統套房,高東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既擔心費薩爾王子會對自己的到訪有意見,又害怕鍾石在背地裡將他出賣了。左思右想之下,他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直到鍾石親自將人領了過來,他才稍微安心一點。
因爲按照一般的做法,高東方是等候接待的一方,所能做的只是靜靜地等待。而現在費薩爾王子“降尊紆貴”地出現在他面前,無疑是一種大大的禮遇。
飛快地和鍾石交換了一下眼神後,高東方長吸一口氣,鎮定地說道:“你好,王子殿下,我是高東方,來自華夏。”
“歡迎你,我的朋友!”
`` 費薩爾王子直接忽略了高東方伸出來的手,熱情地抱住高東方,在他左右臉頰各貼了一下,“你是真主降臨給我的尊貴朋友,還請寬恕我遲來之罪。”
“沒關係,沒關係,能成爲王子殿下的朋友,也是我的榮幸!”
高東方乾笑着回答道。心中卻是摸不清是什麼狀況。他眼角餘光不住地朝鐘石瞄去,卻愕然地發現,鍾石正一本正經地看着兩人的“表演”。但高東方卻清晰地捕捉到,鍾石嘴角邊的肌肉在不住地抽搐。
“有古怪!”他心中暗暗想道。
“聽說貴公司對吉拜的建設感興趣?”
雙方寒暄了一番,相互落座之後,費薩爾王子單刀直入道。“鍾先生向我介紹你的時候,說你是華夏主權基金的總經理,對吉拜的投資非常感興趣。我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相信你應該知道,我們吉拜是非常歡迎外國投資者的,因爲這不僅能改善國家的形象,還能讓我們實現雙贏。”
“……”
高東方茫然地看着費薩爾王子,半晌他才轉頭看向一旁的鐘石,只見鍾石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光。開始“饒有興趣”地看着窗外風景時,他心中立刻意識到,自己又被鍾石給耍了。
“是這樣的……”他開始結結巴巴地解釋起來,“吉拜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城市……我們非常欣賞這裡……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
費薩爾王子佯怒道,“難道說高先生對吉拜沒有投資興趣?又或者說是鍾先生欺騙了我?”
“不錯,他的確欺騙了你!”
高東方心一橫,索性實話實說道,“在吉拜投資並沒有進入到我們的投資計劃當中。我們也沒有對這裡進行過考察,所以暫時並不考慮。不過我並不是說。未來我們沒有合作或者投資的可能。”
“是嗎?”
費薩爾王子的臉瞬間陰沉了下去,難看得嚇人,就在高東方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時,他突然哈哈大笑,飛快換上另外一張面孔,“我親愛的朋友。沒有嚇到你吧?”他笑着說道。
“……”
高東方徹底無語了,看了看笑容滿面的費薩爾王子,又看了看旁邊擺出一副事不關已架勢的鐘石,實在是搞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放心,我的朋友。即便你們不投資吉拜,我們還有很多領域可以合作的。”
費薩爾王子用力地拍了拍高東方的肩膀,寬慰他道,“我知道很多外國投資者對這裡不瞭解。在這裡我向你保證,吉拜是個高度開放、安全、有超高回報率的城市。如果你感興趣,我代表吉拜政府,隨時歡迎你前來考察。”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重重的敲擊聲,一名黑衣保鏢猛然推開門,焦急地說道,“老闆,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
費薩爾王子臉色一沉,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正要大聲訓斥那名保鏢時,他的目光正好掃到一臉愕然的鐘石和高東方,這才硬生生地壓下胸中的怒氣,站起身來,快步向外走去,沒有再多說什麼。
“鍾先生,你這次真的是害死我了!”
當費薩爾王子走出房間之後,高東方忍不住抱怨道,“我不知道你都和他說了什麼,但我們真的沒有要投資吉拜的打算。再說這些石油金主,怎麼可能缺錢?還需要我們的介入嗎?”
“放心,這次交易已經談成了,這位王子殿下答應了我們的條件,不過條件是……”鍾石揚長聲音,故意吊高東方的胃口,半晌他纔在高東方焦急的目光中說道,“他想通過你,認識到更高層面的人物。至於最後會做什麼樣的交易,就不是你我應該知道的了。”
“明白了!”
高東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打的是這個算盤,不得不說……”
就在這時,房間門再次被人猛然打開,費薩爾王子一臉焦急地奔了進來,完全沒有剛纔的悠閒和從容。剛一進門,他就大聲地嚷嚷道:“我們遇到了麻煩,趕緊離開這裡!”
“麻煩?什麼麻煩?”
鍾石和高東方一愣,兩人互望了一眼,最後由鍾石開口問道。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我們最好還是離開這裡。”費薩爾王子朝着兩人擺了擺手,掏出電話,語氣急促地吩咐了兩句,就朝兩人招了招手,“快來。這裡有一條秘密通道。”
門外兩名保鏢已經掏出了腰間的手槍,“咔嚓”的上膛聲清晰地傳到鍾石和高東方的耳中,提醒着兩人這並不是什麼惡作劇。兩人再次互望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凝重和緊張,當下二話不說,雙雙跟着費薩爾王子朝着套房的裡面走去。
“嘎嘎嘎……”
也不知道費薩爾王子弄了什麼。只聽到一陣陣機關轉動的聲音,緊接着一個只能容納一個成年人通過的洞口緩慢地出現在天花板上,呼嘯的狂風從洞口猛灌進來,吹得鍾石和高東方不約而同地往後一退。
“沒時間了,趕緊上來吧!”
不知道費薩爾王子又弄了什麼一下,洞口處緩慢地降下一部扶梯,他指着梯子對鍾石說道,“趕緊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剛說完。他就率先地爬上了樓梯。
“踏馬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鍾石緊了緊衣袖,跟隨在後,也爬上了扶梯,緊接着高東方也爬了上去。
越過洞口,就是帆船酒店的最頂層。準確來說是帆船酒店可供人登上去的最頂層,這裡是一個供直升機升降的平臺。
幾人爬了上來之後,兩名保鏢也跟隨着爬了上來。他們手忙腳亂地收着扶梯,試圖關閉洞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距離地面幾百米高。強烈的風在耳邊嗡嗡作響,鍾石不得不在費薩爾王子耳邊大聲喊道,“爲什麼我們要到這裡?”
“有人要殺我!”
費薩爾王子同樣大聲地回答道,隨即不再理鍾石,而是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後,狠狠地一跺腳。“爲什麼直升機還不來?”
“有人要殺他?”
這一刻,鍾石如墜冰窖,渾身冷得直髮抖,這種發抖不止是因爲呼嘯寒風所致,更多的是害怕。一種發自內心的害怕。
在這個被費薩爾王子嚴密控制的城市,在舉世矚目的帆船酒店,貴爲王子的他居然遇到了暗殺。而且按照剛纔費薩爾王子處理手法的熟練程度,鍾石可以斷定,對方肯定不是第一次遭遇暗殺。
這讓鍾石立刻對這個國家的安全程度充滿了不信任。
高東方雖然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但同樣感到心驚不已,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感到一種不真實感。
所幸幾人並沒有等待多久,也就一分鐘的時間,嗡嗡的螺旋槳聲就清晰地傳到衆人的耳中,隨即一架嶄新的直升機出現在衆人的視線當中。
彎着腰鑽進停落在平臺上的直升機後,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費薩爾王子看了看綁好安全帶的鐘石和高東方,確定兩人都準備好之後,這才朝着還守候在洞口的兩名保鏢揮手,示意他們趕緊上來。
就在這時,“砰砰砰”的槍聲突然大作,就算在直升機發動機的巨大聲浪中都能夠清晰地聽到,一名保鏢搖晃着身子倒了下去,鮮血從他的身上如同泉水般涌了出來,很快就浸透了一大塊空地。
“不好!”
費薩爾王子臉色大變,顧不上另一名保鏢,拍了拍飛行員的肩膀,示意他趕快起飛。隨後他猛然一揮手,只聽得“哐當”一聲,直升機的艙門被重重地關上。
那名保鏢看到此景,激動得大吼大叫,只不過坐在直升機裡的人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很快直升機就騰空而起。
在他的身後洞口處,鍾石分明地看到幾個手持武器的人,一一從裡面爬出,只不過此時直升機已經高過他們數十米,以他們手中武器的射程已經是鞭長莫及了。
直升機在帆船酒店上空逗留了片刻之後,向左一個盤旋,就飛快地消失在高樓大廈之間。
就在視線消失的一瞬間,鍾石分明看到,那名保鏢跪在地上,一名手持武器的人在他背後,緊接着那名保鏢就倒下了。
“非常抱歉,讓你遇到了這一切!”
直升機已經離開帆船酒店後很久,費薩爾王子這纔開口說道,“其實在國內一直都有人反對我,很多很多。我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或許是那些嫉妒我的王子,或許是一些其他教派的人,對了,還有一些生意上的對手。”
“你竟然有這麼多的仇家?”
鍾石大爲震撼,心中再次暗暗地評估這個國家的治安水平,發現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再繼續逗留,“現在我們去哪?還有,整件事情最終會怎麼樣?”
“一個安全的地方!”
費薩爾王子顯然並沒有太把剛纔的事當回事,輕描淡寫地說道,“整件事最終會當做一件恐怖襲擊事件來處理。不過說不定真的是一樁恐怖襲擊,你或許不知道,什葉派的那些原教旨主義者最近很猖狂。”
“不,我不去你那所謂的安全地方!”
鍾石纔不管這些,堅定地說道,“送我去機場,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送我去機場,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