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是我!”
回到住所之後的鐘石,立刻撥通了美國方面的電話,將幾個之前合作過的傢伙全部召集了過來,“先生們,最近過得怎麼樣?”
“感謝上帝,鍾先生,你終於出現了?”
保爾森的聲音最先響起,只聽他浮誇地說道,“我還以爲你去了火星,已經忘記了我們這些老朋友了呢?”
最近有個科技大亨在試驗可回收火箭,這件事在歐美的富豪圈中引起了巨大的轟動。當錢賺到一定階段的時候,這些富豪已經不再滿足於商業的成功,他們更多將目光投向了整個人類的未來。因此當這位科技大亨試驗的消息一出爐,立刻吸引了不少的投資。
“我倒是想要去火星,不過可不是現在。”
鍾石先是一愣,隨即才明白保爾森的意思,當即笑眯眯地回答道,“當然,如果你們想要移民火星的話,我倒是很樂意和你進行星際對話,聽一聽你的琴聲的。”
最近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保爾森收購了斯坦威公司,這個在鋼琴製造領域的世界第一,也同樣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鍾石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同樣調侃了一把保爾森。
“這個……”
支支吾吾了半晌,保爾森才吶吶地說道,“我認爲這個公司非常有前景,所以纔買下了這個公司。不過對於我的鋼琴水平來說,斯坦威實在是太過奢侈了。”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你在忙什麼,肯尼斯?”
調侃了兩句保爾森,鍾石又向格里芬問道,“最近城堡基金的業績不錯,貌似今年全美前十的對衝基金,城堡資本又要再次強勢進入了。”
“這一切要感謝江山,這傢伙幹了非常漂亮的工作。”
格里芬感激地說道,“如果不是他帶領我們圍剿德銀的衍生品頭寸,恐怕我這一年不會太好過。”
江山並不是一個人在戰爭,事實上他聯合了保爾森、格里芬以及其他幾個大型對衝基金,一道在市場上狙擊德意志銀行。德銀損失的兩百億美元,其中一半落入到了天域基金的賬戶裡,剩下的大半都被這幾個人瓜分了。
“如果他不是你的人,恐怕我都動了挖角的心思了!”
他最後感慨道,“我就需要這樣的人才,不知道鍾先生是否願意割愛,我願意給他2000萬的年薪,外加20%的年度分紅。”
“你就別惦記了。”
不等鍾石有所表態,保爾森就奚落對方道,“如果脫離了天域基金這個平臺,你覺得江山還能發揮這般的神奇嗎?如果真的以這個條件開價的話,我覺得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後悔這樁生意的。”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成爲下一個傳奇?”
格里芬不甘示弱,立即反脣相譏道,“我不指望他成爲下一個鍾石,但或許會成爲下一個保爾森。”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戴里奧終於開口了,“我想鍾石召集我們,應該是有事情要商量,對嗎?先聽聽鍾先生要說什麼,之後你們怎麼吵我也不管。”
“對了,格羅斯發生了什麼?”
鍾石樂呵呵地聽着幾人吵架,直到戴里奧發話了之後,他才意識到線上少了一個人,當即不解地反問道,“爲什麼他的電話接不通了?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
豈料他這句話剛一說出,電話那頭立刻一陣沉默,幾人不約而同地停口不說話。
“鍾先生,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格羅斯出事了。”
半晌之後,保爾森才淡淡地說道,“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將格羅斯開除了。他現在已經轉投到另外一家規模很小的債務基金了。”
“什麼?”
鍾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即追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就是格羅斯創立的吧,而且他還是整個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的最大王牌,怎麼就會被掃地出門呢?”
格羅斯在這個組合當中,一直處於邊緣狀態,鍾石只知道他的公司一直陷入到內鬥當中,誰不想幾個月的時間,格羅斯竟然就這麼出局了。
“這個事情有點複雜。”
保爾森長嘆一口氣,語氣蕭索地說道,“簡單點來說,因爲整個債務市場收益率下降,使得他的業績不再像以前那麼出色。他和管理層因此產生了矛盾,管理層的其他人想要利用龐大的管理資金進行業務轉型,而格羅斯則不同意這種轉變。兩股勢力纏鬥了許久,最終格羅斯輸了,只能黯然離開。”
“原來是這樣。”
鍾石默默地點了點頭,回味了好久之後這才淡淡地說道,“既然他不在我們這個圈子內,那以後也就無所謂聯繫不聯繫了。”
一旦瞭解情況之後,鍾石只是感慨了幾分鐘,就果斷地選擇了和格羅斯進行切割。儘管這種行爲非常讓人寒心,但對於利益至上的這些人來說,似乎並沒有對鍾石的行爲感到太多的不妥。
他們也很清楚,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行了,鍾石也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他們。
“對了,鍾先生今天召集我們,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
戴里奧再次發話道,“我想你應該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說,就不要再糾纏于格羅斯了。這個人原本就不和我們在一個領域,有沒有他其實都是一樣的。”
其他人也很識趣地不再說話,自然他們存了和戴里奧同樣的心思。
“在此之前,我想問你們一個嚴肅的問題。”
沉默了片刻,鍾石突然語氣森然地問道,“不要對我說謊,這關係到我們合作的基礎。最近這幾個月內,你們有沒有參與到做空人民幣的行列當中?”
他話一出,電話那頭幾人頓時感覺到沉重的壓力撲面而來,這種壓力使得他們喘息聲都不由自主地粗重了幾分。
他們都清楚,至少在目前華夏這邊一直是鍾石的禁忌。不僅他自己沒有參與到其中,而且也明裡暗裡地告誡其他幾人不要參與進來。至於是爲什麼,他們暗地裡也有猜測,都認爲這是鍾石的愛國情結在作祟。
“別人我不知道,但至少我沒有做空過哪怕是一美分。”
保爾森最先開口表態道,“除了對目前華夏的經濟看好之外,我還認爲目前的貶值並不能持久,所以就沒有參與到其中,而且我也不會自不量力地認爲,我能夠撼動世界第一的外匯儲備。”
“你的這個想法倒是很理性,我非常滿意。”
鍾石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口誇獎了保爾森兩句,隨後又問道,“其他人呢?”
“我也沒有做空人民幣幣種。”
格里芬跟着表態道,“不過我倒是做空了一些歐元,目前歐洲的局勢並不明朗,難民的涌入使得民族主義日益高漲,我不是很好看歐洲的前景。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我不願意得罪鍾先生,這是實話。”
“我倒是進入了華夏的市場。”
最後表態的戴里奧倒是很爽快,直接承認了橋水基金進軍華夏的事實,不過他又解釋道,“我的公司是設立在自由貿易區,絕大多數的交易是針對華夏的債務市場,同時有一小部分的頭寸投資華夏那些優質的公司。不過華夏的市場實在是太複雜,不怕你們笑話,到目前爲止我們亞太區的公司虧損相當嚴重。”
“對了,不會是連着我參與到華夏的經濟當中,這也要管吧?”
解釋了一大通之後,戴里奧這才意識到鍾石什麼都沒說。他摸不清鍾石的態度,忍不住抱怨道,“鍾先生,我這是參加華夏的經濟建設,難不成這也不容許?”
雖然他不是很怵鍾石,但他也害怕得罪鍾石。此時的戴里奧心中七上八下,已經暗暗下定了決心,如果鍾石真的否定他對華夏投資行爲的話,那他就撤銷現在的辦事處,全面退出華夏市場。
反正能夠賺錢的地方多得是,又何必要得罪鍾石這麼一個大殺神呢?
“這不是我考慮的範圍,只要你們的行爲合規合法,我想華夏這個市場是歡迎各位的。”
鍾石輕聲笑道,“各位不要太緊張,我只是隨口問問。華夏的市場對各位都是開放的,我同樣是這個意思。既然各位沒有做空人民幣,這個結果讓我非常滿意,現在就有一個賺錢的機會來回報你們,那就是做多人民幣。”
“什麼?”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聽到鍾石的話,格里芬和保爾森紛紛怪叫一聲,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道,“這怎麼可能?”
“從基本面上來看,人民幣並沒有升值的可能。”
幾人當中,只有戴里奧冷靜地分析道,“華夏經濟已經呈現出增長放緩的跡象,加上他們在過去一年出現了股災,所以將來經濟的增長也不會繼續保持在8%以上。在這種情況下人民幣繼續保持高幣值有很大程度上是因爲政治壓力,我認爲適當的貶值有利於華夏經濟。”
“不過既然鍾先生這麼說,那肯定就有他的道理。”
想了想之後,戴里奧繼續補充道,“我們想知道這其中的邏輯,才能夠落實我們是否要做多人民幣這件事。”
“因爲華夏政府已經決意用外匯儲備來干預外匯市場了。”
鍾石冷哼一聲,不屑地回答道,“現在你們明白我爲什麼讓你們做多人民幣了吧。這一方面是對你們的嘉獎,從而給你們一點甜頭嚐嚐;另外一方面就是讓你們和華夏央行形成合力,共同打擊目前在市場上猖獗的空頭。”
“這……”
雖說干預外匯市場的這種行爲有點不當,但各位均是閉口不談這一點,因爲這個行爲在國際金融市場實在是太平常了。此時他們心中疑問的是,爲什麼華夏央行要在這個時候出手干預市場。
“雖然我們的外匯儲備世界第一,但這幾年一直有唱衰華夏經濟的聲音。”
鍾石慢條斯理地解釋道,“對於發生在97年和98年的亞洲貨幣危機,華夏的管理層一直有着清醒的認識。爲了防微杜漸,我們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出手,不能讓華夏人民幾十年積累起來的財富被外人無情地奪走,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另外,這件事我將是最主要的操盤手,時間就在這兩天,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鍾石最後補充道。
他的話像一顆重磅炸彈,頃刻間就引爆了幾人的心思。
“上帝啊,祝他們好運!”
保爾森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