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貝利亞,是總書記的意志,同樣也是全體蘇聯安全乾部的意志。所以纔得到了切布里科夫、茨維貢、博布科夫等的一致認可。貝利亞一天成爲反面人物,謝洛夫作爲總書記就總覺得自己的出身有問題,同樣這種想法也困擾着蘇聯全體安全乾部。
相信歷史上如果安德羅波夫活得時間夠長的話,同樣會想起來這個問題。只不過他沒有這個時間,謝洛夫就不同,他必須洗白關於本部門的歷史問題。當意識到這個問題後,至少稍微一個試探,就知道切布里科夫這羣人心裡也是同意的。
恢復貝利亞元帥軍銜,以及正確評價在衛國戰爭時期的功過。謝洛夫還需要一些仍然健在的人出面,莫洛托夫、馬林科夫和卡岡諾維奇這幾個人。再晚幾年,如果這批人死了,事情就不好辦了,沒有第一人證和資料。
這還涉及到了赫魯曉夫第一書記的角色,所以謝洛夫也必須慎重一點,拿捏其中的輕重。
馬林科夫在謝洛夫眼中無足輕重,這位本來佔據最有利態勢的繼承人,本來和貝利亞關係不錯,最後竟然能被赫魯曉夫策反,對於自己共同陣營的貝利亞。最後玩不過赫魯曉夫也是應該的,馬林科夫和赫魯曉夫的爭鬥完全和勃列日涅夫、謝列平之間的關係不一樣。勃列日涅夫本身就佔據了最好的位置,然後步步爲營,謝列平雖然實力強大人品高尚,也無法挽回頹勢。馬林科夫是屬於被逆襲的角色。
你以爲我會同情你?我差點笑出聲!謝洛夫把馬林科夫叫來後,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同時也指明這是蘇聯全體安全乾部的想法,給這位前前繼承人打一個預防針。
“這本來就應該由你來做,如果不是馬林科夫同志關鍵時刻搖擺不定,我們部長怎麼會被突然襲擊?整個莫斯科誰有整個能力?敢動我們?”謝洛夫以一個安全乾部的立場對馬林科夫說了這些話,但絕對沒有盛氣凌人,因爲沒有必要。
馬林科夫對謝洛夫毫無挑戰性,現在是什麼時代了?三十年前的巨頭還能翻天?莫洛托夫身邊好歹有一些斯大林的擁護者,馬林科夫身邊什麼都沒有。
“我記得赫魯曉夫曾經大力提拔你,現在你竟然想要洗白赫魯曉夫的敵人,不知道在下面的他會怎麼想?”馬林科夫沒有想到謝洛夫會找自己,至少沒想到會這麼快。
“是有點不好操作,可我是安全乾部,有着自己的立場。”謝洛夫沉默了一下道,“關於大清洗的定義避重就輕,你和當時的所有人一樣,把安全乾部推出來頂罪。可對大清洗對消滅敵人的有利之處提都不提,不要以爲貝利亞部長死了事情就算完,他一個人無法對大清洗負責,你們每一個那個時代的領導人,都有責任。”
“要麼對大清洗重新定義,要麼我們每一個人包括活着和死去的當事人,都要揹負同等的責任,是這樣麼?”馬林科夫雖然早就不是蘇聯的重要問題,可長期在中央機關工作的他,還沒有老到聽不明白暗語的地步。
“你這麼理解也不是不行,這本來就是你欠貝利亞部長的。”謝洛夫給馬林科夫倒了一杯水,不過不要誤會,這不是利誘,純粹是尊重一個老人。
馬林科夫佔據最有利的位置,能被赫魯曉夫逆襲,這份才能也是堪比把國家弄解體的戈地圖同志,連位置都保不住,談什麼保護國家。在貝利亞不被所有巨頭容忍的情況下,作爲繼承人不出手保護,反而掉頭幹掉貝利亞,讓自己陷入更孤立的境地中。
“你必須清楚一點,沒有貝利亞部長的保護,你早就死在日丹諾夫手裡了。對列寧格勒集團的毀滅性打擊,也是你和貝利亞部長一起執行的。你的反戈一擊,造成了後來自己輸給了第一書記。如果你不願意出面的話,我會和卡岡諾維奇同志談一談。”謝洛夫再次加重砝碼道,“關於以民主德國作爲誘餌,逼迫美蘇同時撤出駐軍,也是你們一起提議的。”
目前總書記已經準備撿起來同時撤軍的大旗,膈應膈應美國。既然這個政策已經撿起來了,那作爲提出人之一的貝利亞還是個叛徒,讓現任的總書記臉往哪放?
拿着叛徒的倡議到處兜售,再加上總書記也是安全乾部出身,蘇聯民衆會不會產生一些不好的聯想?這種認知混亂一定要避免,貝利亞的重新定性勢在必行。
幾天之後,共青團真理報刊登了馬林科夫關於貝利亞的親身評價,除了一些罪行之外,也強調了貝利亞的功勞,包括貝利亞在偉大的衛國戰爭期間,率領蘇聯情報機關的功績,對蘇聯核工業的發展貢獻,保障國家安全工作等等。
斯大林逝世後,貝利亞同志做了有利於國家和人民的工作,包括:改革國家領導制度,建立對領導的監督機制;平反冤假錯案,懲辦冤案假案的製造者,恢復法制;改革國家保安體制,精簡內務部機構;糾正民族政策錯誤,改善民族關係,加強民族團結;反對個人崇拜,加強集體領導;改變經濟建設方針,壓縮基本建設項目;緩和與德國的局勢,改善蘇聯與南斯拉夫的關係。
貝利亞的重要主張,都得到了中央主席團的支持;他所採取的重大措施,都得到了中央主席團的批准。其中也包括我在內的幹部支持,一些政策失誤並不能讓貝利亞同志一個人來負責,是當時蘇聯中央主席團集體的責任。
在共青團真理報發出信號之後,格魯烏領導人阿歷克塞大將發出倡議,蘇聯中央主席團委員、切布里科夫大將、茨維貢大將、博布科夫大將等五位委員認可的,關於重新定義貝利亞元帥的歷史功過問題意見,被送到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最高法院。
“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當時的一些決策固然有些殘忍無情,但絕對沒有像是某些敵對勢力所說的,給蘇聯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在那個戰亂年代,死亡率沒有突然性的爆發,如果有人要以律賊團體作爲佐證的話,可能我們還有讓那幾十萬暴徒從美國回來。”
當感覺醞釀到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是總書記的謝洛夫迫不及待的跳出來了。標誌着給貝利亞洗白的程度正式啓動,這還不夠,謝洛夫需要更多的人站出來。這個人馬上就站出來了,南斯拉夫共產黨總書記蘭科維奇聽聞蘇聯在重新定義貝利亞的功過之後,表示曾經在五十年代初期接到過貝利亞的親筆信,表示南斯拉夫和蘇聯關係正常化的信,也被馬上送到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最高法院作爲證據。
在蘭科維奇站出來之後,德國統一社會工人黨第一書記埃裡希?昂納克第二個站出來,雖然沒有明面相應謝洛夫的意見,但卻對貝利亞當初的定義進行了讚許,“我們必須指出,就算是當時貝利亞元帥推動德國統一,也有絕大的機率失敗。謝洛夫總書記關係共同撤軍的倡議,我們也沒有從北約看到迴應。有時候這也不是我們以單方面的善良,就能夠達成目的的,我們應該記住,曾經有這麼一次機會很近。但不要糾結於這件事,而是更好的發展好社會主義,等到機會再次降臨的那一天。”
蘇聯並不是統一德國的障礙,通過一些秘密渠道,謝洛夫還指示假宣傳部進行宣傳,平反貝利亞是爲了給德國統一創造機會,當然這只是單獨對民主德國這麼宣傳。
一時間蘇聯的形象在民主德國更加鞏固,甚至在聯邦德國都洗白了不少。德國社會黨黨魁勃蘭特作爲科爾最大的政敵,以及前總理的威望質疑現在聯邦德國敵視蘇聯的態度,只會讓聯邦德國和民主德國的敵意和隔閡加深。
德國社會黨二號人物,也就是斯塔西的王牌間諜就站在一旁,想着自己什麼時候能夠看到兩國統一的那一天。對國會上勃蘭特和科爾的交鋒充耳不聞。
“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阿歷克塞大將道,“安全體系在你的領導下,已經超過了貝利亞部長的時期!聽說你在聯邦德國都出現了擁護者,要知道聯邦德國是僅次於美國,蘇聯影響力最小的國家!”
“那是他們看到了統一的希望,不過誰統一誰,這還是一個重要問題。”謝洛夫笑着回答道,“不管是誰,都沒有你心裡高興,你終於等到了這幾天。還有你們一羣貝利亞的餘孽。”
“算你說得對!”阿歷克塞大將並沒有否認!
一個星期之後,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最高法院宣佈,貝利亞元帥的叛國罪並不成立,恢復元帥軍銜以及一切榮譽,生前獲得的勳章將被重新發回到家屬。
不過對於謝洛夫來說,如何收尾還是一個問題,不能因爲平反貝利亞咬出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