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難和挑戰當然存在,可我相信,由鋼鐵和烈火鑄成的蘇維埃,並不懼怕挑戰。這並不是唯意志論。斯大林總書記曾經說過,有理想的人,內心總是火熱的。”謝洛夫沉默了片刻,用平穩的聲音娓娓道來,“對於某些帝國主義的敵視行爲,不論這種行爲表現在什麼方面,我們的選擇都只有一個,迎戰……”
“迎戰、迎戰、迎戰。”切布里科夫、茨維貢、博布科夫、費多爾丘克一系列安全體系的中央委員紛紛站起來,表示對站在主席臺的蘇聯最高領導人擁護。
“迎戰是自然的,蘇維埃並不懼怕任何挑戰。我們有幾百萬意志堅定的士兵,我們有四萬顆核彈,我們有幾十個國家的支持,我們有全世界所有置身在底層的窮人擁護,有這種支持,有什麼好怕的。如果說有什麼不足的地方……”謝洛夫想了一下道,“可能就是我們的幹部階層,似乎有不少已經忘記了一個蘇維埃幹部應該擁有什麼品質。”
整個克里姆林宮大禮堂鴉雀無聲,這是一個在明顯不過的警告。很多幹部都不會忘記,這位剛剛上任的總書記,最擅長的工作是肅反工作。
“我當然是會盡全力保證國家整體前進,不過如果掉隊的話,我也不會等着你的。”連敲帶打警告了這些中央委員一番,謝洛夫才清了清嗓子,暫時不在嚇唬這些老頭子。嗯,老頭子,安德羅波夫換掉了不少中央委員,讓逼近年齡死亡線的中央委員團體,終於看起來不怎麼奄奄一息了。
可這也只是暫時挽救,各地州委書記和加盟共和國的領導人,還是老人佔據大多數。歷史上是戈地圖扮演了幹部粉碎機的角色,可這種暴力、拆遷的行爲。直接換上來一批叛徒,如果非要在叛徒羣體和老人羣體裡面選擇一個,謝洛夫寧可選擇老人,人才可以慢慢發現。
把自己前任的總書記包括勃列日涅夫在內一個不落的表揚完畢之後,表示各個時代的環境不一樣,所以政策當然不可能完全一致。就這麼給所有前任擦了屁股,中心思想就是所有總書記都沒有錯,錯的當然是下面執行的幹部。
“勃列日涅夫總書記提出了發達社會主義概念,安德羅波夫總書記認爲國家正處在發達社會主義國家的起步階段,這並不矛盾。因爲兩個時間段的環境是完全不同的,同時我們也對科技的進步也估計不足,在當時的時間段這兩點都沒有問題。不過在這個科技大發展的時代,以靜態標準來衡量國家的發展,就有些盲目樂觀。所以根據我和主席團、書記處的同志商量之後,認爲目前的蘇聯正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
“目前的世界,只有蘇聯和寥寥幾個東歐社會主義國家處在這個階段。這個階段的社會主義國家,還沒有完全體現出來社會主義的優越性。從外部環境來看,現階段的社會主義國家和資產階級國家處在相持階段。並沒有完成對資本主義國家的超越,當然這種趨勢是明顯的,我們要相信那一天爲時不遠……”拿着演講稿的謝洛夫眉頭微皺,這個演講稿是誰寫的,怎麼又是不遠了、不遠了這種話。
略過了這種小小的不滿,回去他要打那小姑娘的屁股。接着闡述關於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國內的標準,他又不能直接抄中國的,只能稍微結合蘇聯的實際情況改一下。
不出意外的話,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這種定義,會隨着謝洛夫執政時間越來越長,逐漸代替勃列日涅夫提出的發達社會主義定義。
必須要說的,蘇聯對社會主義的定義,從來都存在目標比實際生活水平要高的情況。謝洛夫可以理解這是爲了給蘇聯民衆一個高尚的目標。不過反過來也是可以的,把目標定在蘇聯實際生活水平之下,不但腳踏實地,還能順便噁心美國。
雖然社會主義中級階段,這玩意謝洛夫根本不知道,也不會去想。可以留給蘇聯民衆暢想。可現階段蘇聯是完全和美國並駕齊驅的超級大國,把蘇聯定義成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足夠給自稱發達國家的歐美國家上眼藥了。
“我就要用一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國家,試試美國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在主席臺前面站着的謝洛夫微微昂頭,迎接着所有人如同雷鳴一般的掌聲。
“這是我的蘇聯,我一定要讓他發展的越來越好。”謝洛夫當然不是什麼天降偉人,革命導師、偉大領袖,但是對一個人的基本需求還是非常瞭解的,他又不是沒在社會底層待過。
這不是正式的中央全會,實際上這只是安德羅波夫病逝,蘇聯又需要新的對總書記,所以才決定臨時召開的會議,畢竟一個新的總書記,總是要和幹部們見面的。
會議的尾聲,按照慣例,熟悉的國際歌旋律響起,參加會議的全體委員起立,在熟悉的旋律中高唱國際歌,這一幕也通過電視,傳遍了蘇聯全國以及整個世界。
大會結束之後,在送別這些中央委員離開克里姆林宮的時候,謝洛夫心中一動,默然的歪着頭前方不遠處,幾個美國記者駕着攝像機正在對着自己拍攝。
“快看,這就是蘇聯新上任的總書記。”一個三十多歲拿着麥克風的少婦心情激動,讓攝像師對準那個穿着灰色軍大衣,帶着藍色大檐帽的身影。
“真是充滿敵意的一張臉!”攝像機中,偏着頭的謝洛夫收斂着笑容,眼睛微微眯着,非常有壓迫力的盯着鏡頭,經常開會的總書記鏡頭感是很好的。
在攝像師的鏡湖中,帶着麥克風的女記者竟然走了過去,連謝洛夫都有些驚訝伸手阻止了準備拔槍的安全人員。在一羣安全人員的包圍中,這位盤着頭髮的女記者走到了蘇聯新任總書記的面前,結結巴巴的開口道,“總書記先生,能不能接受我的採訪。”
謝洛夫看了這個女人好幾眼,穿着白色外套,盤着頭,高挑的身材,姣好的面容,咳咳……
性別男愛好女的總書記,從懷中拿出了懷錶,上面有溫度計,零下十九度,這個美國記者還是挺有職業操守的,大會開了四個小時,難道一直都在外面等待?
“沒問題,看在你的職業操守上。”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勃列日涅夫時代沒事就中風、咳血的總書記,精神抖擻的接受了邀請。地點就在克里姆林宮,這是第一次蘇聯共產黨總書記接受公開的專訪,安德羅波夫倒是想過,不過沒有公開成形。
地點就定在安德烈耶夫大廳,這裡是沙皇接見外國使臣的地方。謝洛夫也就是隨便一說,以他的文化哪知道這麼多典故,連這位叫珍妮的記者都比更瞭解這裡。新手上路的總書記,只知道這裡是接見外賓的地方,這個小記者,怎麼也算是一個外賓吧?
“謝洛夫總書記,你成爲了這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們都知道,你長時間擔任克格勃主席,所以人們對你的經歷都很感興趣,可以談談這方面的事情麼?”珍妮身體前傾,從這個角度能看見非常明顯的溝壑。
能不能尊重一下你的職業?謝洛夫一邊從身上摸索,一邊當做沒看見。不過採訪總書記這個經歷可以肉償的話,相信全世界肯定有衆多美女記者願意幹的。
摸索了半天終於把沒有鏡片的黑框帶上,謝洛夫這纔算是正式開始,用英語回答道,“這沒有什麼可說的,說的就好像你們國家沒有這種部門一樣,中央情報局做過的事情我都做過,這點你可以回國之後問問美國的同行,遠遠沒有人們想象中這麼神秘。”
“那麼,總書記。你對美國似乎敵意明顯,爲什麼蘇聯一定要統治世界呢?”珍妮用非常柔軟的聲音問出了問題,就好像是把美國擺在了受害者的立場。
“我沒說美國是邪惡帝國,我沒說要用核武器把美國炸掉,這都是里根說的,今天你過來問我爲什麼蘇聯一定要統治世界?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冷戰是蘇聯發起的?北約是蘇聯成立的?搞不清楚前因後果,你這種安慰一樣的採訪就沒有意義。”謝洛夫摸着自己的黑框眼鏡慢慢回答道,“我和你說這些話都沒有意義,不會因爲我說了這些話,美國人就能認識到錯誤,所以呢?對於里根總統的邪惡帝國言論,今天我就給予一個迴應。”
“美國是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帝國主義國家,到了今天,美國身上雲集了所有帝國主義的特徵,美國和蘇聯的關係就是黑白兩面,只不過美國是黑色的那面。里根你聽着……”謝洛夫對着攝像機道,“不管是軍事對抗、經濟對抗還是高科技對抗,你都贏不了。美國和蘇聯的關係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