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訪問的團體,包括了總書記在內的兩個中央主席團成員,三個部門的領導人,以及一大羣隨行團體,可見勃列日涅夫對訪問美國也是十分重視的。
“尼克松深陷水門事件,爲了扭轉目前的環境,所以他肯定迫切需要做出一些成績,我認爲主動權在我們這邊。”飛機上外交部長葛羅米柯說着最新的情況,民主黨佔優勢的國會,決定成立一個特別調查委員會,對總統競選活動進行徹底調查。三月份,麥科德在法庭上將白宮法律顧問迪安暴露了出來。尼克松決定棄車保帥,讓迪安當替罪羊。
“這不是能扭轉的問題,尼克松肯定會因爲水門事件下臺,美國是兩黨制,還有另外一個強大的民主黨,區別只是能堅持多長時間而已。看看能不能逼迫美國做出更多的讓步。”謝洛夫懶洋洋的道,“他絕對做不完這個任期,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吧。”
“爸爸,喝水。”一個穿着肅反工作者制服,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走過來,爲這裡的蘇聯高級幹部每人拿了一杯水,小夥子長得很帥氣,帶着混血兒的臉龐微微一笑,然後禮貌的退了出去。
“哦,謝謝,你們也休息一下。”謝洛夫微微點頭,溫和的回答道。他說到哪了?
“尤拉,這些安全保衛人員,爲什麼都叫你爸爸?我還以爲你揹着瓦莉婭幹出什麼了呢!”文化部長福爾採娃問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問題,從登上飛機之後她就覺得這個稱呼很奇怪,契爾年科和外交部長葛羅米柯也同時點頭,勃列日涅夫沒有表示,但也比較好奇。
幹出什麼事?事自然是幹了,但肯定不會讓你們知道,謝洛夫把水喝乾,抿着嘴脣道,“這些孩子們,都是克格勃從各國帶回來的,他們的父親都是各國的駐地美軍,在這些美國大兵歸國之後,這些孩子以及他們的母親都陷入了困境,要知道,基本上所有國家,對這種孩子都有一定程度上的歧視,東亞和中東地區尤其嚴重,歐洲地區也有一些,如果我放任不管的話,他們的成長環境會很糟糕,正好我們也需要一些這樣的人。”
氣氛似乎一下子多愁善感起來,勃列日涅夫默然的點點頭道,“回到莫斯科之後,我覺得應該撥款把這些可憐的孩子教育好。”
“這些孩子真是太可憐了,美國那些士兵真是不負責任。”福爾採娃有些低落的譴責道。
嗯?這個言論聽聽就算了,蘇聯這方面不比美國強,甚至更過分。只不過蘇聯有人看着,弄出來大事會把涉事的士兵槍斃,而美國通常都不會對士兵處罰。
克格勃收留的美國私生子從幾歲到二十幾歲,人數高達四萬多人。伊塞莫特妮的教導之下,這些美國私生子都叫他爸爸,他這個克格勃主席,瞬間就接了四萬多個盤。
“休息一下吧,到了美國還需要認真對待。”勃列日涅夫說了一句,就開始閉目養神。
幾個小時之後,勃列口涅夫乘坐的飛機在美國安德魯斯空軍基地降落,開始了他對美國爲期八天的訪問。這是勃列日涅夫首次遊問美國,陪同人員有外交部長、文化部長。到機場迎接的是美國國務卿羅傑斯。在此之前,蘇聯曾經支持召開一次沒有美國參與的全歐安全會議,因爲蘇聯相信這樣的一次會議能夠在西方社會內部造成分歧,同時能夠促成北約的解體,這是蘇聯的一項長期目標。
“把人從佛羅里達弄過來,爲了給我們找不自在,美國人也真是煞費苦心,很抱歉,同志們,這些人是衝着我來的,也許我不應該參加訪問的行程。”對道路上的抗議聲充耳不聞,謝洛夫對着勃列日涅夫進行道歉,“不過在來之前,我曾經設想過這種想法,到時候看我的!”
“我很期待你的謀劃,美國的小動作確實比較討厭,但這不耽誤我們的大局。”勃列日涅夫側頭看着稀稀拉拉的抗議聲,其實大部分美國人還是平靜的,現在美國本身就一堆問題,越南戰爭的抗議,國內的經濟下滑,黑人的問題等等。克格勃送來的美國情報,絕大部分都是負面消息。
勃列日涅夫除了想要談美國和蘇聯的問題,還想談談中國、以及阿拉伯國家和以色列的關係,上次戰爭之後,以色列和阿拉伯仍然敵意滿滿,雙方處在互相不服的狀態。理論上以色列還佔據着埃及、敘利亞和約旦的領土,加起來也沒有多少,五分之一個戈蘭高地、整個約旦河西岸、還有兩千平方公里的西奈半島。平心而論這已經比歷史上好太多了,但這讓阿拉伯幾個國家還是不能接受,雙方的備戰態勢比以前更強。
要說是有些不同,那就是以色列不會出現被偷襲的情況,因爲雙方本身就處在軍備競賽當中,這對以色列是極端不利的,因爲中東的歷史已經和原本不一樣,伊拉克共產黨奪權成功之後,迫切的需要化解其他阿拉伯國家的微詞,戰爭準備比誰都積極。勃列日涅夫希望尼克松能夠讓以色列讓步,吐出這些佔領的地區,換取中東的和平。
這和歷史上蘇聯、美國的定位完全不同,那時候勃列日涅夫的提議,尼克松置之不理,而這次雖然也是勃列日涅夫主動提出,但戰略上蘇聯是處在明顯優勢的。
“又是這,我還記得上次在這裡的情景,一晃這麼多年了。艾森豪威爾都死了多年了。”在戴維營的草坪上,嘴巴一向都很大的謝洛夫一點不顧及的說話,幸虧周圍沒有美國人。此時正是晚上,蘇聯的代表團又被安排在了戴維營休息,正式會談在第二天開始。
莫斯科克裡姆林宮,中央書記蘇斯洛夫、最高蘇維埃主席謝列平、部長會議主席柯西金,還有不怎麼經常參加會議的烏克蘭第一書記謝列斯特都參加了,這次會議由中央書記蘇斯洛夫主持,剛剛開始最高蘇維埃主席謝列平就提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提議。
很多人都發現,謝列平一改往日的沉默,似乎身上出現了一種不同的氣質,會議雖然是蘇斯洛夫在主持,但首先提議的則是謝列平,“在可以遇見的未來一段時間,我們可以確定,祖國將和美國進行激烈的爭奪,所以對於我們最高的權力機構中,一些重要部門的重要性應該得到正視,否則就是對祖國不負責任。”
這個時候的謝列平就像是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感覺,這種態度和腔調,讓其他人有些熟悉又陌生,兩年來很多人都忘記了,這個人是共青團的老大,有着共青團之鷹稱號的人。
這個提案既讓別人沒有準備,又有些措手不及。蘇斯洛夫面不改色,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只是詢問別人的意見,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道,“大家談談看法吧,我們是集體領導,大家儘可以暢所欲言!”
“阿列克謝,謝列平趁着勃列日涅夫不在,想要幹什麼?”波利楊斯基低聲耳語道,柯西金無意是政府的主心骨,他和馬祖洛夫都信任自己頭的判斷。
“舒裡克要趁着這個機會,強調集體領導的重要性,同時提高國防部和外交部的話語權,爭取支持,我們看看就知道了。”柯西金簡單說了兩句,面不改色的順着謝列平的思路道,“原則上我是不反對的,但這件事,還是要等待勃列日涅夫同志回來拍板。”
“等等,伊里奇同志不在,關於增加中央主席團委員人數這個問題,我們是不是考慮一下,這並不符合組織的原則。”主管重工業的中央書記基裡連科趕忙站起來反對道,“總書記不在,我們應該等他回來在討論。”
“怎麼?總書記不在,我連討論的資格都沒有了麼?”謝列平同樣豁然站起來道,“我最高蘇維埃主席,是不是連發言的權利都沒有。?”
謝列平的強硬態度,讓很多人一下子都不太適應,人們恍然想起,這個歲數很小的中央主席團委員,當初也是令人畏懼的共青團之鷹,有着鐵腕舒裡克的稱號。不但是最高蘇維埃主席,還是中央監察委員會主席。
“我不是這個意思!”基裡連科和謝列平對視了片刻之後,目光轉移開來沒有和對方起正面衝突,勃列日涅夫不在國內,他還是不太敢和謝列平正面交鋒。
“這樣就好,當然我們只是討論一下關於各部門如何才能更高的爲國家服務。”謝列平也沒有乘勝追擊,態度一緩道,“最終到底是不是要通過,自然還是等待總書記回來做決定。”
“好了,同志們還是要注意團結,那我們就談談這件事。”蘇斯洛夫適時地阻止衝突的擴大,開始對謝列平的提案進行討論。自始至終早有準備的謝列平,控制着會議的節奏,還有烏克蘭第一書記謝列斯特進行幫腔,讓基裡連科不知道如何是好。
“等總書記回來吧,沒想到謝列斯特去了莫斯科,真是意外。”謝爾比茨基對着電話道,“現在不合適和對方起衝突,謝列平對莫斯科和列寧格勒的事情肯定是不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