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別的問題,我覺得應該召開安全大會了,你剛剛成爲克格勃主席,很多盟國的同志們都不認識你。和盟國的同志們建立一定的聯繫有助於我們的工作,作爲安全首腦的你更容易開展我們的工作。”謝洛夫很認真的對謝米恰斯內建議道。
“嗯,不錯,也是時候了。”謝米恰斯內認可的點點頭,通過一次安全大會樹立自己的權威,全國安全大會從來都不是克格勃一個部門的事情,從謝列平開始就成了蘇聯和東歐國家之間的一個溝通橋樑,有助於蘇聯和這些國家的關係,心中一動反問道,“尤里,你覺得我們現階段工作的漏洞有可能出現在什麼地方?”
“嗯?羅馬尼亞!”謝洛夫愣了一下很肯定的說道,“羅馬尼亞人一直在嘗試把我們的駐軍趕走,在這方面我們要下一定的功夫,首先軍事管理總局對駐羅馬尼亞集羣的軍紀一定要抓的嚴,不給羅馬尼亞人以口實。再者應該從情報上把羅馬尼亞人對蘇聯的離心力分析準確的告知中央主席團的領導層,而不僅僅是告訴赫魯曉夫。要讓我們的領導人明白一點,今天我們釋放出來善意撤軍是很容易,一旦事情對我們蘇聯起了不利的變化,在要回去可就難上加難了,再者羅馬尼亞集羣的作用相信我們都明白,從地理上對付土耳其人的一柄利劍。在我們不能確定土耳其方向完全解除威脅的時候,羅馬尼亞集羣必須保留!”
“不管羅馬尼亞的領導人是誰,他有什麼訴求,我們都不能撤軍。”謝洛夫必須從蘇聯的角度上考慮問題,歷史上赫魯曉夫釋放出來善意的結果就是,羅馬尼亞繼波蘭之後成了華約集團中的問題兒童。而因爲蘇聯駐波蘭的北方集羣存在,在戈地圖作死之前始終能控制住波蘭的局勢,而駐羅馬尼亞的軍隊撤離。才造成了羅馬尼亞從政府層面敢和蘇聯對着幹。
駐軍是絕對不能撤離的,誰見過駐日美軍、駐德美軍撤離?美國政府連想都不會想。甚至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聲音出現,既然美國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歐洲各地駐軍,怎麼蘇聯在東歐駐軍就成了壓迫所在國的象徵了?
謝米恰斯內仔細的考慮一下,忽然拿起了電話等了一會說道,“讓第一總局局長薩哈托夫斯基同志來一下,對,我是謝米恰斯內,有重要的事情!”放下電話謝米恰斯內詢問道。“薩哈托夫斯基同志是當初的羅馬尼亞總顧問?”
“沒錯,討論羅馬尼亞的問題必須要有薩哈托夫斯基同志的意見。”謝洛夫點點頭,薩哈托夫斯基中將在接替帕紐什金成爲第一總局局長之前,長期負責羅馬尼亞的工作。
時間不長,薩哈托夫斯基中將就來到了盧比楊卡廣場十一號,這很正常,第一總局的總部對於這裡來講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隔壁,看見克格勃的一二把手都在,薩哈托夫斯基中將也愣了一下,然後玩笑道。“尤里,剛剛從德國回來?”
“嗯,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我和沃洛佳有些事情不是太瞭解,所以需要你幫我們分析一下!”第一總局的重要地位怎麼形容都不過分,薩哈托夫斯基中將也當得起謝洛夫這種尊敬。
“嗯,尤拉說的沒錯,這個問題你是最權威的專家!”謝米恰斯內應和了一聲,然後直接進入正題,有很嚴肅的口氣問道,“薩哈托夫斯基同志,你認爲羅馬尼亞方面的工作有那種缺陷。或者直白一點,你認爲羅馬尼亞有沒有脫離我們的想法?”
“或者說。現在羅馬尼亞共產黨中,是不是已經出現了某種過於民族主義的潮流。已經對於蘇聯有了某種程度的厭煩?”謝洛夫在旁邊重重的補上了一句。
“民族主義傾向的領導人?齊奧塞斯庫!”薩哈托夫斯基中將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就說出了這個人的名字,可見雖然離開了羅馬尼亞,但薩哈托夫斯基中將對羅馬尼亞的關注一點都不少,羅馬尼亞這方面越來越明顯的苗頭已經引起了這位前任總顧問的注意。
謝洛夫心中一嘆,真的是他,現在羅馬尼亞的二號人物齊奧塞斯庫,考慮到喬治烏-德治身體已經越來越差,齊奧塞斯庫只要在等待兩年就可以順利接班了。
對於齊奧塞斯庫這個人,不管他晚年有多大的失誤,其實羅馬尼亞都遠遠沒到必須要崩潰的地步,再者謝洛夫不相信一個唱着國際歌赴死的領導人,會真的像後來人們口中的那樣殘暴,很多東歐國家都沒有要到經濟崩潰的地步,但架不住老大哥這邊的戈地圖是個白癡,戈地圖的罪孽根本不侷限於對蘇聯人民的犯罪,而是他將整個陣營的十幾個國家全帶溝裡面去了。
齊奧塞斯庫在羅馬尼亞大興土木,這有什麼問題?後來的中國也是依靠大型工程和基建來發展的,只不過齊奧塞斯庫早幹了很多年而已。至於齊奧塞斯庫謠傳當中的貪腐問題,他死了二十多年,羅馬尼亞都沒有找到傳說中超過十億美元的下落,到了二十一世紀,羅馬尼亞議會參衆兩院舉行聯席會議,通過了關於齊奧塞斯庫國外存款的調查報告。
調查委員會主席薩賓?庫塔什指出該委員會在成立的兩年內進行了大量調查取證,結果“所有調查證人無一例外地都認爲齊奧塞斯庫在國外沒有存款”,究其原因,齊奧塞斯庫當時對自己在國內的領導地位非常有信心,沒有在國外存鉅款的理由。羅馬尼亞保守黨議員德拉戈什?杜米特魯甚至在議會發言中指出,齊奧塞斯庫是一個“誠實的人”,與當今那些逍遙法外的“碩鼠”們相比,齊奧塞斯庫不知要誠實多少倍。
“尤里,你怎麼看?”謝米恰斯內把魂遊天外的謝洛夫呼喚回來問道。
“不好辦啊,一個國家的自主性追求不是親蘇的領導層就能搞定的,齊奧塞斯庫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大批尋求自主的羅馬尼亞人。強行阻止什麼後果很難預料。”回過神來的謝洛夫搖搖頭說道,“實在不行我們可以邀請齊奧塞斯庫同志參加安全大會,藉着這個機會溝通一下,如果還是沒辦法,就希望我們的第一書記不要再駐軍問題上讓步了……”
“我們不能複製匈牙利和波蘭的模式麼?”謝米恰斯內的意思是把齊奧塞斯庫換掉。
“不行,當時在波蘭和匈牙利我之所以敢這麼幹,是因爲兩個國家已經亂了。我才藉着混亂的局勢清理掉了一批人,但羅馬尼亞的局勢很穩定,獨立自主也是有廣泛共識的,我們貿然動手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再者就是,類似於匈牙利的事情,每出現一次對我們的國際影響力和蘇聯的形象都是一個巨大傷害,根據我們的統計,在波蘭和匈牙利的事件發生之後,歐洲各國的共產黨人員都損失了五分之一,英國共產黨差點就不存在了。意大利共產黨和社會黨聯盟在贏得了那次選舉,所以這種事情不能在幹第二次!”謝洛夫像是條件反射一般的搖頭,讓謝米恰斯內放棄冒險的舉動。
當年的波蘭和匈牙利事件,謝洛夫的地位很低,是作爲救火隊員硬上去解決問題。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蘇聯派兵鎮壓顏面掃地,歐洲共產黨紛紛放棄理想。另外一條是蘇聯不動,他利用克格勃顧問部指揮兩國的內務部發動清洗,把所有問題一古腦的全部用槍決解決,當時謝洛夫選擇的是後面這條,犧牲了兩個國家保全了蘇聯的顏面,不管鐵幕對面的國家有在多的疑惑,蘇聯沒有出兵干涉是事實,也就沒有藉機攻擊蘇聯的機會。
現在這種條件都不具備,羅馬尼亞比較穩定,克格勃進入很容易被發現,一個社會主義陣營的老大竟然要顛覆另外一個社會主義國家,一旦不成功不論是謝米恰斯內還是謝洛夫,都可以被輕而易舉的犧牲掉。
“薩哈托夫斯基同志,草擬一份關於羅馬尼亞的安全報告,裡面要具體陳述關於我們情報部門爲什麼堅持不能從羅馬尼亞撤軍的原因,我和沃洛佳會把這份報告上交給中央主席團,記住,報告中可以把羅馬尼亞的傾向性着重指名!”謝洛夫只能採取保守治療的方案,有的時候蘇聯就應該拿出那種不要臉的精神,對撤軍的事情裝聾作啞,什麼都可以談,就是撤軍不能談。
“還有,讓顧問部通知伊利塞斯庫部長,我們決定邀請齊奧塞斯庫同志參加安全大會,時間定在四月份,希望齊奧塞斯庫同志能夠代表羅馬尼亞對克格勃的工作進行指導!”謝米恰斯內在這方面着重補充道。
這份報告沒有讓謝米恰斯內等待多長時間,以薩哈托夫斯基中將對羅馬尼亞的瞭解,很快就拿出了這份報告,其中對羅馬尼亞的獨立傾向進行了着重分析,認爲一旦撤軍以後就沒有機會鉗制羅馬尼亞的民族勢力。稍晚時候謝米恰斯內把報告交給了謝列平,謝列平隨後轉交給中央主席團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