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瞪大了眼睛,死死望住俯在自己身體上方的男人。“四、四叔?”
一聲四叔彷彿喚回了蘇行的神智,他偏了一偏頭,月光便照亮了他的整張臉。
待看清他的臉時,長歌不由一聲驚呼,四叔的面色蒼白得厲害,他額角有豆大的汗珠滾落,這、這哪裡是想親她的節奏?
這、這分明是忍痛的模樣!!!!!
長歌的心慌亂做了一片,她在他身下亂掙亂動,“四叔四叔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四叔四叔?”
這個時候,蘇行就發出了一聲呻吟,長歌聽清楚了,那是忍痛到極致的聲音。下一瞬,他的頭一偏,腦袋就埋去了長歌的頸項間,“讓我靠一會兒。”他的聲音亦是極端虛弱的模樣。
長歌覺着自己實在太猥瑣了,方纔竟然那樣子想四叔!四叔分明什麼都沒對她做,四叔分明只是忍痛,她竟然、她竟然會想到四叔要親她的那方面去?!長歌,你果然生着一顆齷齪的心!!
然而,此刻不是探討她的心是否齷齪的時候,搞明白四叔怎麼了纔是正經。
長歌的一雙小手就在蘇行身上亂、摸,她嘴裡慌亂問着“四叔你怎麼了?”“四叔你哪裡不舒服?”之類不安的話,把兩人此刻曖昧的姿勢忘去了九霄雲外。
長歌摸到了蘇行修長的腿。
出乎她的意料,她四叔的腿一點也不瘦弱,反而充滿了男性的張力。可她來不及感慨這個事實,便被震懾住了,四叔腿上一片濡溼!
一片濡溼說明了什麼?
長歌面上大驚,她如一尾魚般在他身下撲騰,“四叔你流血了?!四叔你什麼時候傷到了?四叔……”
長歌的聲音止住了,是一隻修長大手伸過來,捂住了她的嘴巴。接着,他氣息不穩的聲音鑽進她敏感的耳朵裡,“好吵……”他拖長着尾音,是忍痛的模樣。
長歌要哭了,她猜到四叔很有可能是滾下山坡時受的傷,她害了四叔!她真是個惹事精!
指尖感受到長歌臉上的溼意,蘇行便勉強撐起頭來,不解望向長歌,“哭什麼?”他的聲音裡是十足十的困惑。
長歌嗚嗚哭,連連說對不起四叔,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巴拉巴拉巴拉。
蘇行笑,可他面色蒼白,那笑看在長歌眼中,便顯得有幾分觸目驚心。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關你的事,舊疾罷了。”
長歌淚眼巴巴看他:“舊、舊疾?”
可他已不能回答她了,他暈過去了。
什麼樣的舊疾竟令蘇行這樣的男人臉上露出那樣痛苦、脆弱的神色呢?
長歌感到很不解。
長歌的視線落去這人的腿上,他的右腿,在滾下山坡的時候,好似浸到了山坡下水塘裡的水,然後,他的舊疾就發作了。
是腿疾嗎?
山洞裡,長歌抱着雙膝,看着她的四叔發呆。
此刻,夜色仍舊深沉,這一處山洞還是疾風找到的,四叔也是疾風幫着送來山洞的。
溫暖的火堆旁,疾風不遠不近趴着,這個時候可絲毫看不出它要拱長歌的兇悍樣子。
主公負傷,現在是暫停時間,日後有大把時間留着算總賬。
長歌仍舊在看着蘇行發呆。
這個時候,他嘴裡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長歌一驚,趕緊去移動他的腿。他的雙腿溼了,長歌就生火給他烤着。眼下他的衣袍基本上已幹,再離火那麼近,是會不舒服的。
長歌就託抱着她的四叔,使得他躺倒的地方離火堆遠一些。
待安置好了四叔,長歌的視線不由就落去了他的修長雙腿上。她有猜測四叔此番發作是因爲腿疾。四叔臥牀多年,頭部有傷不假,可她未曾聽說過四叔有腿疾啊!莫不是躺多了,躺出腿上的毛病來了?
是有這個可能的。
長歌就想摸一摸她四叔的腿。
這個念頭起得沒來由,待長歌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她的小手已摸到了四叔的膝蓋。
順着膝蓋往下,是四叔的小腿,四叔的小腿柔軟而結實;順着膝蓋往上,是他的大腿,四叔的大腿,結實而充滿了力量。
再往上便是……
長歌驚覺自己在想什麼……
她如觸電一般收回手去,眼裡滿滿都是震驚很慌亂。天,她方纔在做什麼?她在非禮四叔!?
這怎麼可以?!!!!!
他是她的四叔啊?!
長歌一顆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燃着的柴火發出“啪啦——”的一聲聲響,驚醒了兀自震驚中的長歌。
她爬起來坐好,小手摸到了自己的胸口處,她想,方纔她定是鬼迷了心竅了;她只是面對着如此弱勢的四叔,驚呆了;她怎麼可能會對四叔有齷齪的想法呢?一定、一定是她弄錯了!
這般想着,她又去看她四叔的臉,仍舊止不住一陣臉紅心跳,面紅耳赤。
這個時候,疾風動了一下,打了一下響鼻。
長歌做賊似的倏地看向它,疾風懶洋洋看她一眼,沒有要教訓她的意思。
啊啊啊啊啊怎麼會這樣?她到底對四叔是個什麼想法啊?!
長歌覺着該試探一下自己對四叔是個什麼想法。
於是,戰戰兢兢地,她朝她的四叔伸出了手去。
————————
四叔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長歌同學有一顆躁動滴心滅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