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聲令下,就有三五個藍衣勁裝的男人闖了進來,不由分說就直逼長歌而來。老者也是帶了自己的心腹的。
這房間本就不大,自然經不起訓練有素的護衛幾下折騰。瞬間地,他們就來到了長歌身前,猛招向她襲來,似乎一掌就要拍死她。
“住手!”
“沒有主公的命令,誰敢放肆!”
“主公,是長……”
接下去的聲音,長歌就聽不見了。她爲了避過撲面而來的掌風,整個身子就下意識往窗外一側。這個時候,她雙臂卻驟然一痛,是有人襲上了她的臂。太痛了!長歌本能鬆手。下一瞬,她只覺身子一輕又一眩暈,接着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同湖面劇烈撞擊……
“啪——”的一聲悶響,她掉進了湍急的河水裡頭。
“主公!”忠心的護衛一把攔住了欲入水的白袍男人,“主公入不得水,讓屬下來。”護衛的聲音落下,也不待他的主公答應,便身子敏捷一躍,“撲騰”一聲跳入了水中。
白袍男子立在窗邊,他搭上窗沿的手緩緩落下,改爲揹負在身後。他的身體是緊繃的,方纔的千鈞一髮之際,他是真的就要不管不顧跳入水中。可理智終究戰勝了情感,他不善水,這個時候入水,非但救不了人,反而會將自己置於尷尬的險地。
也就這麼片刻的功夫,白袍男人徹底冷靜下來。他清俊的臉上一派冰寒,與往日在人前的溫潤模樣大相徑庭。
風越來越大了,江水被風捲得愈發湍急。可那兩人的入水處,卻沒有一絲破開來的跡象。
隨着時間的推移,白袍男人的面色更加可怕。
時間好似被無限制拉長,不安的又豈止是一人的心。
白袍男人身後,那老者的聲音有些試探的尷尬,“王爺,可還要再接着詳談?”
老者的聲音落下,房間內又歸於死寂。雖然有一句話打破沉默,可還不如不打破呢,無人迴應的沉寂叫老者的心更加不安。他的藍衣護衛早已被“請”了出去,此刻,有黑衣守衛將外頭團團圍住,他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月光如洗,照得白袍男人的背影清俊逼人。可看在老者眼中,面前那個幾步之遙外的男人,卻狠戾得可怕。他確實可以是清俊而溫潤的。可那些東西都只是處於表層,它們是爲了掩蓋這男人更深層次的狠戾而存在的。
老者突然後悔起來,若不是自己的貪念,又豈會被這男人拿住把柄,如今各種威脅。現在卻是說什麼也遲了,他進退維谷,只能任人牽着鼻子走。
又擡頭望了男人的背影一眼,老者的眼突然猛地睜大,看着如此一反常態,冷峻非凡的男人,這老者心中突然就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若是、若是方纔那姑娘救不回來,有許多人怕是要替她償命了。
一時間,老者身上冷汗如雨下。
終於,水面“嘩啦——”一聲破空響,人……救回來了?
長歌意識模糊,想睡不能睡,又冷又熱,難受極了。
她感覺自己被輕柔地放在牀上,有層層的被子將她裹縛。可是,她還是不能睡,因爲有人在她耳邊吵着哇啦哇啦說話。
“王爺,此女留不得!”
無人迴應。
“王爺,女色誤事。若王爺喜愛這樣的女子,本王……我……我家中有愛女三人,可送來供王爺……”
“陵王叔把我想做成什麼人了?”
“……”
“王叔請回吧。”
“……那我們的計劃?”
半響沉默。
“計劃不變。”
長歌徹底陷入昏睡中。
中間,長歌又朦朦朧朧醒過幾次,她渴死了,要水喝。可饒是再如何聲嘶力竭,終是一點聲音也沒能發出。
有一點燈照亮長歌朦朧的眼。模模糊糊裡,她好似看見一個人長身立於她的牀前,居高臨下將她看着。她努力想要看清那人的臉,終是不能夠。
“吱呀”一聲門響,有人推門進來。
“主公,藥煎好了。”是一把溫柔的女聲。
長歌覺着這女人的聲音聽在耳中有些耳熟,倒像是、倒像是四叔府上的那個蓮兒。
沒有迴應。
那一把疑似蓮兒的女聲又進了幾分,“主公,這藥喝下去,小姐便不會記得今日之事。”
就有一把男聲淡淡“嗯”了一聲。
長歌的小心肝兒就下意識顫了一顫,只因這一聲“嗯”,真是嗯得纏綿悱惻,別樣多情啊!
長歌真想看一看這個讓她小心肝兒顫顫抖動的男人的真容,可惜,她太累了,她又睡了過去。
蓮兒就要上前給昏睡的長歌喂藥。
“藥放下,你出去。”
“主公?”蓮兒詫異擡眸,她看見主公瞬也不瞬注視着牀上的女孩兒。光影打在主公的臉上,明明滅滅間,主公臉上寫着的是……憐惜?
蓮兒一時間心神大震。
主公頭也不回地一擺手,是驅趕之意。
可不知爲何,蓮兒心中卻突地涌起了一股難以壓制的情緒。人若總是壓抑自己的情緒,終有一天,那沖天的情緒會掙脫理智的束縛,做出難計後果的事。
此刻,蓮兒的話已是不經大腦了,“主公,她雖於主公大計有益。可蓮兒始終覺得,留她在主公身邊,太過冒險,還請主公三思!”
主公轉過臉來,於光影下,淡淡看她一眼。
只一眼,卻已讓蓮兒寒了身體。
蓮兒當下跪倒,“是蓮兒逾矩了。”
“出去。”
“……是。”
蓮兒想,我到頭來也只得到了這樣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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