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曾經嫌棄的堅持的,在所愛的人面前,都是可以妥協的。
長歌在他腦門上塗滿了自己的口水。她又撕開自己的裡衣,儘量拿乾淨的布料替他包紮傷口。
蘇行未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長歌抱着蘇行的身子,在火光的映襯下,愣愣發了一會兒呆。
然後,她就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萬一、萬一待會兒他發燒了怎麼辦?
受重傷之人最忌諱的便是發燒,尤其是像他這樣的嚴重外傷,更何況……他、他還泡了那麼久冰冷的湖水!
長歌越想越害怕,整顆心都要自胸膛裡蹦出來!
可惜,蹦出來也救不了蘇行!
長歌強逼自己安靜下來,怎麼辦?怎麼辦?她要怎麼樣才能救他?!
對了!
長歌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她要替他擦身!使勁使勁替他擦身,擦熱他的全身!
兩人的衣服都已被火烤乾,長歌卻不敢用他的衣服來擦,她怕弄壞了衣服,他醒來就沒的穿了。
長歌就解下了自己的外衫。
火光跳耀,在洞穴的山壁上留下幽幽的影。磷石的火畢竟不同,那幽幽的光亮看得人心裡直髮憷。
長歌卻絲毫留意不到這些。
長歌正奮力地哼哧哼哧替他擦着身。
長歌全神貫注,眼裡心中只他的安危,倒沒心思去欣賞他誘惑人的身材了。
長歌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蘇行通體發熱,卻不是高燒的可怕熱度。
長歌拿臉貼貼他的胸膛,他身上也起了薄薄的一陣汗。
長歌長長呼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她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接下來是摟着蘇行好好睡一覺。
長歌不能知曉這洞穴的深處有什麼;也不知會不會突然就有可怕的猛獸自那水池子裡躍出來,一口把他們吃掉;她更不會知曉,迎接他們的是哪一條前路。
長歌替蘇行細細穿好了衣,又將自己的外衫盡數蓋在了他的身上。然後,她抱着他,小心翼翼着他額頭上的傷口,就這麼挨着挨着,睡着了。
長歌筋疲力盡,陷入了混沌的夢。
長歌的夢裡有刀光劍影,更有風雪城牆。無數的人臉在她面前閃過,他們或喜樂,或悲愴,或只是一張可怕的僵硬的死人臉。
長歌夢裡的畫面在一處雪白與鮮紅裡定格,那是濺落在初雪上的溫熱鮮血。
長歌被嚇醒了!她直覺以爲那是蘇行的血!在冰冷的湖底,蘇行額頭鮮血滿溢的樣子嚇壞了她。
長歌急吼吼地睜開了眼睛,對上的是一雙……帶笑的眼。
“你醒了!?”長歌是吼出來的,可發出的聲音卻如小動物似的嗚嗚咽咽。長歌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害怕自己在做夢。她就猴急猴急地去*的臉,他的胸,他的手臂……他全身上下可以摸到的地方。
還好,他是真實的,他的體溫正常,沒有發燒或者是可怕的冰冷跡象。
“摸夠了?”某人懶洋洋的聲音響在長歌的耳邊,除了一貫的調笑,他的聲音裡好似還帶了些旁的東西。可惜,惱羞成怒的長歌沒有注意到。
長歌爲何會惱羞成怒呢?
因爲這人出聲的時候,長歌的小手正摸在他的……關鍵部位。
長歌氣急,腦子回魂後便反應過來他是在戲弄她!他可能早醒了,就是不讓她知道想讓她擔心!
長歌多擔心啊,擔心得都瘦了。
長歌要打他,可對上躺在地上的他的那一雙黑沉沉的眼,她就打不下去了。
她怎麼忍心打他?
她怎麼捨得打他呢?
“你就會欺負我……”她的聲音嬌嬌的,眼淚吧嗒吧嗒掉。
幽閉的洞穴內,分不清白天與黑夜,只那幽幽的磷火照亮了眼前的一雙男女。
長歌耷拉着腦袋,長髮自她肩上垂下,是一種無言的脆弱。
她跪坐在男人的身邊,緊着了一件單薄中衣的小身子瑟瑟發着抖,也不知是因了寒冷,還是其他。
長歌知道,她是後怕。她一直一直都在後怕。
小長歌無聲的嗚咽委實叫人心疼。
心疼的男人就坐起,將小長歌單薄的身子擁進了懷中。她確實是小長歌,她看起來那麼小,無論是身體,還是年齡。
長歌在男人溫暖的胸膛裡嗚咽,嗚咽聲越來越大,終於,長歌“哇——”一聲大哭出來。
真的真的好害怕!她怕死了!他怎麼可以讓她這麼害怕?!
“對不起。”彷彿心有靈犀似的,他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
長歌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看他,她還打着嗝呢,可她卻突然覺得,眼前的他給她一種很奇怪很……很微妙的感覺。
臉上一熱又一癢,是他在替她拭淚,用他的手指。他的手指有微微的粗糙,弄得長歌有點眼。
他的長髮散了,就那麼懶懶披在身後;他衣衫不整,在幽亮火光下,現出了一種頹然的美。他朝長歌笑,笑得長歌小心肝兒一顫一顫的。
長歌看着他,看得一愣一愣的。
長歌只覺面前一團陰影壓過來,是他俯身過來,靠近她,然後,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這樣的場景,長歌莫名覺得熟悉。她心慌慌的。長歌就偏過頭去,不敢再看他。
岩石的洞*上投下了兩人的影。
他的高大,她的嬌小,她被他抱在懷裡,他們彼此相連相依又互相獨立。長歌看得有趣,一時不察,竟讓這人鑽了空子去。
“你這個登徒子!老不休!傷還沒好就做壞事!”長歌跳腳,因她突然發現他在摸她的胸,還、還把大手伸進了她貼身的裡衣裡。
他的手指溫熱,可同她胸前的肌膚比起,還是要涼得多。
對於長歌的質問,蘇行不發一言,他只是堅定地執行自己的動作——要摸長歌的胸胸!
長歌要哭了!
這人簡直不要太可怕!
可除了按住他的大手外,她沒有一點辦法。長歌甚至不敢花大了力氣去掙,她怕、怕一個不當心弄痛了他額上的傷口。
長歌你真是隻軟包子!
軟包子長歌鼓起了一張包子臉恨恨瞪他,可當觸及到男人的視線時,她震驚了。
他看她的眼神,像是要一口把她吞了!
這人、這人是狼變了嗎?
簡直不要太可怕!!
長歌不敢動了,怕自己一個動作就刺激了他。
然後!他、他、他就得寸進尺了!
長歌清楚到感覺到,他微涼的大手破開她的衣衫,直直入到她皮膚的表層。那樣驚,那樣涼,那樣癢,又那樣得……叫人心悸。
火光照亮了長歌的臉,長歌的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是因了害羞,還是其他。她的眼睛溼漉漉的,眼裡全是他。
蘇行的大手在長歌的胸前遊走,然後,他握住了什麼。
長歌一驚,差點跳起來。
他手上用了用力,長歌覺着自己要暈倒了。
長歌怯怯擡頭,怯怯對上了他的眼,他的眼睛……更加嚇人了。
長歌吶吶,說不出話來。
終於,他放棄了對她的蹂躪,他的大手自她胸口處伸出。他的大手重回空氣當中。可這並不能叫長歌鬆出一口氣,長歌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長歌看見,他的大手順帶着就牽出了……一塊玉。
那玉佩通體碧綠,在火光下閃着瑩瑩的光。玉上有字,那兩個字在幽暗的光亮下,顯得觸目驚心。
男人的指腹摩挲着玉佩,用長歌無比熟悉的動作。
那樣的動作叫她心驚。
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也變了一些,但有一樣是貫穿始終的,那就是——他要吃了她。
嚶嚶嚶嚶嚶……
突地,長歌小心肝兒一顫,她腦中突地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她迫不及待去看他的眼,對上的是他兇狠的眼。
他爲麼要對她這麼兇?
她剛剛還救了他的說……
縱然如此,長歌是沒底氣的,因了某事,長歌沒底氣,只敢小聲嘰咕嘰咕。
“你的膽子倒是肥了。我的長歌,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
那一刻,長歌聽見自己腦子裡“嘎嘣——”一聲響,好似有哪兩根筋……搭錯了。
“你……”長歌覺得口乾舌燥,連他佔她便宜都顧不上了。她只瞪大了烏黑黑的眼珠子,錯也不錯將面前的男人望着。
面前的男人將剔透的玉佩舉到眼前,對着它,他凝神半響,而後,擡眼看長歌:“也就這東西被你保存完好了。我的長歌,在你心中,我當真連這一塊死物都不如?”
不正常!
簡直太不正常!
長歌的口水吞得更猛烈了,“你、你、你、你、你在說、說什麼?”
他的身子就靠了過來。
必須要強調,此刻,長歌是衣衫不整僅着了一件小裡衣的。再加上方纔他大手那一番不規矩的翻攪,長歌、長歌覺着自己在他面前,是、是半透明的了。
“我在說什麼,我的長歌又豈會不知?”他的呼吸已經噴在她臉上了好可怕!!
他一口一個“我的長歌”,聽得長歌的小心肝兒委實顫顫晃個不停。直覺告訴她,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這個可怕的事情可能會間接引發出他的獸性。
他要吃了她!
嚶嚶嚶嚶嚶他的樣子好可怕長歌要逃走!
長歌逃不走了,長歌被蘇行精準地攫住了嘴脣。他親吻她,撕咬她,動作都是惡狠狠的。
長歌哭,嗚嗚叫,小手胡亂打他,卻反引得他更瘋狂的對待。
她被他按倒在地上了腫麼破?!
呼——他終於放開她的嘴脣了。可是!幹嘛又來親她的脖子?!!脖子是她的敏感地帶啊嗚嗚嗚嗚!
長歌小手揮揮,本來可以一巴掌拍上他的腦門的,可是,怕傷到他,她、她就心疼了,不捨得拍他了。於是,他就愈發有恃無恐了。
長歌感到背部傳來尖銳的痛,是他猛地就將她推按去了冷硬的洞*上。
他緊緊鎖住她的眼,他噴薄而出的氣息是灼熱的,有慾望,更有壓抑的怒。
他在生氣,很生氣很生氣。他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吞吐:“痛?” Wωω¸тт kān¸C 〇
長歌點頭。
蘇行:“我就是要讓你痛。”
長歌:“……”
蘇行:“讓你記住這個痛,看你日後還敢不敢自作主張。”
長歌:“?”
蘇行:“自作主張地,裝作不認識我。”
長歌:“!!!!”
他都想起來了?
他的記憶都恢復了?
簡直不要太可怕!!
可是,撞了一下頭就可以恢復記憶?
估計學醫的老人家們聽到之後都要撞牆了。
可是,他真的真的恢復記憶了嗎?
看着他幽幽的眸子,長歌覺着像。可她又萬分不敢開口確認,畢竟、畢竟是她理虧。他失憶了她沒事,她、她一直裝作和他沒關係來的。
這麼想來,長歌愈發心虛,只怯怯的,小媳婦似的將他看着。
他在已指腹摩挲着她的脣瓣。
嚶嚶嚶嚶嚶嘴脣好痛!好像被他磨破皮了!可是一點都不敢喊痛啊腫麼破?!
嚶嚶嚶嚶嚶長歌是史上最悲催的娃!
他幽幽望她一瞬,就又、又俯下身親她了。她的嘴巴一定被他親腫了!
而且,他的動作有越來越往下,越來越熱烈的趨勢……
這樣怎麼可以!!!
長歌小手推他。可是,他無動於衷。
親吻的間隙裡,長歌聽見他含糊道:“既然如此,便將你變作我的人,看你還往哪兒逃去。”
長歌:“!!!”
長歌嚇死了!
雖則在午夜夢迴時,她也曾偶有幾次夢見同面前這人被、被浪翻紅。可是!這裡是野外啊這裡是山洞啊她不要*啊嚶嚶嚶嚶嚶……
長歌的身體被蘇行完完全全禁錮。彼此相貼,俱感受到了對方肌膚的溫度。
簡直不要太羞人!
好想捂臉遁啊可惜遁不掉。
長歌不能動彈,反抗更是無能,她便只剩了哭泣這一個傲嬌的武器。
嚶嚶嚶嚶不曉得到了這個時候在他面前哭還管不管用?!
事實證明,男人對於愛哭的女人是沒有抵抗力的。長歌的嗚嗚哭聲還真成功阻止了蘇行侵犯的動作。但他的身體仍舊抵着她,他埋首在她裸露的肩頭,一下一下啃噬她的肌膚。
長歌要哭了。
“對不起我錯了……”帶了哭腔的聲音。
蘇行:“嗯。”
長歌:“對不起我真錯了嗚嗚……”
蘇行:“嗯……”
長歌:“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嘛?!”
蘇行這才願意擡起他尊貴的頭顱,“我要你。”
長歌:“你這個流氓!”
長歌就被流氓親得說不出話來了。
此刻,幽亮火光照射下,長歌香肩大露,全身上下都是一副被蹂躪過的可憐模樣。長歌眼裡恨恨,恨恨瞪着面前這個巴住她不放的男人。這個男人簡直不要太可惡!
可惜,她眼裡水汪汪的,有點點媚色涌現出來,那樣惡狠狠的瞪視,反倒像是撒嬌。
蘇行吻上長歌的眼,用低沉性感又沙啞的聲音問她:“什麼感覺?”
長歌:“啊呸!你這個老流氓!”
蘇行:“看來力氣還有不少。我們繼續。”
長歌哇啦哇啦叫。
可任憑她如何哇啦哇啦,她仍舊是被他抱着,被他壓倒在了地上。她的身下是她自己的衣,不至於綿軟,倒也不痛。
長歌謹慎將他望着,“我告訴你,你別亂來啊,你要是亂來,我就、我就……”
在她身體上方的男人涼涼將她看着,“你當如何?”
長歌就萎靡了。
他到底未對她獸性大發,只是抱着她在地上躺下。她的背貼住他溫熱的胸膛,兩人的心跳都是跳得飛快,卻誰也沒有打破洞穴內的沉默。
長歌可以感受到,他呼吸粗重,他的鐵臂圈得她好緊好緊,這恍惚間讓長歌覺得,自己是他的失而復得的寶貝。
“何時來的陳國?”半響,他問出了這麼一句。
長歌心生警惕,就保守得說了一個數字。
蘇行又問:“此行目的當真只爲你的幼弟?”
長歌:“哎呀你別抱我那麼緊我要不能呼吸啦!”
蘇行:“嗯。”
嗯是嗯了,可他手臂的力道卻是不收反緊。
長歌就去掰他的手。
蘇行:“別動,我這會兒氣血上涌。”
長歌:“……”
蘇行持續氣息上涌中。
終於,長歌憋不住了,顫巍巍問出了一句話:“你,都,想起來,了?”
此話一出,彷彿連周遭的空氣都靜止了。
然後,在靜止的空氣裡,長歌聽見了他的回答,“嗯。”
果然是這個樣子的!
那麼,接下來他不是會欺負得她很慘!!
簡直不要太可怕!
長歌又要哭了~~o(>__<)o~~
“能、能打個商量不?”
“不能。”
“那、那能緩期執行不?”
“看你的表現。”
長歌一翻身,像八爪魚似的抱住了他。
磷石的火光旺盛,清晰地照亮了坐在地上的長歌的臉。
長歌的臉埋在膝蓋上,她在怔怔發着呆。某一個瞬間,長歌突然擡頭,面對着洞穴的某個方向,她斟酌又小心翼翼開口問:“你真的……都想起來了?”
被問話的男人立在火光不甚明亮的角度裡,他雙臂一抱,往牆上一靠,臉一側,看長歌,“你希望得到我怎樣的迴應?”
長歌就露出了一副表情。
蘇行:“你怎麼這副表情?”
長歌:“我的噴嚏好久纔打出來。那樣的感覺你能懂我嗎”
蘇行:“……”
長歌突然站起來,氣勢洶洶去到他的身邊。她立定,自下而上將他看着:“是還是不是?給個準話。”
蘇行居高臨下看長歌,他額頭上的傷口微微滲出一點血水來,染紅了包紮的衣料。他看長歌半響,薄脣輕啓,用一把清貴逼人的聲音說話:“是。”
長歌只覺心中的某一處,有一堵堅硬的石牆,崩塌了。她吸吸鼻子,又問:“那你對我啥反應?”
蘇行莫測看長歌:“生理反應。”
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