鋥亮的太陽升起,不帶一絲的溫暖,寒風呼嘯着,捲起了地面堆積的雪花,如刀子似的風劃過臉龐,傳來陣陣的刺痛,幸虧林宏已經準備好了墨鏡,遮擋住了地面折射而來晃眼的白光,如果忘記戴墨鏡,會被積雪反光刺痛眼睛,甚至暫時失明,醫學上把這種現象叫做“雪盲症”,導致大量的事故頻發。
林宏帶着墨鏡穿着一身來自廢墟之中保存完好的衣櫃裡的拉風黑色風衣,騎着墨綠色的低沉嘶吼的摩托,嘟嘟的噴着黑色的尾氣,後面還跟着一隻怎麼看怎麼二逼的哈士奇,一人一狗就在雪地裡奔馳着,在三天前的那場屍潮攻擊之下,成功突圍的人羣並沒有獲得片刻安寧,反而是被瘋狂的喪屍窮追不捨,哪怕是被風雪掩埋了大量的痕跡,那清晰散亂的如同無數條長龍奔騰而過的足跡以及染滿的暗紅色血跡和仍然帶着些許碎肉的骨架和殘屍,無不昭示着當初慘烈的大逃亡的場景。
“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能活下來。”林宏嘆了口氣,歸根到底還是陳大炮的優柔寡斷和錯誤的執着導致最爲慘烈的結果,否則按照林宏當時的提議,林宏也不用遭罪,險些就下去見孟婆了,旺財嗷嗚一聲,打了個響鼻,哈哈的吐着舌頭,一臉迷茫的瞅着林宏,不知道林宏複雜的面部表情到底是在緬懷什麼,興奮的在雪地裡打滾,玩的不亦樂乎。
旺財在進化體中是屬於一個異類,從當初林宏發現它的時候,就感覺到它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喪屍犬,殘留有大量的智慧和生前的本恩能夠,是獨一無二的,莫非是此狗生前太二逼的原因,所以連t病毒都不能抹殺它的意志?這些當然不是值得追究的事情,現在旺財進入了t3階段,身體完全變成了正常的哈士奇模樣。雖然很二,但是依然萌點十足,就算是跟正常的人相處,只要在林宏的可以控制之下。它也不會主動襲擊人類的,可以說林宏可以放心的把旺財帶在身邊了。
路上趕了一天一夜,從芒芒刺眼的白光過渡到了漫天不見烏雲星斗的黑夜,夜間的溫度更是低到了零點,溫度驟降,林宏隨身攜帶的幾瓶水壺裡的純淨水全都凍成了冰疙瘩,饒是以林宏強盛的血氣,依然是被凍的雙耳通紅,最終摩托車非常不給力的罷工了,檢查一下油表也已經跌倒了最低點。是該休息一下了,舉目望去,附近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民營加油站,醒目廣告牌無精打采的隨風搖晃着,寂靜的夜。漆黑的天,沉悶的讓人發瘋的環境僅僅只有幾聲此起彼伏的喪屍怪叫聲交織在一起,聽上去讓人毛骨悚然。
沒有地圖,連指南針都沒有,林宏鬱悶的發現沒了龍芯一號給自己指路提供便利,林宏就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轉,看來還是過多的依賴於高科技了。這樣的獨行俠的孤獨生活彷彿整個天地間除了喪屍之外,只剩下林宏一個人類了,這種孤獨的感覺讓人抓狂的想要自殺,隨隨便便換了一個人,在滿是冰雪的低溫世界裡尋找食物並且頑強的生存下來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但是林宏倒並不擔心自身的生存問題。
有泥巴分身在。林宏也可以就地找一隻倒黴的屍兄,擰斷脖子之後吞噬掉能量來維持自身的生命,至於飲水更是簡單了,隨手抓一把雪水就輕鬆的搞定,只是如此一來苦了自己的消化系統。
林宏胡思亂想着緩緩停下摩托車。支好支架卻並不熄火,雪亮的車燈直直的照射着整間加油站,他把隨手撿到的兩把黑亮的軍用匕首從跨鬥裡抽了出來,從揹包裡摸出一把強光手電,開始小心翼翼的搜索起眼前的加油站。
加油站前擠着七八輛撞毀的大小卡車,一輛黑色的普桑夾在中間就像個漢堡包中的可憐肉餅,這裡似乎並沒有喪屍的存在,不但空氣很新鮮,也聽不到喪屍那種慣有的“嗚嗚”低吼聲。
但林宏把手電照向中間那輛夾心“普桑”,但一堆倒在車門外的鬆散枯骨立刻讓他打消了任何幻想,這輛車已經被人搜索過了,白骨明顯是被人撬開車門時摔散的,頭骨滾到大貨的車襠下面就是最好的證據。
幾輛大貨車的車門也通通都是敞開的,這讓林宏對它們再沒有半點留戀,那些驚慌失措逃亡的倖存者們把這裡能夠利用的一切物品全都搜了個遍,甚至連把轉椅也沒能留下,林宏只希望那些人對地圖沒什麼興趣,就算剩下的只是幾頁紙也是好的!
“嘩啦~”
藍色的玻璃從鋁合金門框上傾瀉下來,在詭靜的加油站裡響的無比突兀和刺耳,林宏鬱悶的看着自己只是輕輕用力的左手,只好踩着一地的碎玻璃緩緩走進加油站的辦公室。
果不其然,被掃蕩過後的場景全天下絕無二致,空蕩蕩的除了滿地黃沙和紙屑之外,連半根圓珠筆都沒給林宏留下,看天花板上**在外的兩根電線,估計連上面的吊扇都被暴力拆卸走了。
日你先人啊!那裡來的閒的蛋疼的倖存者們,把風扇都拆走了,那玩意能吃麼?!這是什麼節奏啊?
加油站內的便利店裡可憐的只剩下承重牆了,貨架紛亂的跌倒在地,地上滿都是塑料袋和食品包裝袋,各種潤滑油和清潔劑因爲踩踏而被弄得滿地都是,硬生生的被凍成了冰碴,空氣中散發着一種非常怪異的刺鼻味道,手電筒強光繞了一圈,在林宏的感知中,附近看不到一隻進化體喪屍,林宏肚子咕咕的餓得咕咕亂叫着,食量過大有時候也不是好事,林宏算是受罪了,鬱悶的推門而出。
然後又繞回了大貨車前,噹噹的敲着貨車的油箱,空蕩的迴音透露着無奈,哈士奇無聊的打了個響鼻,懶洋洋的甩着尾巴,伸了個懶腰,眯眨眼睛似乎在嘲笑它的主人,林宏滿腦門黑線的鬱悶不已,恨恨的甩了一腳過去,把油箱踹成了餡餅,整個給凹陷下去了。
沒辦法,晚上總是要生火的,總是找不到汽油也沒辦法,這荒廢了不知道多久的加油機不聽使喚,聳拉着腦袋吐不出半點兒油,林宏嘆了口氣,沒辦法只能磨刀霍霍榨乾最後一點兒摩托車的利用價值了,最後一點兒汽油被倒了出來,澆在了林宏蠻力拆卸掉的木門和附近的乾草上,打火機一點就着,前期冒出不少的黑煙,嗆的人眼淚直冒,隨後在林宏不斷的添柴之下,馬上變成了明黃色的火焰,劈啪作響。
“咕~”
正在伸手烤火的林宏肚子裡傳來一聲飢餓的響聲,他摸摸自己的揹包裡僅存的一丁點兒凍的已經如同鐵板一樣堅不可摧的臘肉和一些包裝的巧克力,還有一些鹹的舌頭髮麻的鹹菜,那是準備用來補充鹽分的,不能隨便解決掉,猶豫的看了一會兒臘肉塊,搖搖頭還是放棄了馬上解決的衝動。
“我去,太特麼簡陋了,真是佩服貝爺的荒野求生,不知道貝爺現在是不是活的依然很瀟灑……畢竟他老人家可是號稱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林宏喃喃自語,邪惡的猜測了一會兒,隨後搓搓雙手從火堆旁站了起來,從地上拿起一瓶已經被火烤的溫熱的礦泉水灌了一口,
沒有簡易的防風帳篷,林宏把摩托車拖了過來,加上其他的廢門板擋在了門前,遮擋住外面的寒風,構成了一個較爲溫暖的密室,除了空蕩蕩的失去玻璃的窗戶倒灌着冷風之外,其他的一切都還說的過去,看來今晚只能在火堆旁將就一晚上了,噼裡啪啦作響的柴火爆裂聲伴隨着窗外的嗚嗚風雪聲,以及若有若無的讓人毛骨悚然的屍兄們發.春似的吼叫聲,讓人聽了就是渾身汗毛直立,雞皮疙瘩亂起,林宏感覺就是煩悶的睡不着,好歹有一些睏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要入睡的時候,旺財忽然嗷嗚的起身,汪汪的亂叫起來,一下子就把林宏從夢鄉拉了出來。
“嗷嗚……嗚嗚嗚……”
旺財興奮的嗷嗷怪叫,展示自己剛剛學會的外語,狼嚎聲一聲比一聲嘹亮高昂,激動的搖着尾巴,擡起頭來盯着林宏,一雙透亮的狗眼囧囧有神,怎麼看怎麼二,林宏問道:“你的意思是,發現了活人?”
“汪汪!”
旺財興奮的汪汪亂叫,表示林宏說的完全正確,一個勁的搖着尾巴,迫不及待的率先衝了出去,林宏提起防身的軍用黑色匕首,也隨後跟了出去,很快旺財停下了腳步,朝着前方黑乎乎的一片陡坡汪汪亂叫,林宏眯起眼睛,擡起了手電筒,手裡的強光手電胡亂的往陡坡下方照去,但一個白影卻立刻滑入他的眼簾,林宏頓住腳步,疑惑的往斷崖邊又走了兩步,他把手電調成遠射模式,霎那,一輛傾翻的墨綠色的改裝車就出現在了山下。
那輛車的車後標誌貼着大紅色的林府標誌!
這是林府的車?!自己人?
“啊——救命啊!”車內顯然還有活人,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包含着濃濃的驚慌和恐懼,在車外徘徊者七八隻衣衫褸襤,渾身腐爛的喪屍,正興奮的繞着車輛來回轉悠,瘋狂的企圖順着破碎的車窗爬進去,裡面女生的驚叫聲更是響徹雲端。
林宏心頭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妙,急忙往陡坡下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