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師伯!”
“衛前輩!”
林琪琛扶住衛子玉。
祝小山忙一點指,一道不屬於修者的氣機,注入衛子玉體內,讓她本來迷頓不清的神志,慢慢穩定了下來。
溪湘汀瀾則是輸入一道元氣探查衛子玉周身脈絡;
少頃,他輕嘆一聲,原來衛子玉的經脈,在高壓之下抵抗經年,已然被擠壓萎縮得不成樣子,此時就是再多靈丹妙藥,也虛不受補,卻是要溫和休養一陣,用好丹靈藥慢慢康復了!
“師弟,你把我和其它弟子一起收入方圓磬中休息吧……後程,師姐怕是幫不上忙了,只是其它弟子所在,我卻有數,就在那邊十餘土嶺之隔……”
說完這些話,衛子玉再無力開口。
溪湘汀瀾將衛子玉身上的陰陽小洞天法寶一枚玉墜打開,引出了十餘弟子,個個精神尚好,卻是直如木樁!一身經脈早已彌合一處,回商樑至少也要幾十上百年苦修,才能復原了!
萬幸性命還在,此間殘則無數,收穫也是不小。
隨着,衛子玉與這些弟子被納入方圓罄,溪湘汀瀾帶着兩個小子,便開始了做救命恩人的行程。
好在,左界失陷諸人,進入之地尚淺,在地王城重威下無法脫身,卻仍能苦苦支撐。溪湘汀瀾師徒二人又俱有絕招,兼之配合絕妙,雖有小小波折,一批批的九宗弟子,還是順利的被收進溪湘汀瀾“腰包”;
等到三人悄然出了且遊範圍,迴歸不了界,半年已經過去!
溪湘汀瀾囑咐兩小子,將龜甲和一應手段掩藏好了,便帶着他們回到當初九宗道祖匯合之地所在的山前。
不想,此地因是溪湘汀瀾與林琪琛的失蹤,早成了九大宗駐地,各宗弟子不下千人,頗有會師決戰的意思!
溪湘汀瀾現出身形,神情鎮定喊了聲:“各宗老傢伙,過來領人!”
“撲愣愣”一連飛出十餘道祖,朱由、遏聖更在其中。
九大宗駐地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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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湘汀瀾帶着兩小輩,神態疲倦的婉拒了其它幾宗道祖們的相詢。衆道祖也看出三人消耗極大,也不相擾。溪湘汀瀾當下通知朱由、遏聖帶本宗弟子一同回宗,打算好好閉關恢復元氣。
商樑聖宗一走,九大宗救援決戰之事,便偃旗息鼓,紛紛返程。
至於失陷與被救的具體經過,各宗回山自行盤問弟子就是。
不多時,朱由和遏聖護着溪湘汀瀾三人,回到大商樑大殿,溪湘汀瀾將衛子玉與衆弟子小心放出。
“師妹到底如何了?”殿門口傳來了留守商樑的蘇梓奉的關切之聲。
見此情形,四位道祖當即擼胳膊挽袖子,利落的爲衆弟子檢查調理起來。
就是溪湘汀瀾也不顧疲累,爲衛子玉繼續疏導了一次脈絡,剩下的由另三位道祖接手。
祝小山早被林琪琛又召來安閒清好好安置,他就跑到東臨、秦柏榕、張善三個師兄身邊。
東臨淡泊高遠的模樣已經蕩然無存,一片慘淡之色,看着小師弟不由自我解嘲道:“這回看夠了山石,一時半會不想再瞧了……”
秦柏榕卻道:“此回進去,能活着出來就將有大進展!裡面的法則之息,受用不淺。不過還要參考一下林師弟的陰則,對比之下必有突破!張師弟,你感覺如何?”
張善輕喟道:“死裡逃生,感悟良多……對我影響……很大……”
接着溪湘汀瀾其它弟子與宗內許多天境弟子,都趕過來探望被解救回來的師兄弟。
除衛子玉外的從且遊城邊回來的弟子,由幾大道祖各施手段緩解傷情之後,在溪湘汀瀾一聲令下,被移到宗主峰西側的第三與第四偏殿,在每人身邊各安排幾位同階道尊師兄弟,爲他們一個時辰一次梳理脈絡,對縮短這些被困弟子的修爲恢復時間,是有極大益處的。
林琪琛跟在終蓋天身後幫忙,不覺就到了晚上。
祝小山賴在林琪琛靜室之內,非要一起住。林琪琛也由他,只是上**躺下,祝小山悄聲問林琪琛道:“玄冥苦海,哪天咱們就去吧!”
林琪琛騰的坐了起來,瞪着祝小山道:“且遊我們也只能過寶山而不入,玄冥苦海去了不也白搭!”
祝小山側趴在枕頭上搖手,“我哪想到半路會殺出一個這麼強大的且遊城!
玄冥苦海肯定比不上且遊就是了!”
林琪琛道:“要不我和你去遙望之城,你不說也是大有來頭麼?”
“這不一樣!”祝小山直搖腦袋。
“有什麼不一樣?”
祝小山小聲道:“遙望之城,我估計是屬於祀王宗氏一族的,裡面的東西更適合宗氏小祀王去得,玄冥苦海與其所在大荒,才最可能有我祝氏的東西!”
林琪琛一驚!
“宗氏也有小祀王出世?”
祝小山一翻眼睛,“這我哪知道!不過,宗氏如果沒人去究古樓,從玄冥苦海回來,我是一定要去的!不要白不要,以宗氏陰陽大補我祝氏陰陽,未嘗不是一個絕佳主意!”
“遙望之城原來叫究古樓?”
“嗯!我們祝氏的是真日樓,真日樓是歷代既川神祖時期,我祝氏陰陽的中樞萌發之地,更是所有典籍藏書與傳承所在!
至於角山祭殿則是整個神域的意志與命運所繫。祭王與祀王入了祭殿,是要對整個神域與神祖負責的,便與本族本家沒太大關係。”
“原來是這樣”林琪琛點點頭,“回靖泉,咱們商量一下行程,把事情安置妥了便出發!”
祝小山瞬間躊躇滿志,“這次定要找到老祖宗的衣鉢!”
林琪琛躺了下來,突然又問道:“司南真說了,地王黎氏殞在且遊中央王城?”
祝小山重重應了一聲,又補充道:“黎地王應當是和重天王同殞的。”
林琪琛發出由衷讚歎道:“這個地王玩土石真到了出神入化之地,陰陽也照滅不誤,哪像我還要驗測一番,找幾個缺點……太強了……”
不成想,祝小山聽後“噗哧”樂了!接着就是抱着枕頭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哎!哎哎……笑什麼?”
“不……”祝小山又俯頭大笑,看樣子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了。
林琪琛氣悶的閉眼裝睡,再不言語,那邊祝小山總算收斂,只聽他說道:“咱們想得太相似了,司南同我說地王的時候,我也與林兄認爲一樣,結果司南跟吃了蒼蠅似的半天也不屑搭理我。
林兄?睡了?……那我就不說了!”
“多說幾句很累麼?”林琪琛閉目仰面朝天,咕噥一句。
“原來沒睡……
是這樣的,既川神祖身邊有十二大神司,除了師氏之外,最尊的五位,便是有祖封神號五大王尊;其中除了祭王、祀王之外,還有天王與地王,與他們同尊的還有一位兵王大司馬;
但神祖座下,歷代神司之首卻是‘師’。
地王出自黎氏,天王是重氏;兵王大司馬當然出自司馬氏。
地王司地,天王司天。兵王則統神域萬兵;
但天王、地王絕不是以他們應用的法則而得名,而是因爲他們有‘絕天地通’的神通而來,也可分稱爲‘絕天通’‘絕地通’!”
林琪琛轉臉奇怪道:“絕天通、絕地通?說仔細些……”
“簡單來說,天地萬事,其實都有一個完整的通路與循環,更有由低到高,由下至上的規律潛伏,才能最終互相依存而存在。
地王司地,這個‘地’,並不是表面的意思,更多的是與基礎、根基相彷彿。
舉例說,與修者關係最密切的各階進境,其實就是分受天王與地王轄制的情況之一。
任何事物由低到高,都可劃爲兩半;
低境界的一半便相當於地,受地王制約,永遠無提升向上的機會,便是無上且游來源;
高境界的一半相當於天,被天王制衡;
修煉更是如此;例如:地王只要願意,任何體質的修者,都將永遠無法修煉基礎功訣,這樣更談不上以後的大成就;屬於截斷根基之法;
天王出手,則任何人永遠被削奪提升的潛能或已獲得的高階實力,屬於蓋壓貶落之法;
天地二王之能相當可怖!甚至是凌駕大部分法則之上,爲極端蠻橫無視法則的所在,許多人認爲沒有道理,卻又無懈可擊。
也只有這二王,才能勝任既川神祖護王之責,與其同生共死!
既川神域分了上、中、下三界,其實就是既川天地二王,在最後那場神戰中,拼卻被敵王重創,臨死前合力的一擊,纔將原來既川神域中的俗世界和原生界,生生從神域本土打落下來,絕天地通而成!
因爲天地不通,所以下界人想要上界,纔有了渡劫的出現。而且劫難五花八門,其實都是在謀求被上界本源接納的過程。上界人想要下界,也有刑罰出現,也是絕天地通之後纔有的一種排斥之象。
當然,事過境遷,這些本來既定的東西,也有了各種取巧躲避或減弱的辦法,但無一不是一種短時的瞞天過海,長久不得。要是全盛的天地二王的合擊,決不會留有這種缺陷!
地王死前,以最後精華構生了無窮空間、星域,容納散下的兩大界,將它們隱藏保護在上界神域之下;其最根本原因僅是想保留下既川的根基不被覆滅;
所以地王戰死在不了界,且遊城也在下界,想想也不足爲奇了……”
“啊這樣?”林琪琛輕叫一聲,引來祝小山好奇眼光。
林琪琛喃喃道:“君神神域必然還是一個整體,不像既川神域一樣,被行了絕天地通;
怪不得當初,我入玄南上界,根本沒人發現,也沒什麼本源震動之流;想是我在初入甘泉村時,整個君神神域本源對我的感應,就出現過了。
只是有既川神域、方天神域這般的外神域所在,每時每刻,進入君神神域的外來修者也不少,本源感應外來者衆多。我的出現,就變成了蒼海一粟,無足輕重了……呵呵……竟然是這樣……害我當初提心吊膽,好不心驚!”
祝小山咋磨一下,不禁也笑了出來,“你這般推論,應是實情。且遊黎地王,是萬古大王,令人敬佩!”
“那麼說且遊城中很可能有地王神軀?”林琪琛雙眼驟亮;
祝小山停了停,轉述司南之意道:“沒有意外,且遊王城中,地王神軀當在!”
“看來,不了界遠不是表面這般平常,既然下界與原生界,是天地二王合力繁星一樣鎮撒下來的,而地王殞身在此,最後神能化生了二界所在無盡空間世界……不了界是下界與原生界共生的源頭,就是法則與陰陽,也和且遊甚至是這個地王脫不了干係……”
祝小山怔神半晌,很是贊同林琪琛的說法。
“林兄推測,八九不離十……司南還說最好囑咐溪湘師伯,不要將此事傳到上界,不然會引動皇尊來奪,能不能被他們得手是二話,但大戰肯定脫不過去,到時左界危矣!”
林琪琛馬上起身,埋怨道:“你怎麼不早說,我現在就去找我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