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 入川等人

羅飛羽直起身來,對着兩人笑道:“這一次,我精心準備的精騎,就可以派得上大用場。竇建德建都稱王,所倚仗的,也就是一支兩萬餘人的精騎。”

“總管的精騎,這是三萬?”沈落雁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問道。

羅飛羽點點頭道:“這是已經操練合格的精騎,還需要上戰場磨礪一番才行。還有兩萬仍在操練之中,大戰一起,也可以拉上去,以戰當練。”

五萬精騎!

沈落雁和徐世績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合不攏嘴。

瓦崗軍勢力最爲鼎盛之時,攻下興洛倉,那時全部兵力加起來,也就不過數萬人,能夠上戰場擔當主力的,也就不到四萬人。

李密和大龍頭翟讓鬧崩之後,瓦崗軍一分爲二,實力大減。李密的蒲山公營,也就只有精兵兩萬,新兵兩萬而已。

光是這五萬騎兵,就足夠江都軍傲視羣雄。如若再過個幾年,這批騎兵錘鍊爲精騎,再加上新操練的騎兵,完全足夠掃平天下了。

可是這還沒算上江都軍的水軍,以及步卒!

以如此雄厚兵力,卻讓天下豪雄以爲江都軍只是靠着嶺南宋家的支持,才能在南方掀起波瀾。

如今大戰將起,江都軍的雄厚實力,將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世人面前。

這一戰,勢將震動整個天下。

……

雖然積雪尚未融化,北風依舊強勁,但是春天的雷鳴,卻已在遙遠的天際,若隱若現。

瓦崗城大會諸將,足足持續了近十天,隨後巨舶在某天晨早,緩緩駛離停泊數日的碼頭,繼續往下。

羅飛羽站在船頭,與駐守瓦崗城的沈落雁等人作別。

只是當天夜裡,羅飛羽就悄然離船,戴上一張面具,化身爲一個疤臉大漢,趕往洛陽。

他在洛陽與獨孤鳳會和,如同一對普普通通的江湖俠侶,從洛陽出發,到長安城而不入,準備穿越秦嶺,進入川蜀。

從洛陽到關中,兩人還擔心被人識破身份,故而十分低調,悶頭趕路。現在入了山,山道上少有行人,反而顯得輕鬆許多。

兩人走的是褒斜道,山路棧道狹窄,再加上天寒地凍,大雪封山,就更是難行。

不過這都難不倒羅飛羽和獨孤鳳。

這一日,兩人已經走出褒斜道谷口,過了武休關驛站,再趕半天路,就剛好可到漢中歇下。

剛到武休關驛站,羅飛羽就眉頭一蹙,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扭頭看着獨孤鳳,見她也是眉頭微蹙,點點頭道:“看來有些不同尋常。”

“是。”獨孤鳳答道。“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吧。”

羅飛羽呵呵一笑:“那是當然。”

淡淡的血腥味,就是從武休關驛站裡傳出來的。越是靠近,這股血腥味也就越是濃郁。

驛站裡頭,傳來大笑聲,有人說道:“又有人來了,真妹子,該你去看看了。”

羅飛羽和獨孤鳳對視一眼,雖然兩人並未刻意展開功法,腳踏積雪的聲音,卻也甚是輕微,隔着這麼遠,驛站裡頭的人卻能聽得到,顯是修爲甚是不俗。

隔着甚遠,驛站裡響起銀鈴般的笑聲,那個真妹子跺腳嗔道:“好你個老嘆小弟,竟然毫不體恤我“媚娘子”金環真,反而差我出去幹活,真是豈有此理。”

“媚娘子”金環真?羅飛羽心裡一動,想了起來,這個金環真可不就是邪帝向雨田的四大弟子之一麼?那麼驛站裡頭的那個老嘆小弟,該當就是周老嘆。

他回頭看着獨孤鳳,微微搖頭輕聲道:“看來還是躲不過去。”

金環真咯咯嬌笑着,從驛站裡頭出來,對着羅飛羽和獨孤鳳兩人說道:“喲,這大冷天的,兩位從關中來,是想要躲過去什麼哩。”

獨孤鳳還沒認出此人來,不過已經至少羅飛羽認得,她也就不多說。

羅飛羽沉聲問道:“我二人只是急着趕路,想要繞過驛站罷了。”

“咦?你背的是繡春刀?”金環真目光落在羅飛羽背上,雙眼一縮,問道。

“有什麼問題嗎?”羅飛羽說道,“繡春刀已是江湖中人人手一把。”

金環真沒有吭聲,卻扭頭對着驛站裡頭喊道:“老嘆小弟,快出來看看。這個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獨孤鳳面色如常,心裡卻是一緊,。

站在驛站前,擋住去路的金環真,一看就不是善茬。大冷天的,卻穿着宮裝彩服,容貌看起來也就是雙十之間,但細看下來,卻知道她已是歲月不饒人。眉梢眼角處,魚尾紋如細密的裂紋,往鬢髮延伸。

眉如遠山,眼若秋水,看起來楚楚動人,玉臉卻帶着病態的白皙,如從冥府而來的美麗幽靈。

她即使就站在那裡,看起來也似是沒有什麼惡意,但渾身上下,卻顯露出一股邪氣來。

驛站裡頭,奔出一個老者來,身穿僧衲,相貌不敢恭維,一張闊臉如盆,兩片厚脣凸出如鳥啄,下巴鼓勾,雙眼如銅鈴,似是燃着兩團鬼火。

再加上身形矮胖,雙手垂在腰際,粗壯如干枯的老樹皮,沒有絲毫的出世世外高人之像,卻像是殺人如麻的魔王。

他盯着羅飛羽看了幾眼,搖頭道:“不像。”

金環真鬆了一口氣,咯咯嬌笑着說道:“那就好!這個女娃娃長得不錯,尤其是那雙眼睛,很是讓人生厭,老嘆小弟,我想要她的這雙眼睛,可如何是好?”

獨孤鳳面色轉冷,就欲發作。她在遇到羅飛羽之前,本就是被譽爲獨孤閥內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殺伐決斷,頗有男子風範。只是在羅飛羽面前,她才顯出柔順的女兒氣質來。

羅飛羽扭頭看着她,微笑着搖搖頭,回過頭去問道:“兩位前輩在這裡,原來是爲了等人?”

“是又如何?”周老嘆很是面色不善地問道。

“沒什麼!”羅飛羽淡然答道,“既然你們是在等人,我二人是在趕路,咱們就河水不犯井水,各自就此別過爲好。”

“哼!如若老孃說不呢?”金環真冷哼一聲道。

羅飛羽沒有理她,問道:“兩位前輩等的人,莫非是那位名震天下的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