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宋家

宋二哥自然就是宋家二公子,天刀宋缺的獨子,宋師道。

羅飛羽在歷陽去見尚秀芳時,就見到宋智和宋師道、宋玉致等人。那時杜伏威正準備攻打歷陽,尚秀芳隨着宋家船隊前往巴蜀,羅飛羽則留在歷陽,加入到守軍中。

此後形勢風雲變幻,羅飛羽成爲江都總管,就一直沒有再見到宋師道。

這一次,羅飛羽一直留着滿臉濃密絡腮鬍子,修習《長生訣》日深,整個人變得更高更壯了一些,氣質卻更內斂些,看起來就跟江湖上的粗豪漢子沒什麼兩樣。

宋師道一眼沒有認出來,也不算奇怪。

只是宋師道就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這麼一幅儒雅隨和的模樣。只不過此時帶着一股威勢,冷冷地看着羅飛羽,眼裡閃過幾分訝異。

鏗鏘一聲,羅飛羽拔出背上的繡春刀。

嗡嗡聲連成一片。彎弓搭箭的宋家年輕護衛高手,反應甚快,不約而同地鬆手放箭。與此同時,又迅快地反手抽出背上的羽箭,再次彎弓搭箭。

宋師道臉色大變,大喝一聲:“住手!住手!趕緊住手!”

羽箭帶着尖嘯,破空聲大作,羅飛羽身形一晃,快如閃電,旋風一般繞了一圈,左手隨抓隨扔,只見得一陣眼花繚亂之後,射向他的十來支羽箭儘管角度不同,方向不同,都被他抓扔到地上。

喊聲恰在此時結束,羅飛羽也走了一圈,回到原本站立的地方,哈哈笑道:“宋二哥沒認出我來,看來是認出我這把繡春刀了。”

宋師道哈哈大笑着,快步上前來,與羅飛羽緊緊相擁,說道:“原來是總管大駕光臨!剛纔一時沒認出來,致多有誤會!總管功力大進,練成的是什麼身法,怎麼有些像獨孤閥的“碧落紅塵”?”

“宋二哥好眼光!”

羅飛羽讚道,“這的確是糅合了碧落紅塵的身法,我取名爲“凌波微步”。只是你們不是在巴蜀麼,何時返回洛陽了?”

宋師道陪着羅飛羽往裡走,嘆道:“一言難盡,我們從巴蜀取道關中返回洛陽,已有些時日。倒是總管如何會到洛陽來?”

“這也是一言難盡。”羅飛羽答道,“三叔和玉致也在洛陽?”

“是!”宋師道答道。

兩人邊走邊說,來到後院的一棟小樓。這裡守衛的人明顯就多了許多。想必是洛陽劇變後,宋家在這裡的人手不足,故而集中到後院這裡,加強防衛。

上到三樓,進到大廳,羅飛羽就正迎上“銀鬚”宋魯的目光。在宋魯身邊,就是他那個體態神情撩人的小妾柳倩。只是沒有見到宋玉致。

宋魯哈哈大笑着站起身來,說道:“原來是總管駕到。還是三當家趙宇來到這裡,我才知道總管已到了洛陽。”

羅飛羽連聲道歉。

宋魯哈哈一笑置之,招呼羅飛羽就坐。

宋魯的小妾柳倩一直笑吟吟地看着羅飛羽,羅飛羽笑道,“歷陽一別,柳姨更見年輕靚麗了,果然是巴蜀的山水更養人些?”

柳倩笑得花枝招展的,雙眼彎成月牙,喘不過氣來一樣,嬌喘着說道,“哎喲,總管已經是一方豪傑,嘴巴還這麼甜,怪不得號稱江南武林的第一英雌雲幫主都委身於你哩。”

羅飛羽哈哈笑着落座,說明來意。宋師道喚人喊來山城客棧掌櫃,羅飛羽說道:“我需要傳幾道消息到江都和下邳。宇文化及率禁衛軍殺死昏君楊廣,退出洛陽,前往關中。獨孤閥與王世充聯手,擁立越王楊侗登基。讓雲玉真與秦叔寶聯繫,告知秦叔寶洛陽之變,並做好出兵彭城的準備。”

在羅飛羽說這些的時候,宋魯和宋師道就在一旁聽着。掌櫃聽完,轉頭看向宋魯。宋魯點頭說道:“這些消息,同時也急送一份到嶺南。”

“是!”掌櫃躬身,就欲出門。

羅飛羽喊住他,說道:“對了,還請爲我準備一套療傷的針具,我有大用。”

掌櫃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宋魯正色說道:“昨夜至今,洛陽城裡一片混亂,這些消息……”

昨天白天的時候,宋魯等人才得到消息,昏君楊廣重新啓用宇文化及爲禁衛總管,率禁衛軍護駕到長安。結果到了夜間,就風雲突變,整個洛陽城也一片混亂,各種消息滿天飛,不知道真假。

可是羅飛羽這麼一說,顯是這些消息十分確鑿,毫無可疑之處。

羅飛羽說道:“這些消息是從獨孤閥那裡得到的,沒有任何問題。”

更多的詳情,羅飛羽沒有透露。

宋魯從這句話裡,已經聽出來足夠多的信息,點點頭說道:“那就是確鑿無誤的了。寒家在北方一帶,影響力沒有在南方那麼大,消息來源也都不夠及時。”

“閥主對如今的情勢變化,如何看?”羅飛羽問道。

宋魯沉吟道:“天下情勢天翻地覆,變化太快,大兄恐怕還得好好評估一番,才能做出決斷。”

“嗯,四大門閥,如今李閥已經公開舉旗。宇文閥弒君,返回長安後,恐怕也會擁留守長安的代王楊侑爲傀儡皇帝。獨孤閥在洛陽。也就只剩下嶺南宋閥,還動向不明。”

“如果依總管之見,寒家該當如何自處?”宋魯問道。

在他身旁,小妾柳倩和宋師道也都在凝神看着羅飛羽,想要聽聽他的答案。

羅飛羽說道:“這就要看閥主的目標是什麼?”

“咦?這話怎麼說?”柳倩茫然不知的樣子,問道。

羅飛羽攤開手,說道,“以我之淺見,四大門閥中,就屬李閥目標最爲明確,最爲遠大,那就是一統天下,取楊家而代之。宇文閥有此心,卻德不配位,一心只想着復辟早已滅亡的宇文氏北周。只有獨孤閥和嶺南宋閥目標不明,故而才進退之舉皆有所見。”

宋魯無奈苦笑着,沒有回答,而是問道:“瓦崗軍內亂時,總管就正在滎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羅飛羽心裡有一絲不快,面上沒有表現出來,笑道:“李密那邊,應該有給閥主一個說明吧。不過李密所說,一定有所隱瞞,沒有把他們把我視爲籠中鳥的謀劃如實相告。”

“這是什麼意思?”宋師道驚訝問道。

恰在此時,大廳門打開來,宋玉致走了進來,對着羅飛羽禮貌地一笑致意,就走到一旁坐下。

羅飛羽跟宋玉致打過一聲招呼,這才解釋道:“我在滎陽,李密一行擺出吃定我的架勢,大有不讓我離開滎陽的打算。那天夜裡,李密也說出此話,不讓我離開滎陽,即使閥主有可能會爲此震怒,但最終還是隻能履行婚約,選擇支持他,而不會爲我討個公道。”

宋魯眉頭緊皺,宋師道和宋玉致都是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