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到來電顯示的姓名時，下意識地又擡頭衝着季憶望了一眼。
他沒着急接聽而電話，而是先起身，握着手機，走到距離季憶比較遠的地方後，才按了接聽鍵。
室內很安靜，雖然賀季晨和季憶刻意拉開了一段距離，但在他開口對着手機發出“喂”的一聲時，剛剛被他手機鈴聲驚回神的季憶，還是聽見了他的聲音，慢慢的轉頭衝着他身影看去。
他背對着她站着，背影挺拔修長。
他面前恰好是落地窗，有耀眼的光亮透過明亮的窗戶投射在他的身上，沿着他的周身輪廓勾勒出一道閃耀的光暈，將他整個人襯的深度又耐人尋味。
季憶看的一時之間有些移不開視線，心底忍不住暗想：幾年未見，他居然成長的這般有韻味，氣質卓越到璀璨耀眼的燈光，居然都能成爲他的陪襯品。
在季憶恍神之際，遠處站着的賀季晨又出了聲，聲線低沉：“查出結果了？”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過了不過十幾秒鐘的樣子，賀季晨又開了口：“怎麼樣？”
隨即，賀季晨就徹底沒了聲音。
大概是電話那端的人一直都在說個不停，他一直都保持着將手機貼在耳邊的動作沒放下。
也不知道來電的人跟他彙報了什麼事情，過了大概兩分鐘後，季憶清楚的看見賀季晨的身影狠狠地搖晃了一下，隨後他整個人的身姿就變得有些緊繃。
他背對着她，她看不起他的容顏，但卻能從他身上透出的氣息，感覺到此刻的他有些不對勁。
他保持着安靜，又聽了一會兒電話，才終於又出了聲，比起最初接電話時沉着穩定的語氣，他的聲線有些發抖：“一切屬實？”
可能是電話裡的人在給他迴應，沒過幾秒鐘，他握着手機的指尖就忽的狠狠哆嗦了一下。
他沒說話，依舊保持着聽電話的姿態，可季憶卻看見，他握着手機的力道，在逐漸的加重，骨節都突兀了出來。
電話裡的人，話說的有些長，或許是有什麼話刺激到了賀季晨，他整個人失態般的又晃動了一下身體，然後是手機就從指尖，驀地滑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伴隨着“啪”的一聲巨響，季憶條件反射般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電話裡的人想必也聽見了這道聲音，聲調高了許多，即使季憶和賀季晨隔開了一段距離，但她還是模模糊糊的聽見了手機裡傳來了一道男聲：“晨哥，怎麼了？”
賀季晨彷彿沒察覺到自己的手機落了地，也沒聽見電話裡的人在大聲的詢問他，他像是丟了魂一般，在遠處怔怔的站了一會兒，然後就慢慢的轉了身。
季憶只看到了他一個側臉，發現他面色慘白的嚇人。
她的心“咯噔”了一聲，都還沒來得及問賀季晨怎麼了，男子已經邁着倉促而又凌亂的步子，進了洗手間。
季憶盯着被反鎖的洗手間門，愣了一會兒，又聽見賀季晨的手機裡，傳來一道：“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