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救美

狗熊救美

五星級酒店的大牀周圍遮着層層紗幔,璀璨燈光彷彿鑽石,隱約映出紗幔之下火熱交纏的身影。

一聲聲低沉又銷魂的□□滿溢出來,帶着喘息的鼻音,那音色非常的特殊,富含磁性又華麗入骨,大概只要聽過一次的人就會印象深刻,難以忘記。這喘息和□□就像從極樂地獄裡傳出來的一樣,帶着些微痛苦,被愉悅衝擊的尾音微微上揚,哪怕是鐵石心腸的男人都不能無動於衷。

一隻手從紗幔中伸出來,修長的五指**着,極力揪住牀單,指關節都泛出了青白。雖然是男子的手,卻看得出骨骼秀頎、保養得當,和專業的廣告手模特相比都毫不遜色。

另一個男人略顯粗糙的手掌伸出來抓住那隻手,在快感和亢奮的刺激下狠狠禁錮住那修長白皙的手腕,頓時留下了四道泛紅的指印。緊接着隨着一聲低吼,男人終於發泄出來,帶來一陣瀕死的**和震顫。

……

“卡!”

紗幔被粗暴的扯開,段寒之和衣坐起身,揉揉自己青紅交錯的手腕,接着“啪!”的一聲脆響,冷冷的賞了男主角一耳光。

“段導!”助手驚慌失色的撲過去。

段寒之不顧整個片場驚詫的眼光,坦然自若的站起身理了理襯衣領口:“冰塊。”

場務立刻一溜煙低頭小跑過來,誠惶誠恐的把冰塊毛巾敷在段大導演手腕上。

“叫這小子明天不用來了,”段寒之居高臨下的指着牀上那個新晉的當紅英俊小生,對副手吩咐道,“叫他回家等律師和毀約金去吧。”

捱了重重一耳光的男主角臉色更加青紅交錯:“爲什麼?就因爲我把您的手捏紅了?劇本里不就是這麼寫的嗎?”

副導演臉色也無比精彩:“導演!前期宣傳都宣傳得全國皆知了,怎麼能拍到一半把男一號飛掉啊?合約,律師,製片人,還有媒體那方面……再說剛纔那幕戲效果也很好啊,您看看!您自己來看看!”

策劃和場記同時低下頭裝作自己不存在。開什麼玩笑,段大導演的脾氣出了名的壞,前段時間纔剛剛因爲片場公開毆打明星而鬧得滿城風雨,甚至連辱罵記者都當做家常便飯,一般出入片場都是用腳踹門,誰敢在這個祖宗爺氣頭上的時候捋老虎鬍鬚?

“告訴記者他被飛掉是因爲利用拍攝之機對導演動手動腳,”段寒之轉向當紅小生男主角,漂亮的臉上面無表情,“還有你剛纔,真的勃 起了吧。”

“……”男主角臉上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彩交替,更加精彩。

“還有你,”段寒之轉向男二號,“虧你還號稱什麼實力派,連激情戲都拍不來,只露一隻手的**有那麼難嗎?叫兩聲牀有那麼難嗎?獅子大開口要這麼多片酬,買你身都夠了吧?下次再讓導演給你替身演**,小心我把你也一起飛了!”

男二號頭低得不能再低,努力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只是一團空氣。

“今天就到這裡,解散解散,都回去吧。魏霖你們留下來商量一下準備開記者招待會,還有策劃,去跟製片人商量一下換主角!”

段寒之頭也不回的走出片場,然後重重摔上房門,砰地一聲巨響,充分表現出大導演此時蓬勃的怒氣。

“……”牀上的前?男主角、現任影視當紅明星譚亦爲捂住臉:“他不會真召開記者招待會控訴我吧?我,我不要毀約金了行不行?我不是同性戀,我只是……”

副導演魏霖理解的拍拍他的肩:“放心吧,他就嚇嚇你而已,他不會到處跟人亂說自己被男人非禮了的。”

“副導,您確定您真的在安慰我?”

“……不然你以爲呢?”

策劃、場記和劇務蹲下身,同情的看着譚亦爲:“段導演這碗飯本來就不好吃,沒關係啦,要不你去求求他吧。”

“你也是,搞什麼假戲真做啊。”

“你摸了他哪裡?什麼感覺?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拍這種限制級題材就不要在乎這麼多嘛,都是男人摸兩下又不會少塊肉!”

“……都是他動得太有感覺了嘛……”譚亦爲臉都要埋進褲襠裡去了,好好一個當紅小明星,耳朵根紅得要燒起來,“叫、叫得我一下……一下就……”

策劃嘆了口氣:“臉皮不能比牛皮還厚的演員,果然不能和段導合作啊。”

“現在怎麼辦,都拍了一小半了,光這場激情戲就拍了快二十次了,真的要換主角?”

魏霖出主意:“要不給你段導的房卡,你晚上趁沒人的時候去他房間求求他吧?眼淚也好下跪也好,總之現在要是換演員,不僅僅是你,整個劇組都有大麻煩啊。”

“……這,這個……”譚亦爲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房卡,咕咚一聲吞下口水,就像即將被按上案板的雞一樣閉上了眼睛。

“……事情就是這樣。”譚亦爲坐在酒吧黑暗的角落裡,淚流滿面的抓着一罐啤酒,結束了自己的敘述。

衛鴻同情的點點頭:“然後呢?昨晚你真去了他房間?結果怎樣?”

譚亦爲捂住自己戴着大大墨鏡的臉:“不要問我!”

衛鴻立刻作勢起身。

“別離開我!”譚亦爲拼命抓住衛鴻,“不要在這個傷心男人的失意的夜晚棄我而去!好歹安慰我兩句吧,是不是兄弟啊你!”

“是兄弟就有八卦快上沒八卦製造八卦也快上嘛,”衛鴻重新坐下,挖鼻:“之後呢?之後你去段寒之的房間發生了什麼事?”

“……”譚亦爲嚅囁着說:“他剛剛洗完澡。”

“洗完澡?”

“然後我下跪求他。”

“這不是很好嗎?”

“可是我跪得太猛了……”

“太猛了應該更顯出誠意來纔對吧。”

譚亦爲嚎啕大哭:“不小心親到了他的腳,被他大罵變態踢了出去……”

衛鴻摸摸雞皮疙瘩:“……果然很變態。”

“這不是落井下石冷嘲熱諷的時候吧!萬一真的召開記者招待會我可就完了哎!一輩子被打上同性戀演員的標籤了哎!你真的是我上下鋪四年的哥們嗎?是兄弟就幫忙想想辦法,不要只顧着冷嘲熱諷好不好!”

衛鴻攤開手:“我只是個只演過龍套的小角色啦,連你名氣的萬分之一都沒有,像段寒之那種國際性的大導演我只在雜誌上見過他,讓我怎麼幫忙?”

“……”譚亦爲沉默半晌,“你就把這頓酒帳付了吧。”

衛鴻驚悚的看着他:“竟然有你這種摳門到家的明星!上高級酒吧卻只點十塊錢的啤酒!並且連這十塊錢都不願意請!”

“我要攢錢爲窮困落魄的下半生做準備!”

“就是因爲你這麼沒出息所以纔會落得一個窮困潦倒的下場!”

“我又不是故意要沒出息的!”譚亦爲拍案而起,中氣十足的咆哮,“就是因爲大學四年都和你這種沒出息的兄弟混在一起纔會更沒出息的好不好!”

“……”衛鴻默默的點着自己瘦小的錢包裡的寥寥幾張鈔票。他和譚亦爲都是剛剛纔畢業的影視學院學生,不同的是譚亦爲運氣比他好,廣告比他多,名氣也比他大,這次還被國際大導演段寒之看中擔綱新劇男一號,差一點點就能成爲家喻戶曉的一線演員。

如果不是在拍**時不幸的對着導演勃 起了……

如果不是痛苦下跪的時候不幸的親吻到了美人導演的腳……

衛鴻招手叫侍應生上賬單,突然瞥見不遠處一張桌子上的側影,愣了一下:“譚子,你看那人是不是有點眼熟?像不像安俊瑞?”

譚亦爲回過頭,眯眼看了一會兒,那張桌子上面對他的方向坐着個戴墨鏡的男人,“……不會吧,安天王早上不是還在鄰市開記者招待會嗎?你沒認錯吧?”

“怎麼會認錯,我最喜歡看他的片子了。”兩人立刻湊到一起去,作偷偷摸摸狀,“他對面那個是誰?女人嘛?是女人嘛?女藝人嘛?”

譚亦爲低聲驚呼:“是段寒之!”

雖然譚亦爲也算得上新晉的當紅小生,演藝界一顆閃亮的新星,但是那畢竟是包裝出來嚇唬人的,要和安天王比起來,資歷和人氣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安俊瑞都紅了好幾年了,當初就是被段寒之從一堆白菜價的新人中挑選出來,主演了一個備受爭議的黑幫片然後一炮打紅的。

安天王此時的表現一點也不像天王,他急切的說着什麼,最後還忍不住站起來去拉段寒之。段寒之打開他的手,好像喝多了,動作搖搖晃晃的。

安俊瑞低喚:“寒之!”聲音痛苦壓抑充滿感情。

譚亦爲驚呼:“有□□!”

段寒之扶着桌面站起身,仰起頭,居高臨下的揮揮手:“牀上的事請和牀下的事區分對待,我們僅僅是合作過的導演和藝人,你以爲你是誰?”

“可是寒之,我們這樣每個月見幾次面不是很好嗎?到底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還是你——”安俊瑞聲音危險的一頓,“——你愛上什麼人了?”

段寒之不耐煩:“沒有。”

“那爲什麼一定要中斷我們的關係?因爲上個月那起緋聞?你應該知道那是公司爲了炒作新人才搞出來的東西,事先我根本就不知道……”

“安天王竟然是靠潛規則上位的,”譚亦爲震驚不已,“和導演果然有一腿。”

衛鴻則感嘆着抹了抹眼角:“演藝圈竟然也有真愛……”

可惜這真愛沒能打動段大導演鐵石一般的心:“別哭哭啼啼的像個女人一樣,安俊瑞,太難看了。你好歹算是個紫紅藝人,想跟導演糾纏不清一輩子嗎?沒我提攜你就不會吃奶了是不是?”

“我和你之間的事不僅僅是因爲你是導演!……”

“我可以不是導演,但是你是藝人。別幼稚了安俊瑞,跟男導演糾纏不清好幾年,你都不怕被媒體曝光的?”

安俊瑞沉聲道:“我不怕!”

“我也不怕,”段寒之輕飄飄的說,“但是我噁心。”

“……”安天王明顯被打擊,石化在了原地。

“我提攜過的新人,凡是我看得上眼的,十有八九都心甘情願向我暗示過□□易,當年的你也不過是其中之一。”段寒之攤開手,動作竟然很優雅,“好幾年了安俊瑞,人喜新厭舊的速度是很快的,我已經有點……厭倦你了。”

段寒之輕輕推開椅子,轉身外走去。他實在是喝多了,步伐稍微有點踉蹌,但是扶着牆也能往外走。

安俊瑞猛地起身追上去,表情有點絕望:“寒之!”

段寒之一揮手,酒醉後的人手足無力,沒能推開安俊瑞,反倒是被男人緊緊的抱住了:“我愛你,寒之,從我們第一次開始我就一直……”

衛鴻目瞪口呆的看這一出大戲。

“……一直沒法離開你,上次推掉那個大片的片約來給你演配角捧新人,那也是我心甘情願的,當時在片場那個新人看你的眼光跟你說話的口氣,我都忍不住想揍他!寒之,我不相信這幾年來你對我就一點感覺也沒有,寒之!”

譚亦爲抖抖雞皮疙瘩:“太狗血了,安天王真是狗血片演太多了……”

段寒之皺起細細的眉,剛要伸手推安俊瑞,誰知道被安俊瑞抓住一低頭,就要吻下去。

衛鴻眼珠都要瞪出來了,這可是酒吧!公衆場合!就算燈光昏暗角落無人,這演藝天王擁吻知名導演的新聞也太勁爆了點吧!

“等等!我突然有辦法了!”譚亦爲猛地一錘手:“我想到讓段寒之放過我的辦法了!”

“啊?什麼?”

“快去英雄救美!”譚亦爲大力拍衛鴻的背,拍得嘭嘭嘭山響,“你快去英雄救美,然後就能在感激涕零的段寒之面前幫兄弟我求情了!對,快去!”

“段寒之那種人有可能感激涕零嗎?!”衛鴻再一次驚悚,“等等,爲什麼是我去英雄救美?!假公濟私對導演**的那個明明是你吧喂——?!”

砰地一聲桌椅翻倒的轟響,衛鴻被一記鐵砂掌直接抽飛,然後別無選擇的直直撞在了段寒之身上。

段寒之正扭頭躲避男人的強吻,結果一撞之下直接撲地,咚的一聲門牙不幸光榮負傷。

安天王大驚失色:“誰?怎麼回事?寒之?”

段寒之踉蹌着爬起來,一手捂着嘴,鮮血從指縫中流出來,順着白皙的手腕一滴滴往下淌。

衛鴻跌坐在地,然後在安天王和段大導兩人同時暴怒而危險的目光中顫抖着,慢慢爬起來:“晚……晚上好……”

安俊瑞瞪着他:“你是誰?”

衛鴻眉角抽搐了一下,看看安俊瑞,又看看段寒之。燈光旖旎下段寒之細眉微蹙,一張標準的美人臉粉光玉白,竟然能給人一種此人十分柔弱,此人楚楚可憐的錯覺。

衛鴻血氣方剛的少男心顫動了。

衛鴻一爪搭在段大導演肩上,直視着安天王,義正詞嚴擲地有聲的說:“我是他男朋友!”

“……”安天王張大嘴巴呆住了。

衛鴻拿出他在上部片子裡出演黑幫小龍套的氣勢來——那是他漫長龍套生涯中的唯一一句臺詞:“——你想對老子的馬子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新坑開挖,來,好孩子按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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