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走得只剩下東帝與聞一鶴。東帝這廝居然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聞一鶴心頭打鼓,他總有莫名感覺,他應該認識東帝,但沒能想起在哪見過。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東帝這廝絕不是他的朋友。
東帝比起任何人都來得陰險,來回往返祖界與天根大陸也證明東帝這廝的野心不小。所謂野心,有小人物小野心,大人物大野心,這是比較對稱的。比較不對稱的則是小人物大野心,大人物小野心。
聞一鶴就是沒搞懂,東帝是屬於哪一種的。就因爲這樣,必須失常提防這個傢伙,太難搞了。
“你們還不走?”柳玄兒有點生氣了。
“嘿,柳小姐,我在等我這個朋友,我們是一路的。”東帝伸手一指聞一鶴,“柳小姐估計還不知道我這位朋友是誰吧……”
“什麼誰是誰,我沒興趣,你走吧。真討厭!”柳玄兒直接的打斷了東帝的話頭,出於直覺,她隱隱覺東帝這個時常一臉和善的傢伙不是好東西,本能地不想看到他。以至於東帝一說跟聞一鶴是一路的,柳玄兒連聞一鶴一塊討厭上了。
“嘿嘿……柳小姐聽我說完…”東帝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他涎着臉就要往下說。
“行了行了,不要說了。”暗花忽然插話進來,邪異一笑,曖昧地附耳對柳玄兒輕輕地說了句話。
柳玄兒被暗花的動作弄得小臉微紅,但不知道暗花說了什麼,柳玄兒竟然一掃羞澀,用一種又吃驚又好奇的表情盯着聞一鶴。
聞一鶴滿頭霧水,都不知道柳玄兒爲何這麼看着他。足足十息時間,聞一鶴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臉上長花兒了。
“你…你…你是聞一鶴,是……”柳玄兒太吃驚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支支吾吾地,聞一鶴心頭一動,難道另有原因。
“哈哈…玄兒,就是他了沒錯。”暗花這小子賊可恨,居然在這個時候又打斷了柳玄兒的話,柳玄兒一驚之下,似乎也沒想再往下說了,讓聞一鶴一頓白眼亂翻。
“你走吧!”
柳玄兒直接回頭,不客氣地支開東帝。
東帝暗恨,沒轍,眼下一對三,虧是吃定了。二話沒說掉頭就走,一下子就沒了蹤影。
暗花的臉色沉了下來,“聞兄,東帝這個傢伙跟湯谷家走得挺近,又跟不少老祖相識,保不準他這麼一走,就要給我們帶來極大的麻煩了。”
“你是說?這傢伙一走會找別人來?”聞一鶴心中一沉,如果真是這樣就麻煩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你想弄光祖寶庫得快點,三陽那個傢伙也不會甘心的。我跟蹤那傢伙好久了,這傢伙爲了光祖寶庫蹲點了十來年了。”暗花道。
“那你呢?你沒興趣?”
“你覺得上一代光祖的東西對我有用嗎?”暗花道,光暗本是對立,光祖的東西對別人來說都有用處,唯獨對暗花體內的暗祖血脈相沖。
說話間,聞一鶴又一次覺得不對勁,柳玄兒在一旁沒說話,卻愣是鳳目鼓得圓圓的,死盯着他,好像真不看不一朵花來不甘心似的。
“喂,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秘密,不能告訴我嗎?”聞一鶴無奈了,“至於這麼藏着掖着嗎?”
暗花與柳玄兒見聞一鶴表情無奈,相視一眼,笑了起來。暗花越見邪惡了……
經這麼一笑,三人的關係似乎有所進展,熟絡了不少。聞一鶴也知道暫時是問不出什麼子醜寅卯來了,只好辦正事,將連光太上尊、浮影光尊放了出來。
兩人一出現,見並沒有想象中的一片狼藉,暗自疑惑,礙於暗花與柳玄兒存在,也不好追問什麼。
有連光太上尊帶路,很快就找到虛若山。蜿蜒曲折,迂迴尋轉,如長龍盤結,蔓延了三千萬裡。
聞一鶴注意連光太上尊,自打進了虛若山,他就開始連綿不斷地打出一長串法印,符錄一串串地飛舞,漸漸聚攏出了三十六條法印長龍,飛舞橫空,龍吟長嘯,聲聲震天。
光焰萬丈的潔白火苗,從虛若山的大地上不斷噴出,彷彿充滿了生命,靈性十足,隱隱約約真的有了一絲奇妙的祖道氣息。
聞一鶴注意到,這種祖道氣息要比三陽少主身上的祖道氣息還純正一點,起碼可以確定,光祖寶庫真的在這裡了。
只有光祖出手,纔可能有這麼純的祖道氣息。
千里外出現了一道湖泊,猶如明鏡般的清澈,倒影着天空飄蕩的浮雲,神奇的流轉着。
“吾祖在上,連光拜見!”
連光太上尊忽然對着湖泊跪拜了下去,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着,一種莫名情緒交雜的激動散發出來,連周圍幾人的情緒都被感染了。
湖泊中平靜地水流忽然涌動起來,化成了三十六個小漩渦,漩渦靠攏,化成大漩渦,一張潔白的面孔浮現出來,竟然是一張美豔不可方物的豔婦面孔,如星辰璀璨的雙眼,露出了哀怨與嘆息。
“連光,你來了!”
“是的,主人我…我來了,連光該死,來遲了……”
聞一鶴相當吃驚,上一任光祖是女的?連光太上尊是上一任光祖的僕役?難怪他會對上一任光祖那麼忠心,一心要將浮影光尊捧起來。
此時浮影光尊也激動地跪拜下去,“拜見母親!”
“娃兒……”光祖的面容透着母性的慈愛,“爲母讓你受苦了,我之傳下血脈,卻來不及教導你,是我的錯。”
“不不不,母親,這不是你的錯,孩兒從來不敢怪罪母親,要怪就怪光洛夫,是他搶了母親的天位,是他陰險暗算……”浮影光尊激動難耐地大吼,對現在的光祖光洛夫,他恨到了骨子裡去了,不是光洛夫這個本該只是一部法典的畜生狼子野心,他浮影光尊現在也是一位名正言順地太子黨,從小有老祖母親教導,現在的實力也是頂尖的。
“成王敗寇,天心難測,娃兒你現在不懂啊。”光祖嘆息着說,“我不能跟你們解釋太多,有些東西連我也是在隕落的時候,聽到上蒼天音纔有所領悟。我已失祖道真身,再無法恢復了。留下這段意識,也是無法保存了。我若繼續保有意識,只會害了你,光若夫不會允許我的真靈依舊存在下去。”
“我殺了他!我要替母親奪回屬於母親的天位!”浮影光尊攥緊了拳頭,命運神兵受到強烈的殺意刺激,自動飛出了體外,環繞盤旋,不住地銳利呼嘯。
“不!”光祖臉上出現了一絲怒容,“娃兒!你不懂祖道的厲害,千萬不要有這種妄想!我之所以留下這段真靈到現在,只爲了盡一盡爲人母的責任,讓你將來有自保之力,而不是想讓你去我替報仇!”
光祖越說越激動,聲色俱厲,浮影光尊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柳玄兒、暗花面面相覷,此時他們兩個也不好插話。
聞一鶴暗暗嘆氣,老祖也是人,光祖爲人母,終究也如凡人一樣對自己的孩子愛護有加。光祖不是對光洛夫無仇無怨,相反是恨之入骨,但爲了保住浮影光尊的命,她只能用盡一切手段打消浮影光尊爲她復仇奪回天位的想法。
不是老祖,想找老祖報仇,實在太可怕了點。這幾乎是動用任何智慧都無法改變的一個結果。
……
“小子,你嘆什麼氣?”道祖忽然出聲,“你與他們不一樣!你的未來不是任何人可以比擬得了,甚至你自己現在都無法想像得到。”
“有什麼不一樣?我甚至比他們還不如,我身上並沒有老祖血脈,我甚至連自己真正的命運真身是什麼樣的都不知道。”聞一鶴自嘲般地說着,“他們奈何不了老祖,我又豈能奈何得了老祖?一旦剩下的三十個目標全部失效,我不也一樣要止步。”“看來你受打擊了。”道祖沉聲道,“看來我必須得給你提提神了。我告訴你我是天下間僅有的三個見過你命運真身之一,你知道你命運真身是什麼實力嗎?”
“什麼?”
聞一鶴心如雷動,劇烈震盪,他急切地追問,“道祖,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命運真身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也是一尊老祖?都有什麼人見過我命運真身?爲什麼我現在自己卻一點都沒有印象?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塵封了我?”
雖是心底傳音,但聞一鶴太激動了,好不容易有人瞭解自己,他如何能按捺得住。以至於旁邊的人都發現了聞一鶴的不對勁。
就連光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聞一鶴身上,輕咦一聲,竟有了一絲駭然的神色。
“臭傢伙,聞一鶴他怎麼了?”柳玄兒悄悄傳音暗花,可惜暗花也不能給她答案,雙肩一聳,雙手一攤,直接就不知道。
“呵呵,你又何須着急?你的命運真身其實不是老祖,但卻是我見過的最神異的存在!你不是老祖卻能跟上天位老祖一戰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