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鑫宸,你的教養都學哪裡去了?誰教你這樣同你姐姐說話的?!”江泉揚起手,就要朝他的臉上扇過去,被於貞玲眼疾手快的攔住了。
江泉只揚手拿了個杯子砸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老爺子面前,江泉隱忍着怒氣。
於貞玲一邊安撫江泉,一邊朝江鑫宸使眼色,“還不快出去?”
江鑫宸年輕氣盛,才高一,正值青春叛逆期,他看了眼孟拂跟老爺子,還想說什麼,卻沒敢再說下去,打開病房門出去,靠着牆。
整個人煩躁、不爽。
江歆然對他很好,縱使競賽班忙的時候都會抽空幫他補習……
從小到大,朋友、同學,多少人都羨慕他有個江歆然這樣優秀的姐姐。
明明一家人過得很好,偏偏中途多了個孟拂,一回來就各種作妖,一會兒退學一會兒去娛樂圈,想到她江鑫宸就一陣鬱氣,心裡各種不舒服。
房間內。
孟拂整個人依舊坐在牀邊,整個人乖巧又好看,不爭不搶的老實樣子,讓老爺子看得沒得一陣怒氣。
“爸,鑫宸他還小,您別跟他計較。”於貞玲給老爺子倒了一杯茶,細聲細氣的道。
老爺子沒擡頭看她,只淡淡的開口,“都上高中了,還這麼不懂事,以後怎麼能撐得起大業。”
這一句話就誅心了。
江家怎麼說,都是老爺子打下的天下,他一句“撐不起大業”對江鑫宸來說都是打擊。
於貞玲忙看兩了眼孟拂,想讓她幫忙說兩句話。
然而孟拂依舊低眉順眼的,看起來有些木訥。
江泉說孟拂一直在外面長大,不懂豪門規矩,於貞玲心頭一股鬱氣,這明明就是智商情商都不高,哪裡來的一句不懂事就能概括?
若是換成江歆然,不用自己開口,她就知道去安撫老爺子了,怎麼也不會像孟拂這樣。
於貞玲悉心教導江歆然這麼多年,江歆然樣樣符合她的心意,連她的哥哥一家人都喜歡江歆然,在豪門圈也打出了一些名氣。
甚至於還學到了她哥哥的一點真傳,畫的畫也炒出了十幾萬的價格。
反觀孟拂,回來江家跟她一點也不親,還退學跑去娛樂圈。
珠玉在前,於貞玲想要把一碗水端平,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爸,我會好好說鑫宸的,您別生氣,您的身體最重要。”於貞玲垂下眸子,依舊端端正正的拿着茶。
於貞玲跟江鑫宸的想法江老爺子其實也能猜到。
他伸手接過了於貞玲的茶,抿了一口,才道:“鑫宸年紀不小了。”
於貞玲跟江泉都一副受教的樣子聽着老爺子說話。
看老爺子氣漸漸消了,於貞玲才鬆了一口氣。
孟拂坐老爺子牀邊,看着他的手腕若有所思,她站起來:“爺爺,我去趟衛生間。”
看着孟拂推開門出去了,又帶上了門,江泉纔有些後知後覺。
老爺子是VIP病房,裡面自帶衛生間。
孟拂怎麼出門了?
然而江泉也沒時間多想,老爺子就靠在牀頭,緩緩開口:“什麼時候把她的姓氏改回來,拖兩年了,也沒給她辦個宴會。”
江泉聽完,整個人沉吟了一下,“這件事我也是今天要跟你好好說的,真辦了宴會,對歆然肯定有影響。”
無論怎麼說,江歆然是他們一手帶大的,雖然不是親生的,卻勝似親生。
“童家的事,老爺子,您也知道,”江泉坐到剛剛的椅子上,略微沉吟了一下,才緩緩道,“童家人直到現在也沒見拂兒一面,這已經就是他們的態度了。”
“這親事……”江老爺子坐起來,眉頭一凝。
“我知道,按理來說,這親事是拂兒的,但您也要想想,就拂兒那樣的,她能當得起童家的主母?”江泉搖搖頭,“童家是什麼人你也知道,以前我們那麼努力培養歆然,也才讓童家高看歆然一眼,勉強讓童夫人點頭。”
江泉頓了下,繼續道:“可拂兒什麼情況你也清楚,高中不想讀,給她安排公司的工作不去,娛樂圈去了兩年也沒進展,就算是真把她嫁到童家,最後是成爲親家還是仇家您自己心裡應該有點數。”
這些話,上次於貞玲就讓江泉跟老爺子商量,江泉一直沒找到機會。
聽完,江老爺子也沉默了,他知道孟拂現在的情況,在江家生活可能不會太好,所以一直惦記着童家的婚約。
可江泉那句“成爲親家還是仇家”真真正正戳到了他的心裡。
看江老爺子的樣子,江泉就知道他聽進去了。
依照現在的情況,也就歆然能入童夫人的眼。
如果孟拂爭氣一點,江泉可能會在她身上多花些心思,幫她爭取,只是現在看來,要在江歆然跟孟拂之間選一個,對江泉來說,其實不用怎麼思考。
想到這裡,江泉不由嘆了一聲。
看完江老爺子,病房裡的人大部分都走了。
“你也回家吧,我帶你一起,晚上記得去聚德軒吃飯,你姐姐也在。”江泉同孟拂一起離開,要開車帶她一起走。
孟拂口罩還掛在一邊的臉上,聞言,乖乖巧巧的同意,“謝謝爸。”省了四十塊錢。
又乖又好看。
江泉瞬間心軟了不少。
一邊讓司機開車,一邊同她說話,“你啊,也別跟你弟弟計較,他跟歆然感情好……”
一路絮絮叨叨,孟拂坐在副駕駛上,手撐着下巴,懶懶洋洋,“大叔,麻煩去一中那邊。”
“一中?”司機看了後視鏡的江泉一眼。
孟拂拉了拉口罩,“我在那邊租了房,就不回江家了。”
上了車之後,她乖乖巧巧的表情就冷淡多了,司機看了她一眼。
因爲童家的事,江泉對孟拂也有愧疚,眼下也沒多問她怎麼在外面租了房,直接讓司機開過去。
到了租住的小區。
江泉就不由皺了眉,因爲環境問題,他跟着孟拂一起上樓看看她的生活情況:“你怎麼租了這裡?這裡保安如何?”
尤其是跟着孟拂上樓的時候,發現沒有電梯,樓梯道上還有垃圾,江泉就更頭疼了。
“租兩年了。”孟拂回了一句。
剛到家門口,對面的門就開了,戴了帽子的少年拉了帽檐,依舊言簡意賅,誰也沒看:“借我點顏料。”
“自己進去拿。”孟拂開了門。
少年誰也沒看,也沒打招呼,直接進了孟拂家。
身後,江泉往門內看了看,皺眉:“他是誰?什麼顏料?”
“對門的,他顏料用完了,快遞沒給他送過來,找我借。”孟拂依舊很冷淡,還倚着門框,敲了兩下門,“你快點。”
江泉一愣,“你怎麼有顏料?你不是在當練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