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玉並不搭理羅瑤,張卓義就在前面,有些話讓他聽去了,難保不出亂子。
張卓義先安排羅瑤住下,隨即帶着王寶玉,走向了一處偏僻的宅院,客氣道:“寶玉,你的修爲太低,不如先跟着佟老學習一陣子吧!”
“請問護法,學習什麼呢?”
“佟老,佟巖鬆,是個符籙師,你當然要跟着學習製作符籙,工作雖然辛苦些,但是能多賺靈石,對提高你的修爲有幫助。”張卓義道。
“真心感謝!”王寶玉重重的抱拳。
“不必客氣,若非小時候恩師栽培,我也到不了今天,以後沒人的時候,你我就兄弟相稱吧!”張卓義道。
“好,謝過兄長!”
張卓義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不滿道:“誰啊!攪擾我製作符籙,你賠我靈石啊!”
“佟老,我是張卓義!”
“張護法啊,稍等!”
半晌之後,門被打開了,一名鬍子拉碴,衣冠不整的老者,出現在門口,小眼睛,大嘴巴,還真是很醜。
老頭雖然看起來不堪,但整個東嶽門的符籙,都出自於他的手裡,自然也包括王寶玉和羅倩之前使用的火球符。
“這小子是幹什麼的?”佟巖鬆打量着王寶玉,不客氣的問道。
“佟老,他是門中一位功臣之子,送來給您當弟子。”
“你們做事兒總是這麼不地道。”佟老搖了搖頭,隨後招手道:“小子,進來吧,做事兒勤快點,別讓我總嘮叨。”
張卓義也沒進去,轉身離開,王寶玉就這樣跟個古怪的老頭,混在了一起。
園內堆滿了一捆捆的草,屋內更是出奇的雜亂,遍地的黃紙碎屑,牆角處一張木桌上,放着柄古琴,也是髒兮兮的。
只有一張玉石的桌子顯得很乾淨,上面放着張正方形的符紙,旁邊還有一支精巧的毛筆。
“先把地掃了!”佟巖鬆不客氣的吩咐。
嗯?王寶玉一愣,掃地這活好像好幾輩子沒幹過了。
“愣什麼愣,快點兒!”
看老頭的修爲,也就是築基初期,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王寶玉只好彎腰將屋子徹底清理了一遍,又把那柄古琴擦拭乾淨。
在整個過程中,老頭都靠在一張躺椅上,閉着眼睛,也不說話。
“佟老,屋子掃完了,再做點什麼?”王寶玉問道。
老頭沒說話,竟然睡着了。王寶玉走出屋子,獨自坐在小院裡一個木墩上,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孤單。
心頭涌出一種情緒,叫做思念,掛念之人都在遠方。
直到月亮升起,老頭才從大夢中醒來,氣急敗壞:“睡了這麼久,喂,外面的,怎麼也不知道叫醒我。”
“你沒說過讓我叫醒你啊。”
“真是懶惰!”老頭伸伸腰,“小子,你準備在這裡幹幾天?”
“什麼意思?”
“這工作非常辛苦,還需要細心,我的徒弟多到數不清。換了一批又一批,嗯,大多都是蠢貨和懶蛋,都被我攆走了。”佟巖鬆又問:“你能呆幾天。”
“不好說,試試看吧!”
佟巖鬆直搖頭,一聽就是沒信心的,他懶洋洋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王寶玉!”
“這名字還真是土裡土氣的。”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名字再土,也要使用。”王寶玉道。
“少講這些沒用的。”佟巖鬆擺擺手:“對了,你只有五層修爲,怎麼混進天玄門的?”
老頭的記性還有問題,撂爪就忘,王寶玉只好解釋道:“我父親是這裡曾經的護法,算是破格提拔。”
“我來這裡不過十年,搞不清楚之前的事情。”
“您不是一直都在東嶽門?”王寶玉詫異的問道。
“我曾是鴻月宗的法器師,就因爲弄壞了一件法器,被髮配到這個破地方畫符,那也不怪我,分明是材料有問題。”佟巖鬆並沒有隱瞞,顯得頗爲不滿。
“法器師,應該備受尊重纔對。”
“一羣混蛋,非說我學藝不精,造成嚴重損失,差點就把老子弄死,好說歹說,賠光了所有靈石,還被下放到這裡。”佟巖鬆喘着粗氣,罵罵咧咧。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王寶玉忽然想起了這些話,脫口而出。
“你說得這都是哪輩子的鬼話,快去那邊的小屋睡覺吧!”佟巖鬆皺眉擺手。
“嗯,佟老也多注意休息。”
“對了,你叫什麼來着?”
“王寶玉。”
王寶玉答應了一聲,然後朝向廂房的小屋而去,老頭又在後面喊了一聲,“裡面有五行果,你這種修爲多吃點,明天的活兒會很累。”
小屋倒是還算乾淨,看來之前有修士住過,桌子上放着一盤新鮮的五行果,這對於晴川城的修士而言,都是很奢侈的。
王寶玉盤坐下來,調整呼吸,卻不敢練功,因爲練功會讓他釋放出真正的修爲,或許會被外面的老頭感覺到。
佟老這個人看起來還不錯,但是,畢竟還生疏,也不敢大意。
半晌過後,正當王寶玉想要躺下睡覺的時候,卻隱隱聽到了一陣琴聲。
起身推門走了出來,發現琴聲正是從佟老的屋內傳來的,門窗緊閉,顯然不想讓外面聽到,修士們練功需要安靜,老頭也不想惹麻煩。
一曲完畢之後,王寶玉敲了敲門,裡面又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小子,不睡覺,又想幹什麼?”
“是您的琴聲把我給吸引來了,十分美妙。”王寶玉喊了一聲。
老頭很快就打開門,看起來並沒生氣,隨即把門關緊了,饒有興致的問道:“你也懂得音律?”
“不算懂,但是會欣賞!”
“好!這裡的人都是冷血的,不知音律之美,竟然還嫌棄吵鬧。”佟巖鬆道。
“高山流水,知音難覓,佟老,我還想再聽一曲。”
“嘿嘿,這纔好玩嘛!”佟巖鬆笑了起來,過去撥動了琴絃,一首哀婉的旋律,立刻迴盪在屋內。
“小子,聽出什麼了?”
“幽幽的情愫,淡淡的哀愁,想必老先生也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王寶玉直言道。
“說得沒錯,那個她,就在如花的歲月裡,突然凋零了。”佟巖鬆感嘆萬分,眼眶竟然潮溼了。
“老先生,我心中好像也有一段旋律,不知可否爲你彈奏一曲?”
PS:加更,爲“東拓”。如標題,謝知音,省去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