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李青山!”
那幾個和尚大驚,雖然早就聽過他的名頭,哪想到他的實力竟如此之強,斬殺魔將如屠狗一般,忙走過來向他致謝。
“師兄,是師傅讓你來救我們的嗎?”多噶問道。
“只是順路罷了,我要到第八層去,就先走一步了。”李青山轉身便要離去。
“第八層!你可知道那裡有多少魔帥?”和尚們驚問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青山笑道。
“一燈師兄也不過在第七層試煉罷了!你就敢闖第八層,不要命了嗎?”
“一燈師兄是哪一位?”
“你連一燈師兄都沒聽過,他可是我們天龍禪院最強弟子……大概是!”
那和尚看了李青山一眼,言語就變得有些不確定,名聲再大,也比不上親眼看到的衝擊力。
李青山尋思,這羣和尚在鎮魔殿中歷練的時間只怕不短,還沒聽說小安和自己的事,倒是那個一燈師兄,在四十多歲就渡過二次天劫,在天龍禪院的衆弟子中堪稱佼佼者了。
“不知比一意如何?”
“一意師弟自然的天資絕豔,但畢竟年紀尚輕,只渡過了一次天劫,還未曾凝結舍利,要跟一燈師兄比,還遠遠不夠呢!”
身旁一個和尚道:“若是一意師弟,真的能破生死關,渡過二次天劫,凝結出舍利來,那可就厲害了!”
又有一個和尚大搖其頭:“凝結舍利哪有那麼簡單,再說一燈師兄苦修《大光明經》多年,又有佛寶在手,是年輕一輩弟子中最強的一個,在整個青州都大有名氣,一意師弟就算凝結出舍利,也不是他的對手!”
“說不定很快就能看到那位一燈師兄,呵呵,多噶,把念珠借我一顆使使!不要小氣,師兄還能佔你便宜不成,等回來就還給你!”
李青山伸手在多噶脖子上那一串念珠中,拽下一顆成色較好的,放入叛魔劍的劍柄處,果然融合了進去。
“師兄,你一定要回來啊!”
在多噶充滿擔心與不捨的呼喚聲中,李青山闊步離去,來到鎮魔殿第七層,憑着魔帥的姿態,沒費多少工夫,就趕到第七層中心,一路上也未曾見到那所謂的一燈師兄,便也不放在心上,推開鎏金大門。
門縫間射出耀眼的光芒,與李青山的護體魔氣激烈碰撞。
鎏金大門完全開啓,一個和尚正盤膝坐在鎮魔雕像前,他相貌醜陋,鼻子下塌,嘴脣上翻,雙耳招風,單看容貌,李青山一點都不奇怪他爲什麼會出家。
但他一雙眸子卻是晶光四射,整個人似熊熊燃燒的烈火,光明耀眼,足以讓人忽視其容貌。
和尚雙手合十,左膝上放着一盞油燈,與他身上散發出的光明相比,那不過是一盞殘燈如豆,但小小一點燈火,卻似漆黑永夜的唯一一點亮光,蘊含着無盡光明,使人難以忽視。
鎮魔雕像周圍,魔心散落一地,卻不見一塊殘屍,一點血跡!
“阿彌陀佛,送你歸於西方極樂!”
和尚雙手向前一推,足可將人眼睛刺瞎的熾烈光明,充斥整個殿堂,其中所蘊含的力量,無所不至,無孔不入。
李青山便知道哪些魔民的屍體都到哪裡去了,也被激起了好勝之心,倒也看看這“一燈師兄”有什麼了得。
新得了眼眸的叛魔劍一劍揮出,劍氣呼嘯縱橫,一道幽暗劍痕將重重光火一分爲二,直逼一燈和尚眼前。
一燈和尚輕“咦”一聲,對方的實力之強,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如此凌厲高妙的劍意,更是隻有在藏劍宮那幾位最優秀的弟子乃至長老身上見識過。
他伸出食指,在油燈上輕輕一點,霎時間,飛出一線火光,截住李青山的劍氣,逆襲而來。
“有點意思!”
李青山微微一笑,叛魔劍斜指一燈,輕輕舞動起來。
彷彿生出了千百隻手臂,每一隻手中都握住一柄叛魔劍,層層疊疊的劍光不斷的堆疊,宛如一面厚重城牆,向着一燈和尚推了過去!
那一線火光看起來虛弱無比,似乎只要一陣大風,就能將之吹熄,但卻硬生生的穿過劍芒交織的城牆,映在李青山的雙目之中。
但也已是強弩之末,被一劍斬斷。
一燈和尚周身大放光明,擋住洶涌呼嘯的劍氣,身形晃動了一下,站起身來,眼眸中已不止是驚訝,還有深深的戒懼。
“這個魔帥強的驚人,手中魔器也是了得,此番定是一場苦戰!”
“敢問可是一燈師兄?在下李青山。”
弧形面甲開啓,李青山收起叛魔劍,行了一禮。
“你是李青山?不怒大師的弟子?你有什麼證據?”
一燈和尚微微一愣,但沒有絲毫放鬆警惕,他在鎮魔殿中試煉過多次,對於魔民的兇狠狡詐瞭解極深,很多魔民都懂得一些幻術魅術,色誘算是最常見的手段,還有扮作孩子老人來博取同情,或者表示迷途知返,願意皈依我佛。
但只要一有機會,便會悍然出手,有不少來試煉的弟子,就是死於這種鬼蜮伎倆下。
在他的記憶中,李青山當是個二三十歲的青年人,怎麼可能有這樣強的實力,由此確信,此人定是魔帥假扮無疑!
“你若不信就讓開吧!我要到第八層去。”
李青山大步向着鎮魔雕像走去。
“站住,你若再前進一步,我就要出手了!”一燈和尚喝道,忽然將手中的油燈拋起,正落在頭頂,僧袍鼓盪,肌膚都透出光芒來,變成了一個“光人”。
李青山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亮錚錚的大光頭頂着一盞油燈,擺出一副“人燈合一”的架勢來,怎麼看都覺得好笑。
一燈和尚修持多年,自不會因敵人的嘲笑而動容,渾身光芒斂而不放,越發的耀眼奪目,大戰蓄勢待發。
“好吧,好吧,此物可能當做證據!”
李青山想了想,取出一串念珠來,拋向一燈和尚。
一燈和尚極爲小心的接過念珠,查看了一番,這串念珠雖不是什麼厲害的法器法寶,卻是有着傳承來歷,天龍禪院中有些身份的僧侶全都認得,而且其中還有不怒僧留下的氣息,絕難造假。
擡起頭道:“你果然是那大鬧俗事院的李青山!什麼府的赤鷹統領?”
“清河府,我現在可以過去了吧!”
一燈和尚收斂了渾身光芒,將念珠拋回來,算是認可了李青山的身份,又有些不能置信的道:“師弟你已渡過二次天劫了?”
“是啊,就在不久之前。”
“師弟你的年紀還不到三十歲吧!”
“還差一點!”
一燈和尚嘖嘖稱奇,“師弟果然天賦奇才,被不怒大師看重,收爲座下大弟子,你這次回來,是要拜見不怒大師,準備削髮出家嗎?”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二人在鎮魔雕像前聊了幾句,李青山只覺這一燈和尚頗有幾分木訥不通世事,直言不諱的教訓了他一番,勸他脫出紅塵萬丈、剃度出家。被李青山婉言拒絕後,又是嘆氣又是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李青山笑呵呵的,倒也沒有生氣,好歹一燈和尚身上,沒有過去所見的那些“大師兄們”的傲氣,而且勸他出家的時候,目的要比無畏僧更加單純一些,一臉“這麼一件大好事,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師兄我當了幾十年和尚,難道會騙你嗎?”的痛心疾首。
在得知小安已然渡過二次天劫之後,一燈和尚眸光一閃,心中也起了些波瀾。
在小安正式拜入天龍禪院之後,每一個弟子都感覺到了壓力,而他感受到的壓力就格外的大。他無父無母,從小在天龍禪院中長大,憑着遠超常人的修行天賦,受到各方的關注關懷,是方丈的繼承人之一。
而小安一來便奪去了他不少榮光,無論是佛姓慧根,還是辯難說法,他都遠遠不是這個小他幾十歲的孩子的對手,更別說風姿儀容了。原本在修爲境界上還佔着優勢,現在連這唯一的優勢都不復存在,不禁有些悵然若失,但立刻便鼓起鬥志來。
“師兄在此稍待,我去去便回!”
“等等,師弟,鎮魔殿第八層兇險非常,有許多強大狡詐的魔帥,不怒大師曾對我說過,絕不可到第八層去,我勸你還是在此處止步吧!”
李青山正要前往第八層,便被一燈和尚攔住,一番苦勸。
“我這次入鎮魔殿,就是爲了到第八層去學第八重《鎮魔圖錄》,我師傅也是答應的了。”
一燈和尚心裡就有些犯嘀咕,“不怒大師不讓我下第八層,卻讓他第八層,是覺得我的實力不如他嗎?可他纔剛剛渡過二次天劫不久,未免太小覷我了。”
想到一種可能:“師弟可是要假扮成魔帥,混到鎮魔雕像前?”
“當然不是,自然是要一路殺過去,才能彰顯咱們天龍禪院的威風不是!”
李青山笑着彈彈叛魔劍,他從來不擔心戰鬥太多,爲了修行虎魔變,要抓住一切戰鬥機會。
“那樣的話,我與你同去,咱們聯手也多幾分把握!”一燈和尚鬥志昂揚。
剎那間,李青山渾身一寒,冥冥之中感到,前路危機暗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