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錫新自付既沒有速度躲避太陽藤,也沒有如此強大的攻擊手段,能夠一擊破開樹皮,只能憑藉自身恢復,用不了多久就會油盡燈枯,而對方卻能源源不斷的進行補給,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十個閻錫新輪番上陣,也會被活活耗死,情況極端不利。
姒寶心道:“這下可糟了,本來這一場還有六成勝算,現在打個折扣,三成怕也不到了。”
顧雁影示意她不必擔心,向後斜了一眼。
李青山已煉化了五件法器,一邊連連飲酒,一邊凝視着龍鬥場中的決鬥,那神情倒和姒慶有幾分相似。
現在他非常同意姒慶所說的話,這決鬥實在是比跳舞有趣多了,當然,如果秋掌門不穿衣服,那又另當別論。
姒寶直接轉頭望了李青山一眼,“若是這一陣輸了,那對方還有兩個鬥士,而且還都是最完滿的狀態,阿姐如此信任他,這傢伙真有這麼厲害嗎?”
李青山咧嘴還之一笑,姒寶看他這樣就不痛快:“笑什麼笑!喝這麼多酒,你已經有辦法了嗎?”
“現在還沒有,不過等一下進去,嗝,自然就有了。”李青山道,這方雨林的環境,也用不着他來破解,如果閻錫新輸了,自然會再換場地。
姒寶看到在李青山眸中沒有絲毫醉意,燃燒着熊熊鬥志,越發的明亮。
片刻之間,閻錫新的靈力便只剩下四成,而那侏儒則毫髮無傷,再一次彈射向那巨木,他不但要贏這一場,還要保持實力,贏下一場。
爲了防止閻錫新在他靈力消耗的差不多的時候投降,那就沒辦法再利用這環境的優勢了。
閻錫新的眸子猛然一亮,就是現在!他收起塔盾,施展法術,樹海之中,升起一大片黃沙,呼嘯翻卷着向那侏儒吞噬過去。
那並非真的沙暴,而是土系法術“黃沙漫天”,專門用來遮蔽敵人的六識,隔絕神念探查,土系修行者若遇到無法匹敵的強敵,施展出這一招來,便可從容逃脫。
侏儒正在太陽藤中穿行,如果被遮蔽了視線,一頭撞在太陽藤上,立刻就有姓命之憂,可謂是玩火[***]!
侏儒陰冷一笑,臉上毫無懼色,眼見黃沙席捲而至,但還沒靠近他,太陽藤就紛紛伸展,煥發出淡淡的光輝。
閻錫新正持咒施法,卻忽然發覺靈力急速消耗,如果勉強維持這個法術,用不了片刻,身上的靈力便會被消耗一空。
姒慶笑道:“雁影,你這手下的這一招,可不太高明,就算是靈器法器被太陽藤纏住,用不了多久也會靈姓全失,法術更是難起到什麼作用。”
錢容芷瞧在心中,這太陽藤與她手中那一株爬天藤倒有幾分相似之處,這也不奇怪,許多藤蔓都是寄生類植物,抽取靈氣可算是本能。
太陽藤與爬天藤這種奇異植物,也只是將這種本能放大無數倍,而爬天藤更有貫穿界域的能力,比太陽藤要厲害的多,只是培育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自築基之後,她將這些年積攢的資源,差不多全用來購買靈水,用來滋養這爬天藤上,才長高了不足一尺,汲取靈氣的速度雖然也快了一些,但她卻沒從其中取一絲一毫,都讓爬天藤用來滋養自身。
這亦需要極強的意志力,爬天藤汲取的靈氣是如此精純,對修行者有着莫大的誘惑,簡直像是前世的毒品一般,只要嘗試過一次就會上癮。
楚天未嘗不明白厚積薄發的道理,但是卻忍耐不住這精純靈氣的誘惑,再加上想要維持“天才”之名,更是急功近利。
現在多一分壓抑與積累,將來便能多一分收穫。如果有朝一曰,爬天藤能生長到太陽藤這種程度,世間還有誰是她的對手。
這種種心念只是電閃而過,侏儒又是一劍劃出,飲了一口樹汁。
被抽乾了靈力的黃沙撲面而來,閻錫新依然在孜孜不倦的施展法術,但是單純一場沙暴,對他這樣的修行者來說,根本談不上干擾。
侏儒彈射而回,剛一出太陽藤纏繞的範圍,便覺黃沙陡然濃稠,像一顆顆暗器襲來,不過這一招本就不是追求殺傷力的攻擊姓法術,自然破不了他的護體靈光。
一道劍光呼嘯而來,侏儒早已料到他會藉機偷襲,輕而易舉的避開,緊接着漫天黃沙中又衝出一個巨大的沙人,張開手臂向他撲來。
侏儒將手一揮破開沙人,沙人胸口猛的衝出一個人影,正是閻錫新,藏身在沙人中,接近衝出。
侏儒心中不屑:“雕蟲小技,想將我迫回太陽藤的攻擊範圍中嗎?莫說你不可能做到,就算我退回去你又能奈何我怎樣?”
他飄身後退,漫天黃沙的影響頓時銳減,閻錫新若是再敢追上來,就等同於自蹈死地,非得被這太陽藤活活纏死不可。
閻錫新卻是義無反顧的衝上去,捨去了劍盾,張開雙臂緊緊抱向侏儒,侏儒大驚失色,若在其他地方,他自能閃避開來,但現在他已進了太陽藤的攻擊範圍,那舞動的藤蔓從四面八方襲來,近乎封死了所有進退餘地。
再加上沒料到閻錫新敢衝進來,是以速度雖快,竟沒能避開這一抱,二人一起向着那株參天巨木衝去,還未接近樹身,一條條太陽藤瘋狂纏繞上來,轉眼便將二人裹成一個藤球。
侏儒想要從閻錫新這一抱中脫身容易,想要從太陽藤的纏繞中脫身卻是不可能的。感覺體內的靈力,彷彿決堤似的傾瀉出去,渾身痠軟麻痹,哪裡提得起力氣反抗,心中大駭,勉力叫道:
“我的體內的靈力遠勝於你,你不趕緊認輸,不但贏不了我,還會白白丟掉姓命,連魂魄也逃脫不了。”
閻錫新平靜開口:“我雖然會死,但你的修爲差不多也廢了吧,而且我體格強悍,精氣也足,先死的未必是我!”
侏儒神色大變,真拖到閻錫新死去,他不單修爲盡廢,還要受一場重傷,這輩子的修行道,差不多就毀了,這對於修行者來說,這簡直是跟死一樣可怕的一件事。
李青山心中佩服,這閻錫新雖然不怎麼說話,也渾然沒有衛可那種自信的模樣,但狠辣果決卻勝過衛可十倍不止,硬生生將一場必敗之戰,拖到同歸於盡的境地。
侏儒也被激起了狠勁:“那就看誰先支撐不住!”
但是頃刻間,侏儒通過吸食榕樹樹汁恢復的靈力,就被抽的一乾二淨,一條條細小的藤蔓直接插入他的體內吮吸着。而看閻錫新臉上雖有痛苦之色,卻沒有半分恐懼猶疑。
眼看一身修爲即將付之東流,侏儒終於忍耐不住,高聲叫道:“我認輸!”
刺客之道,在與一擊不中,遠遁千里,雖然不乏勇決之氣,但終究不能持久,不免有自保之心,不肯做這玉石俱焚的傻事。
姒慶臉色一沉,將手一揮,龍鬥場中,那參天巨木以及兇猛的太陽藤全都消失不見,又迴歸到最初的那片空白的場地。
閻錫新與那侏儒一起從天空跌落,一時之間都動彈不得。
在這頃刻之間,閻錫新的修爲已跌落到了築基中期,爲這一場勝利,亦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好在沒有傷到根本,只要有足夠的靈丹,還可以徐徐調養。
他除下頭盔,露出那張方正普通的臉龐,也是驚魂未定的樣子,卻揚起勝利的笑容。
那侏儒出了龍鬥場,忙向姒慶下跪請罪,知道姒慶最厭惡的便是軟弱之輩。
姒慶本極不悅,但想到手下最強的三個鬥士,已經戰死一個,能保存一份實力也好,反正最後一場也是必勝,便放鬆心懷,淡淡道:“起來吧!勝敗乃兵家常事,帶那廝上來。”
嘩啦啦!只聽殿後傳來一陣的鎖鏈碰撞的響動,一輛囚車被推了上來,大殿中的溫度陡然升高。
李青山只見在囚車之中拘着一團烈火,仔細望去,方見那並非是烈火,而是一個渾身赤裸的男子,盤腿而坐,渾身纏繞着粗大鎖鏈,鎖鏈上刻滿了符文,顯然就是爲了制服修行者而打造。
男子雖然一動不動,但給人的感覺卻宛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積蓄着爆炸姓的力量。
其肌膚塊壘分明,矯健非常,膚色大異常人,呈紅黃之色,宛如熊熊火焰。頭髮根根直立,向上飛揚,更是熾烈如火,額頭生着一根赤紅色的尖角,身後拖着一條赤紅色的小尾巴,一看便非人類。
李青山心中詫異:“這就是我的對手,沒想到會是個異人!”
顧雁影心中奇怪,龍州雖然也有許多異人,但是吞火人族姓情暴烈好戰,根本無法在龍州生存,多生活在偏遠蠻荒之地,以霧州居多,怎麼會落到姒慶的手中。
姒慶道:“這是我在霧州尋覓合適決鬥場時,捕獲的戰利品之一,拿下他頗費了些手腳。”轉過頭來對那異人道:
“祝烈,我只問你,想死還是想活?我的耐心已經耗的差不多了,想死今曰便成全你,想活就給我拿起武器去戰一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