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道,小道。”劉川風毫無自覺,反而得意的道,還瞥了李青山一眼,見他面露驚異,仔細打量着那幾個美人,更是高興,他的目的,就是爲了將李青山引進小說家這條不歸……大道上。
李青山確實在打量着那幾個幻化出的女子,其豐乳肥臀確實有讓每個男人注目的能力。但他看的卻不止是這個,只見那幾個女子雖然臉上都帶着笑容,但是雙目呆滯,毫無生氣,像是前世所見的那種用電腦製作出的,遊戲海報上的美女,亦或者是某種精緻的那什麼氣娃娃。
當然,這個要真實的多,大概就是劉川風那些黃色小說中幻化出的人物,說不定在牀上的表現還很不錯呢!
但是有個屁用,還不如隨便找個青樓楚館快活一場,至少是對着活人。
李青山感到一陣深深的悲哀,難怪小說家這麼被人看不起,整天用小說家的能力幹這種低級的事情,賤格到自己這小說家首席都想揍他兩拳,更別說小安還在一旁好奇看着。
李青山嗓音低沉的道:“劉川風,你給我適可而止!”
劉川風也惱了,他竟敢當着外人的面對自己如此無禮,真當他這個家主是假的嗎?但一對上李青山那對含怒的雙眸,登時想起了今晨,他如刀揮下的那一掌,挺起的胸脯又縮了下去,訕訕道:“我們都是讀書人,有話不會好好說嗎?看你這樣,成什麼樣子,讓花統領笑話,趕快吃飯吧!”
李青山見慣了一言不合,翻臉動手的場面,再見劉川風這樣的,覺得很不適應,彷彿做錯了什麼似的,他是欺硬不欺軟,像劉川風這麼軟的十層煉氣士,只怕天底下也找不出幾個來。
花承贊搖搖頭,堂堂家主,混到這一步,也算是稀有了。
正巧孫福柏從門外走進來,一看那幾個幻化出的女子,也是皺眉:“師弟,你這是幹什麼?”
劉川風張口道:“我……”
“真是胡鬧,還不趕快收了法術。”孫福柏兩條雪白的眉毛快皺到一塊,他這師弟在修行上倒也算得上是個人才,在小說家如此衰落的情況下,修至煉氣十層,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但有些時候,腦子太不靈光,說話辦事不知道注意場面。
劉川風趕忙散去了幻化出的女子,乒乓亂響,她們手中的碗筷落在地上。他又趕緊去拾起來,幻化出水流沖洗乾淨,自己擺放碗筷,皺着眉,撇着嘴,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花承贊拱手道:“孫老,好久不見。”言語間多了幾分親切與真誠。
“什麼孫老,叫我福伯就行了。”孫福柏抓住李青山的手:“年輕人,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你真的會來這裡。”
“我也沒想到,福伯你是小說家的人。”李青山若有所指,這老頭計劃的可真夠深的。
孫福柏道:“唉,情況你也看到了,小說家目前是有些不景氣,我讓你填了這三個字,你不會怪我吧!”
李青山道:“哪裡,若不是福伯你,我現在只怕已是無處可去了,這裡雖然落魄了些,倒也清靜,適宜修行。”
“可以吃飯了。”劉川風小聲道。
孫福柏一擡手道:“請!”
酒席上,一番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小安雖不說話,劉川風也插不上話,但花承贊和孫福柏在,絲毫不會冷場,又對着這竹林美景,也算得上是賓主盡歡。
午後,李青山隨花承贊來到龍蛇湖畔。
浩淼煙波,一望無際。
花承贊組織了一下語言,委婉的告知了李青山,王樸實的警告,委婉到李青山如果不細聽言語,還以爲王樸實是在鼓勵自己。
李青山道:“他就是不說,我也不會去浪費時間去幹這個,對了,何易世是怎麼回事。”
花承贊言明事情原委,何易世如何在問話中,暗示李青山便是兇手。
李青山聽了大怒:“好個鼠輩,我三番四次救他姓命,他不但不知感激,竟然還敢反咬一口,難怪方纔不敢同我說話。”他可不是什麼寬宏大量的人,有仇不報不是他姓格,定要找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這何易世,方解心頭之恨。
花承贊提醒道:“百家經院中,可不能動刀動槍,你在這裡殺了人,誰都保不住你。”
李青山道:“給他頭上套個口袋,揍他一頓出口氣便是了。”
“下手幹淨點,別留下把柄。”花承贊笑道。
李青山也笑:“這可不像是法家弟子該說的話。”
“李青山,我以清河府赤狼統領的身份通知你,你被捕了,準備受刑法制裁吧!”花承贊面容一肅,忽又展顏一笑:“這樣可像?”
表情變幻,彷彿驚蟄時節,大湖冰裂,柔和的春水泛涌上來,不知不覺間,融化了堅冰,化做滿湖柔波。
李青山不由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句話來,“世上絕沒有少女能抵擋江楓的微微一笑,也絕沒有英雄能抵擋燕南天的輕輕一劍”,花承贊便有着傳說中江楓的風範,再看看自己,大概只能向着燕南天這樣的實力派發展。
“嘖嘖,世上只怕沒有幾個女子能夠抵擋你的魅力,難怪那位秋門主,對你一片癡情。”
花承贊笑道:“我們只是朋友。”
李青山道:“別管是不是朋友,她若對我有意思,我一定不會拒絕。”
花承讚道:“如若無情,便是相依相偎,也只是徒增寂寥。”
李青山道:“我看是吃飽撐的。”
花承贊笑道:“算是吧。”
李青山對他這副絲毫不動脾氣的模樣也沒辦法,心念一轉,打趣道:“不過你不惜得罪朋友,也要幫我,難不成是有什麼特別愛好。”
花承贊極認真的道:“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李青山嘿然一笑,上下打量着他道:“我倒不是不能湊合。”
花承贊也覺得受不了:“是有人託我照顧你一下。”
李青山道:“終於說實話了,是顧雁影對不對?”
驟然聽人對她直呼其名,花承贊微微錯愕了一下,甚至有些惱怒,但涵養極深,並不表露出來,只問道:“你怎麼知道?”
李青山道:“我雖算不上絕頂聰明,但至少也是一般聰明,能讓你照顧我的,肯定不是王老大,他討厭我還來不及。統領討厭,你卻要照顧,說明那個人的身份地位要更高,連王老大也得聽他的,這樣的大人物,我只見過一個顧雁影。”
花承讚道:“聰明人,分析的不錯。”
李青山說得興起:“而且,我敢斷定,你對她有意思。”
“哦,爲什麼?”
李青山道:“對着秋門主那樣的絕世尤物,都能坐懷不亂,又不是喜歡男風,那隻說明你另有所愛,能在魅力上完勝秋門主的女子,我也只見過一個,想顧大統領也不會將我李青山當成個人物,託你照顧我,怕也只是隨口一說,隨口一說就能讓你如奉圭臬,不惜得罪好友也要保我,這已不止是對上司的忠誠了。”
花承讚道:“你太謙虛了,你不是一般聰明,而是絕頂聰明。”
李青山道:“那你真不該照顧我。”
“爲什麼?”
李青山呲牙一笑:“那我們可是情敵。”
饒是花承贊也怔了好一會兒,爆發一陣大笑,直笑的扶住膝蓋。
“好你個李青山,我好久沒笑的這麼暢快了,噗,情敵,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李青山微笑望着他,堅定的宛如一顆山溝裡刨出來的頑石,顯然不是在說笑。
花承贊也收起笑容,臉上笑意未消:“那你知道我們兩個像什麼嗎?”
“像什麼?”
“像是兩隻螞蟻,在爭奪一座大山,喂,走開,這是我的領地,可連一塊石頭都搬不動。”
李青山道:“就算是螞蟻,只要用力爬,也有爬到山頂那一天。”
“爬山?你知道嗎?山是在不斷變高的,你剛爬一小步,它就變高十倍,醒醒吧!”
李青山自信的道:“你太低估我了。”
花承讚道:“那好,那我一定更加照顧你,看你到底能爬多久。”
李青山反倒驚訝了:“當然是爬到死爲止,你不會將追求一個女人,當作人生的全部吧?”
他給自己制定遠大的目標,並且全力拼搏,但卻不將這些目標當誠仁生的終極意義,無論是顧雁影還是去到九天之上。如果努力了一半,中道崩殂,被人幹掉,那也只有聳聳肩膀,對牛哥說聲抱歉了。
這既是前世留下印記,也是今生深刻的體驗,牛棚裡的飢餓苦寒,讓那個放牛娃只想穿棉衣、只想吃肉。時至今曰,他的目標也只相當於一件更大的棉衣、更美味的肉,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兩樣東西的珍貴,棉衣的溫暖能暖到人的心裡,肉的美味勝過一切靈丹妙藥,但是,他們並不神聖,而且是可以憑這雙手去獲得的。
“我是吃飽了撐的,但這種感覺,你是不會懂得。”花承贊笑了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