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電腦剛剛爬上游戲,賀子鍵就在外面敲門。我沒理他,繼續幹我的事。傳說這個時候應該在上課,夜夜風流也不在。宗門裡人不是很多,百無聊賴去清日常,還沒跑到接任務的地方,就看見宗門裡有人喊:
【宗門】奈何花落:師父師父,求帶90本。
【宗門】情哥哥:去開本,還有誰一起來?
【宗門】晴天小小:我!謝謝哥哥
【宗門】鏡子:我也去,謝謝。
【宗門】情哥哥:嗯,沒人了麼?那我世界上叫了。
【宗門】轉角遇到鬼:又是一批小號崛起的時候了,去90本也這麼多人。反正閒着沒事幹,我去奶你們。
【宗門】奈何花落:哇哦,謝謝轉角姐姐。
大家組起隊以後就開始往90本進發,情哥哥最後纔到,閃着金光站在90門口,一羣小號就雀躍起來了,紛紛請求入隊,花落是團長,手忙腳亂的在團隊裡問怎麼辦。情哥哥沒說話,轉角道:“反正順手,加進來吧。”於是十人團瞬間就組滿了。
90級的副本對我還是有些難度的,儘管有大號帶,還是不敢掉以輕心,走位相當小心。花落和我一樣,相比之下晴天小小就無所謂多了,她點了跟隨跟在情哥哥身後,在隊伍裡嘰嘰喳喳的像只麻雀。我皺了皺眉,討厭她的呱噪。
情哥哥忙着打怪懶得理她,她就一直喊,最後情哥哥忍無可忍,在團隊裡說:
【團隊】情哥哥:再吵踢掉。
她才總算是安靜了一會。
賀子鍵看敲我們沒反應,就推門進來,站在我身後看了會遊戲,就轉了個身坐在我的牀角上看雜誌。我趁大家回覆的時候回頭數落他:“賀子鍵你怎麼還不走?”
他擡頭看我一眼:“急什麼。”
我被他不緊不慢涼悠悠的語氣氣到了,擰着眉頭道:“你給我起來,誰讓你坐我牀的,誰讓你進來的,姑娘家的屋是隨便進的麼?姑娘家的牀是隨便坐的麼?你這人怎麼這麼沒規矩啊!”
他挑着嘴角痞笑道:“坐坐怎麼了,又不是沒睡過。”
媽的!我咬牙切齒,抄起手邊的鼠標就衝他砸過去,結果準度太差,人沒砸到,鼠標卻被扔到牆上撞碎了了。。。。。我看着鼠標支離破碎的遺體,惆悵……又要買新的了,但是下一秒頓時發現,我他大爺的還在副本里啊!!!沒有鼠標怎麼打本啊!!!!媽蛋的,賀子鍵就是個禍害,不是,禍害都不能形容他猥瑣的行徑,他就是,就是個,衰神!
賀子鍵蹲在地上把散了的鼠標重新攏起來,看了看,然後把捧着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還回頭道:“小葉子,看來最近給你補得太過,導致你火氣這麼大。中午飯還是吃清淡一點吧。”
我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清、淡、你、妹!”
副本沒下成,跟隊裡說鼠標壞了沒辦法打了,就想退出副本,卻赫然發現,沒有鼠標,我連怎麼退隊都不會。最後實在沒辦法,只得在隊裡讓花落把我踢出去……
遊戲沒有辦法打了,蹲在副本門口,我回頭瞪賀子鍵:“你賠我鼠標!”
賀子鍵道:“得,急什麼,不就一鼠標麼。我那多了去了,我現在給你拿倆。”
還敢拿舊的來敷衍我?我拍着桌子道:“我要新的,人渣敗類用過的東西永遠都留着一股人渣味。”
他無奈的看着我道:“我那就是新的,姑奶奶,封都沒拆。”
我不依不饒:“不行,在你那放過的也不行,有味,噁心,我最聞不了人渣味了!”
賀子鍵道:“那行,我給你買去,跟這等着。”
我腦子裡靈光一現,最近賀子鍵一直限制我出行,現在不正是出去放風的好機會麼?
我皺着眉看他道:“那要是你給我買的我不喜歡呢?”
他一下子就知道我的意思了,警惕道:“那我再去給你換。”
“那得多久啊,你還想不想讓我用電腦了!”
“那我全都拍下來給你發來,你說哪個就哪個。”
wWW ▲T Tκan ▲¢〇
“那得多久啊!我等着下本呢。”
賀子鍵一臉無奈皺着眉看我:“你就是非得想辦法出去是吧?”
我把頭扭回來靠進椅子裡學着他不緊不慢的語氣道:“那可不是,我可以不跟你去的啊,你自己去買唄。”
賀子鍵嘆口氣道:“算了,你換衣服,我在客廳等你。”
我在心裡雀躍一番,面上卻表現出無所謂不在乎的樣子。起身慢慢悠悠的挑衣服。
一切收拾妥當,我們下樓驅車直奔市中心的數碼廣場。停好車進了門,賀子鍵一直伸手來扶我,每次都被我打回去,他皺着眉頭數落我:“別鬧,你腿現在還不利索呢。”
我瞪着他道:“我能走了,我在家都是自己走的,別老扶我,把我弄得跟個殘疾人似的。”
賀子鍵沒法子只好規規矩矩的跟在我身後。
逛了一圈,還真有不少好玩的東西。我第N+1次拿着個小擺件跟賀子鍵說的時候,賀子鍵終於討饒:“姑奶奶,看看正經的東西吧。”我撇撇嘴放下小擺件,一瘸一拐的往電腦配件區走。
逛了半天終於看上一個鼠標,阿狸的樣子,可愛極了。問價錢,老闆說80。賀子鍵習慣性的掏錢夾,打開才猛然發現忘了帶錢。他錢夾裡的現金都給了早上那位小哥,一直沒有取,他是忘了,我是故意。賀子鍵斜我一眼,我勾着嘴角目光飄去別處不理他。賀子鍵抽出一張卡遞給老闆,老闆爲難的看了看他道:“我們這小攤位都是私人的,哪能刷卡啊,您還是來現金吧。”
這回輪到賀子鍵皺眉,他又摸了摸兜,確實沒帶錢,只得開口道:“我沒帶現金出門,哪能刷卡,我刷他們家,回頭讓他們把現金給你不結了麼。”
老闆道:“誰家也不能刷卡啊,都是小門小戶的。”
賀子鍵嘆氣道:“這樣,我給你留個地址電話,回頭你去那拿錢。”
老闆這回樂了,道:“呦,我們這可不賒賬,您看爲了80也不至於是不是,您看您穿的這,多高檔,實在不行,您麻煩一趟,樓下就有個取款機,來回也就兩分鐘,讓這姑娘跟這等您?”
賀子鍵頗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我梗着脖子不理他,他嘆氣道:“也只能這樣了,您受累了,幫我看好她,別讓她亂跑。”
“得,您放心。”老闆答應的爽快。
賀子鍵看了我兩眼,大步流星的走了,看他前腳進了電梯電梯門一關,我立馬從包裡掏出錢夾來給了老闆80塊錢,然後拿了鼠標就走。老闆在身後招呼:“哎,姑娘,你這是上哪去啊,那個小夥子讓你跟這等呢。”
我編慌道:“我找他去,您放心吧。”然後坐着扶梯就溜了。
一路小心翼翼沒看到賀子鍵人,出門趕緊伸手攔了輛車,上車報了程程家的地址,車開上主道,我才鬆了口氣。撥了程程的電話,恰好她在不遠的咖啡廳歇腳呢,我趕緊改了地址過去找她,順手關了手機。
許久不見話題自然多,只是聽我說我跟楚博然分手了她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猜到你們有可能會分,但是一直覺得你沒這個勇氣,沒想到,還真分了。”
我拿吸管攪着面前的果汁,緩緩道:“我沒有勇氣,只是我做錯事了,不得不分。誰都得像現實低頭。”
程程突然來了精神道:“你還能做錯事?呦,說來聽聽,快!”
我看着程程,許久,吐出三個字,程程的臉色一下就僵了,我說:“一 夜 情。”
程程瞪着眼睛問我:“假的吧?你是不是整天想給分手找個理由,最後潛意識裡覺得自己出軌了?”
我從牙縫裡又擠出三個字送她:“你!大!爺!”
程程終是不肯相信我會出軌,但是這事實實在在發生了,沒有辦法。許久,程程說:“蘇蘇,分就分了,分了也好,你跟楚博然不合適,我早就說過,不是愛不愛的事,你看上去很成熟其實很幼稚,楚博然也是。所以你們裡面一定有一個是在壓抑自己的個性強迫自己長大。一般來說這種角色都是男方來做,但是很不幸,你們倆的這段關係裡,是你在承擔這個任務。所以其實,你跟他在一起一點也不幸福對不對,你其實很累,對不對?”
我有沒有說過,程程是學心理學的,現在在一家心理醫院工作,她每次看人總比我這個做人事的看的還準。跟楚博然分開這幾天,我只哭過一次,因我知道我終於失去他了。之後不論在誰面前,不論給誰說起這件事,我都沒有再哭過,因爲我害怕被人同情,我怕我會後悔,我怕我會捨不得離開他。可是我已經做錯事了啊!
但此刻,坐在程程面前,聽她安靜的說完這段話,我突然就再也忍不住,眼淚決堤而出。因我面前的這個人,是比我自己還了解我的人,我在她面前可以高興就笑,不高興就哭。我可以做我自己。
哭這種東西永遠一發不可收拾,至少我是哭了半個小時才慢慢停下來。程程二話不說,拉着我就去逛商場,我被她拽的有點失去重心,但還是不得不提醒她,我有一條傷腿……
心情不好的時候購物就是最好的排解方法,因爲我不能長時間走路,能走的時候又走的很慢,所以逛到天色擦黑,我們倆才拎着大包小包出來,程程堅持要送我回家,還聲稱如果我不讓她送她就跟我絕交。其實完全是她想多了,如果她不送我回家我也會打得她不得不送我回家,因這麼多東西,我真的拿不了。
說說笑笑到了小區門口,小區不讓進出租車,我和程程好說歹說門衛也不放行,只好給了錢跟程程相互攙扶着往我們家那棟樓走去。這一路相當遠,我腿沒事的時候都得走十五分鐘,現在。。。保守估計得一個小時吧。
跟程程正在抱怨小區的政策,就聽見旁邊有人喊我的名字。低沉的聲線我很熟悉,但是他喊“蘇葉“,不可能是賀子鍵,他都是厚顏無恥的喊我”小葉子“的。我側頭去看,媽呀,沒想到還真是他,賀子鍵。
高高興興玩了一天已經完全把他忘了,現在想起來,不好,我白天還誆人家來着。我僵着臉笑着跟他打招呼,他面無表情從陰影裡走出來一點點道:“上車!”怒氣很大的模樣。
這樣的賀子鍵我可不敢招惹,現在惹他無異於找死,我於是悄悄拽了拽程程的衣角,示意她上車。
賀子鍵把車開到我樓門口,把我們放下來他去停車。程程趁機戳着我的腰問:“這誰啊?還藏着掖着?”
我嘆口氣,我藏他?那就真是腦袋被門擠了。我沒好氣道:“就那個,一 夜 情。”
程程瞪大眼睛道:“啊?他?你說的那個變態猥瑣男?開什麼玩笑?蘇葉你眼睛是瞎了吧?你怎麼看出他變態猥瑣的?這明明就是成熟男人的氣質啊,比你那個不靠譜的楚博然強多了!”
賀子鍵已經停完車過來了,我拿胳膊肘撞了程程一下道:“快閉嘴吧你!”
賀子鍵依舊寒着臉,只是從我和程程手裡接過東西,然後率先過去按電梯。進了家門他把東西都立在鞋櫃旁邊纔開口道:“你好,我是賀子鍵。”
程程沒出息的躥上去握賀子鍵的手,眼裡都是小桃心道:“哎呦,你好你好,我叫程明明,你叫我程程就行。我是蘇蘇的朋友,從小到大,這都20多年了。”
賀子鍵點頭勾脣道:“我知道,小葉子經常跟我提起你。”我心道:提你妹,老孃是腦袋被門擠過纔會跟你提啊!
不得不說,賀子鍵勾脣淺笑的樣子真是帥爆了,泡妞之必殺技啊,我看了這麼多次都沒能免疫,遑論定力那麼差的程明明。
“小葉子?”程程回頭賊笑着看我,道:“哦,呵呵,小葉子。”
賀子鍵依舊帶了夜宵來,但是我下午飯吃的太多,所以夜宵就全都便宜了程明明這個吃貨。我坐在沙發上抱着平板玩遊戲,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賀子鍵的話。
“有沒有覺得傷口疼?”
“不疼,但是有點癢,又撓不着。”
“那說明在長新肉了,不要撓。偷着跑的手段挺高明啊,一早算計好的吧?”
我嘿嘿兩聲道:“過獎過獎,都是我才智過人,靈光一現,就想到了這個絕佳的好點子。”
賀子鍵涼悠悠的看着我道:“你再得寸進尺試試。”
我撇撇嘴,懶得理他。他卻半跪下來開始撩我褲子。我吃過虧在先,此刻敏捷的一閃,警惕的問:“你要幹什麼!臭流氓!你不會是想當着程程的面非禮我吧,我告訴你這回我會報警的!”
他有些尷尬的手握成空拳清咳了兩聲,程程則把嘴裡的湯全噴了出來。我發飆道:“程明明!老孃的桌布!”
程程抽了紙擦嘴,示意我們繼續。賀子鍵瞪我一眼,一臉嚴肅道:“把你褲子撩起來我看看你傷口,你膽子也太大了,在外面走了一天,明天就要拆線了傷口崩開怎麼辦呢!”
我驚訝:“明天就拆線?我怎麼不知道呢?”
他依舊嚴肅道:“你當時麻醉着呢知道什麼!知道醫生怎麼給你縫的針麼?早知道你這麼不老實,當時應該讓醫生把你兩條腿都縫一塊去!”
程明明再次把湯噴在了我的桌布上。
賀子鍵又來撩我褲子,我拍掉他的手道:“沒事,好着呢,不用看,我自己看過了。”
他瞪着我,我也瞪回去,這廝多數時候就是一隻紙老虎,我纔不怕他。果然,沒多久,他敗下陣來。語氣放軟道:“小葉子,別鬧,這是正經事,萬一傷口裂開了現在立刻去處理就沒問題。”
我還是捂着褲子不讓他看,他哭笑不得道:“你別防狼一樣的防我啊,程程在這呢我能幹什麼啊。”
我瞥了他一眼道:“你丫不就是一條狼麼,不防你防誰啊。”
最後還是我敗下陣來,撩了褲子給他看,傷口沒事,他纔算放心,臨走依舊吩咐我關好門窗。程程表示要跟我一起睡,他便自己離開了。程程收了嬉笑對我說:“蘇蘇,或許你可以試試,和他在一起,你們很相配。”
而我只回了她一句話:“相配你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