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自然明白陳皓軒之所以說這些,是擔心她繼續愧疚下去。
“我愛你,所以在危險的時候保護你,這是我原本就應該做的,你不需要自責,只需要享受被愛就夠了。”陳皓軒的聲音在電話那邊聽起來特別溫柔,完全沒有了從前和嫌犯對峙時候的犀利:“至於我媽那邊,你沒有必要去交代。她一個老人家,怎麼能理解我們兩個所經歷的事情呢?”
這個時候白冰已經回到了寢室,此時狹小的四人間裡面,其他三個人都在。電話裡面陳皓軒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能夠讓她們聽到。
李艾琳帶頭起鬨:“呦呦呦!你們兩個所經歷的事情是什麼呀?這麼煽情,好感動哦……”
白冰沒想到寢室裡面大家居然都在,她紅着臉剛想退出去,卻被李艾琳拉住了。她們將白冰的手機搶了過去,對着電話裡面調戲道:“沒想到校草大人原來這麼癡情呀!什麼時候娶我們家白冰?來來來開免提表白哈……”
“哎呀好了啦!”白冰吵着去搶回了自己的手機,手忙腳亂地將電話掛斷,紅着臉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看着白冰有些生氣的樣子,一旁的兩個室友王倩和方圓連忙走過來道歉:“對不起,白冰。之前我們對你有一些誤解,但全都是因爲媒體都報道了你的死訊,警察也出來證實,過了一段時間你卻又突然憑空出現在雜誌的插圖上,我們大家都有些害怕,所以才……”
“不過她們現在已經瞭解了事情的真相了,誤會也解除了,所以這才專門回來跟你道歉呢!”李艾琳挽着白冰的手臂幫忙解釋道。
白冰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了笑:“沒事啊……”
王倩走上前對白冰說:“說真的,直到今天上午,全校都在說陳皓軒從美國回來了就第一時間來找你,你們兩個在寢室樓下那叫一個膩歪啊!簡直是花式虐狗!”
方圓附和道:“對啊對啊!白冰,你和校草的感情可真好!雖然我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美國都經歷了什麼樣的磨難,但是能看到你們兩個走到一起,真的挺好,祝福你們!”
聽到了室友衷心的祝福,白冰心裡面美滋滋的,她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艾琳無意間摸到了白冰手腕上的鐲子,她看了看,然後大叫了一聲:“我的天吶!這是什麼?白冰,你哪兒來的這麼漂亮的鐲子?”
白冰被問得一愣,她有些支支吾吾的:“這、這……”
“這還用說?陳皓軒送的定情信物唄!”王倩和方圓很有默契地朝着白冰做鬼臉。
白冰連連擺手:“真的不是啦!這是大神的媽媽給我的,說是傳家鐲子。原本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是不該收下的,可是當時我也懵了,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我的天吶!”李艾琳一驚一乍地叫了起來,她使勁兒地摸着白冰手腕上的鐲子,由衷地替白冰感到開心:“看來你現在是陳家默認的兒媳婦了!還好你苦盡甘來,你和你家大神打算什麼時候訂婚啊?”
一提起這個,白冰根本就沒有辦法和她們說陳太太的試探,她只能勉強地笑一笑:“這個我也不知道,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吧,畢竟我和大神都還在讀書。”
王倩和方圓感慨道:“完了,又開始虐狗了!”
過了好一會兒宿舍才安靜下來,白冰洗漱完躺在牀上,她不禁想起了陳皓軒在電話裡面說的話。
其實靜下心來仔細想想也沒什麼的,雖然陳太太似乎非常警惕,電視劇裡也常見豪門婆媳交惡的戰爭。可是以白冰對陳皓軒的瞭解,他從來都不是依靠家庭的人,從小他就很獨立,所以就更不會允許自己的妻子在大家庭裡面受氣。
而手腕上的這價值連城的鐲子,白冰似乎有了更好的處置辦法。
……第二天。
考試結束了有三四天了,學校裡面的學生紛紛收拾行李打算回家過年。王倩和方圓一大早就拉着行李箱趕往高鐵站了,而李艾琳和白冰都是本地人,所以她們兩個可以慢悠悠地睡到自然醒。白冰起牀洗漱了一下,她看着鏡子裡面素面朝天的自己,突然有一種想要好好打扮一番的衝動。
白冰扭頭看了看上鋪正在熟睡的李艾琳,此時她像個偷吃糖果的小孩子一樣,躡手躡腳地走到李艾琳的桌子前,將她化妝包裡面的瓶瓶罐罐拿出來挨個瞧了瞧。她不是沒有化過妝,有時候學校裡面的什麼晚會邀請她做主持人,被迫白冰也會化淡妝。
可是,人家都說女爲悅己者容。白冰在陳皓軒面前似乎從來就沒有化過妝。白冰嘆了一口氣,卻又將李艾琳的化妝包放了回去。因爲她想起來今天還有一件大事要做,不太適合化得美美的。
——她要和陳太太對峙。
昨天母親的情緒是有些激動,所以說出來的話也有些過激了。可是有一句話是真理:不能爲了一個鐲子被人看輕了去!
而這個鐲子是陳家承認白冰的一個證明,所以白冰要做的是,既要收下鐲子,也要有驕傲的尊嚴。
另一邊,陳皓軒恢復得很好,再加上他的強烈要求,醫院已經允許他出院了。陳太太在幫兒子收拾東西辦出院手續。
當白冰來到醫院,正巧趕上陳皓軒在病房裡面無聊到無所事事的樣子。
“老婆你回來了!”陳皓軒坐在病牀上蜷着腿,一副小孩子的樣子在看電視。當他看到白冰走進門,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
白冰有些無語,她將早點遞給陳皓軒:“這是準備出院了嗎?你的傷口恢復好了?”
“一夜之間能恢復好纔怪嘞!”陳皓軒大口吃着白冰買來的早點,他衝着白冰眨了眨眼:“我都和我媽說好了,她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你就表生氣了好不好?”
白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從進病房開始就一直板着臉,一副很嚴肅的樣子,似乎把陳皓軒給嚇到了。
她說:“我早就不生氣了啊!不過,至於這個棘手的鐲子,我有了更好的處理辦法。”說着,白冰衝着陳皓軒紮了一下眼睛,她眼中閃耀着的星辰,再次把陳皓軒給驚豔到了。
“你好美哦老婆!”陳皓軒癡癡的樣子,學着蠟筆小新的口吻。
白冰正要狂笑,就在這個時候陳太太辦理完了出院手續,她一走進病房就看到自己兒子和白冰似乎在說些什麼,兩人都一副發自內心開心的樣子。
陳太太其實也不是固執的惡婆婆,她看到自己的兒子能開心成這個樣子,她也格外開心。甚至看着白冰也順眼多了。
“白冰來啦!”陳太太微笑着走進病房。
“伯母好!”白冰片刻也不敢耽誤地打招呼。
陳太太的目光落在白冰手腕上的鐲子上,她帶着歉意說:“昨天皓皓都和我說了。我這個人做事向來不會想那麼多,沒想到居然讓親家母誤會了!關於這點伯母要和你說一聲抱歉,你也不要想那麼多,既然你是我陳家的兒媳婦,伯母給你什麼你就接什麼,這都是你應得的。”
白冰笑了一下,她說:“伯母給我的這個鐲子真的很漂亮,而且意義非凡。只不顧我還是個學生,實在是不適合在學校裡面戴這樣貴重的裝飾物。所以昨天晚上我想了一下,想要把這個鐲子交給陳皓軒。我們之前就說好的等到畢業了就結婚,如果他還能夠不忘初心,我想他能夠在畢業那天拿着鐲子,作爲我們的定情信物,這樣不是更好嗎?”
陳太太聽完挑了挑細長的眉毛,她有些吃驚:“你不和皓皓訂婚?”
白冰點了點頭:“我們現在還只是學生,如果有婚約在身的話,難免會有些不自在。我想我們的感情順其自然,如果真的能夠走到最後,我們就直接走入婚姻的殿堂。”
陳皓軒在一旁聽着,雖然在得知白冰並不想現在就和他訂婚,作爲男朋友的他感到有些失望之外,這是他第N次爲白冰堅強獨立的性格而感到自豪,她這樣不卑不亢的樣子,實在是太迷人了!
靜靜等待了片刻,陳太太看着白冰,心中雖然也被眼前這個小姑娘渾然天成的驕傲而震撼,可是卻儘量不表現出來,她的語氣輕飄飄的:“……那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順其自然吧!”說完,就離開了病房。
白冰有些捉摸不透陳太太的心思,看到她轉身就走,白冰有些慌亂地看了看陳皓軒,小聲地求助:“這是怎麼了?伯母是不是生氣了?”
親眼目睹了白冰堅強外殼下小女孩的心思,陳皓軒不禁笑出聲來,他故意逗一逗白冰:“對啊,誰讓你不想和我訂婚呢?到手的準兒媳就這樣泡湯了,她老人家能不生氣嘛!”
白冰聽完更加坐立難安了,她皺着眉頭焦急道:“可是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沒想到說這些伯母會生氣!”
“好啦好啦!”陳皓軒不敢再逗下去了,生怕下一秒自己心愛的女朋友就要哭鼻子,他連忙將她摟住:“我剛剛是騙你的。我媽這個人我最瞭解,她這是被你一個小姑娘給打敗了,臉上自然掛不住,所以就逃跑了。”
白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