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被飢餓和困苦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饑民們將快樂教場圍得水泄不通,他們每個人的身體都被餓得乾巴巴的,麪皮緊緊地貼在顴骨上,手裡面卻抓着木棍展現出了人類在絕望的境地會比一頭狼還要兇狠的本性。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3庭花!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3庭花!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3庭花……”一幫剛剛讀過書的孩子們在他們同樣貧困的老師的帶領下,一遍又一遍地吟唱着杜牧的詩句。
在這樣黃沙漫天飛舞的時刻,對着快樂教場此時緊緊地關閉着的金黃色的大門。他們並不曉得裡面的女孩子們也同樣面對着天災,她們的老闆帶走了所有的糧食,她們也同樣無助。卻要在這種關頭遭人無端的嘲諷。
“大豐收水土好的時候,我們頭上頂着大太陽下田種地才能勉強顧住全家溫飽,而她們卻成天唱唱小曲兒跳個舞就能吃香喝辣!”被餓得乾瘦的男人揮舞着細細的胳膊,扯着沙啞的嗓子吼道:“現在鬧饑荒,我們全家老少都要被餓死了,她們卻倒好,關起門來大吃大喝!”
“可不是!”另一個女人說:“若是她們能夠行行好,給我們分一口糧食,大家也不至於餓成這個樣子啊!”
一羣人叫喊得很大聲,可是面對着仍然緊閉的大門,一旁懷中抱着嗷嗷待哺的嬰兒的女人臉色土黃,可是說出來的話更加凌厲:“都說婊子無情,現在可真的是靈驗了!”
“走,我們把這門砸了!外面的人都被餓死成一堆了,看她們還怎麼裝作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男人吼道。
緊接着被困在城裡面的所有饑民一擁而上,平日裡看起來那麼高高在上的鍍了金的大門此時卻顯得不堪一擊,甚至連十分鐘都不到,門就被他們砸開了一個大窟窿。隨着女孩子們的尖叫聲,一大幫黑壓壓的饑民發瘋了一樣闖了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陳皓軒和張輝同時開口:“跟上他!”
從首光集團裡面走出來的其貌不揚衣着樸素的中年男人先是站在路邊吸了兩根菸,然後他徒步往東邊的湖泊方向走去。
“這個人,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楠叔?”張輝問道。
陳皓軒開着車子,一路跟在男人身後:“根據於上鈞的描述,至少有百分之八九十的相似。”
中年男子走得不緊不慢,一路穿過了兩條馬路,又順着湖邊向左拐,這才進入到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小區裡面。
張輝着急地想要下車卻被陳皓軒一把攔住了:“先不要打草驚蛇。”
“……怎麼又是這一句話?如果楠叔都還不是蛇,那誰纔是蛇?”張輝無奈地問道。
陳皓軒說:“我們要抓的是一條巨蟒,這只是擋在前面的一條小蛇,如果我們把他抓了,那麼他們就會能夠估算出我們的下次行動,這對我們很不利。”
“誰是巨蟒?”張輝迷惑的問。
陳皓軒勾起脣角笑了一下:“巨哥,販毒脈絡上的二把手,其實也是當之無愧的一把手 。”
當他們回到了警局,張輝這纔看到手機上許多的未接來電,都是來自樑局長的。嚇得他連忙回電話,可是樑局長卻只是語氣低沉地囑咐他和陳皓軒來到辦公室。
“局長,您特地找我倆有什麼囑咐?”張輝一進門便問道,就在這時,他也看到樑局長身邊還站着宋洛,整間辦公室的氣氛都不太對勁。
樑局長轉過身來看着他們,臉色十分凝重,說:“警員郭明輝在首都遭人殺害了,現在遺體還在首都市公安局,明天他們會專門派人將遺體送回來。”
一聽到這些話,張輝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整個人都懵懵的,他不可置信地瞪着雙眼望着樑局長。
郭明輝就是大胖,在兩天以前被張輝調遣去首都接犯罪嫌疑人於上鈞的妹妹,卻查出那個女孩早已成爲失蹤人口。僅僅是這樣,他發現了販毒分子巨哥將女孩殺害的秘密,便被巨哥殺害了。
這一切線索都太雜太亂了,陳皓軒腦袋裡面一團漿糊。
可是一旁的張輝的心情卻怎樣也無法平靜下來:“……他怎麼會遇害呢?!大胖那小子都還不容易要熬到升職了,明明那麼令人開心的一件事,都怪我!我爲什麼要好端端地派他出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