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好‘咬’,龍崇九是爽的直哼哼,可苦了妙憶香,嘴脣舌頭都麻了。
等完事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九哥,你別得意,香香給你記着帳呢,你這輩子欠我的,還不清我做鬼也不饒你。”
赤條條的龍崇九扒在鬆軟的大牀上,頭枕着自已的手臂半眯着眼享受着美人兒柔荑給他背臀的按摩。一邊笑道:“我現在圖財害命的想法越來越強烈了,一想到你也這麼侍候他,真想一槍崩了他,他媽的,哎唷,別掐屁股,寶貝兒。”
“他崩了我們倆差不多,從來就沒想過我妙憶香會有成淫婦的一天,都是你害的。”
“想多了吧寶貝兒,姦夫淫婦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不知多少人羨慕咱們呢。”
“真不要臉,我怎麼就愛上你這個流氓了?看看你身上這條龍,要是這麼出去還不把人嚇死啊,這是怎麼弄上去的,還分着各種顏色,真是太罕見了。”
“咱身上的零件哪個不罕見?那是你妙憶香的福份啊,嘿嘿,寶貝兒談點正事吧。”
“你還有個正經啊?除了女人就是錢,要多少說吧,我算讓你毀了。”妙憶香以爲他是要錢。
“錢要點,給個幾百我先應應急,他奶奶的,窮的就剩一條驢棒子了,不過這不是正事,有個朋友給捕房抓着了,寶貝你也知道,我現在說話和放屁也沒多大分別,就得靠你了。”
“什麼意思?讓我去和陸連奎開口?這成嗎?這不是叫我自投羅網嗎?”
“聰明的笨女人,別鑽牛角尖,我害誰還能害你啊?山人自有妙計,保證陸連奎不會懷疑你。”
“到底什麼辦法?你先得告訴人家吧,怎麼得人家也得有個心理準備啊。”
“我朋友叫劉江,三十來歲,斯文人,讀過書,具體什麼情況我一兩天再地告訴你吧。”
“還你朋友呢?騙你姐姐啊?不說清楚別找我,給你玩還不夠,還要利用人家,哼。”
“嘿嘿,是朋友的朋友,香姐,給個薄面吧,朋友開口了,我總不能碰了吧?”
“你逞什麼能啊?你屁股還給瓦蓋着呢,現在就充人樣兒了?”妙憶香嗔怪道。
“我的好香姐,我不是沒辦法嗎,初來上海灘人家可是幫了我大忙的,我也知道自已的能力,這不是有你呢嗎?”龍崇九不得不耐下心來說服這有個性的美女了。
“你以爲我這個姨太太說話有風啊?姓陸的認錢不認人,大太太的親兄弟犯了事他都要和老岳丈要好處費,那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真給你害死了。”妙憶香氣苦道。
“花錢多少記我頭上,我都還行不?你要實在爲難的話,我再想想別的辦法好了,哎。”
龍崇九心念一動,語氣一轉,來了個以退爲進,果然妙憶香上當,不過卻看出了她對自已的心意,這令龍崇九心裡有了一份感動,這女人真是墜入情網了。
“你就逼我吧,哪天給姓陸的整死了你好再勾引別人的姨太太去。哼。”
龍崇九聽她語調哽咽,忙翻身坐起來,將她擁入懷中,柔聲安慰道:“好了嘛,你龍哥哥絕不是那種人,日久見人心,我雖然會花言巧語,但我心也是真的,不信我就發誓給你。”
“算了九哥,爲了我這種女人,你賭的哪門子誓啊,不值得,我幫你就是了。”
龍崇九深深望了眼她,自已的運氣還真好,主動送上門的馬子居然如此真心,難得啊。
“香香,你放心吧,你九哥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你既然成了我的女人,我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姓陸的我現在還沒辦法對付他,你再忍一忍吧。”
“有你這句話,香香即便是死了也心甘,你說怎麼做,人家都聽你的好了,哎,冤家。”
“這場戲我們得倒着演,你就記住劉江這個名字就行了,有什麼情況我會再告訴你的,一切安排好了的話,我會通知你的寶貝兒,來乖乖的睡吧,九哥我得走了。”
“你不賠人家睡了嗎?這麼晚了你去哪啊,小心巡捕抓着你。”
龍崇九忍不住一笑,在她豐臀上輕輕拍了拍,道:“傻了吧,是我出去抓人,不是他們抓我。”
妙憶香吐吐了舌頭,現出了嬌俏的表情,在她來說這種嬌態多年未有了吧。
“你身上缺錢隨時來找人家拿好了,多了不敢說,千二八百還是能週轉開的。”一邊說着她一邊起身下地,在梳裝臺裡的抽屜中取出中一個錢袋放在了桌子上。
“這裡邊有五百大洋,你先應急,不夠再和人家說,這些年人家還是弄了點私房錢的。”
“幸好我不是小白臉子,不然你可有得哭了,被人家騙財騙色還要給姓陸的剝皮。”
“你以爲我妙憶香真那麼沒眼光?長久我不敢說,起碼我能看出你龍崇九在混出個樣兒之前是離不開我妙憶香的,至於以後怎麼樣,就聽天由命吧,你是不是覺的我很傻?這也就是你龍崇九,這些年我見的大少富甲多了,其中不乏貴胄公子,軍政名流,能言善道的,風流倜儻的,但沒有一個入得了我的眼,偏偏你個一無是處的傢伙勾了我的魂,命啊。”
一邊說着她一邊又爬上了牀坐到了龍崇九的懷中。
“還沒人說我一無是處呢,你是頭一個,九哥我傷自尊了,翹過屁股來讓我打一頓出氣。”
“不嘛,我要你親我,吻我,抱我。”妙憶香雙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情意。
“我親,我吻,我摟死你個小妖精。”激情在深沉的午夜中撞出了火花。
……
縱橫一世,還沒花過女人的錢呢,而妙憶香給的這個錢袋似乎不光是五百光洋,這裡更盛着一顆渴望獲得真愛的心靈,這就是人生的豪賭,這個女人最讓龍崇九佩服的就是她的魄力。
她敢把一生包括身家性命全押在一個剛認識了不足兩天的男人身上,這需要極大的勇氣。似乎是突然暴發的愛情使她變的肓目了,但仔細分析也不盡然。也許是緣份。
只要說她在這場豪賭中成了贏家,愛拼纔會贏,龍崇九爲她的選擇也深感慶幸。
一大早龍崇九就回到了捕房,在例行報道之後,他很快又轉到了街上。
想探知劉江的情況就得去華德路監獄,可自已以何種理由進監獄去呢?
再說去了又如何?直接提出見劉江嗎?這恐怕是個問題,還真讓人爲難呢。
清晨的四馬路上是一天的全新開始,爲生計奔波的人陸續涌到了路上,福州路又熱鬧起來。
正心不在焉的溜達期間,在眼簾中掠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龍崇九忙定睛望去,赫然是那個曾經搶祈慧包包的小混混,此時他一雙賊眼正在人羣中搜索着目標,一個絕妙的主要在龍崇九的腦活中成形,再仔細看看這個小賊,嗯,不錯。
淺灰色的短褂,束着腕口黑絲褲,腳下是行動靈活的軟底兒布鞋,瘦賊雙手插在褂兜裡,一付逛街的悠閒樣兒,和他一起的是個黑幹黑乾的漢子,身體比他壯實了不少,也是一身短打扮,而他敞着懷,露出了裡面的圓領白背心,這是道上流行的混混行頭。
“小四,你他媽的還真衰,自上次十六鋪搶包失手之後,你小子一直背運,跟上鬼了?”
“黑狗,你少觸老子黴頭兒,不知從哪冒出個乖孫子,伸手就把四爺我撩倒了,在十六鋪混了七八年還頭一次載的這麼慘呢,別讓我碰着那小子,不然非把他的蛋黃捏出來,媽的。”
“小四,隨便伸伸手就能放倒你的人也不多吧?當年你小子也在精武門學過幾天呀,我看這個人手底下有兩下子,碰上了也得小心哦。”這黑狗看似粗豪,但心思居然還挺細膩的。
“老子還怕碰不上他呢,他奶奶的,就是記不大清那傢伙長什麼模樣了,或許撞見還能認出來,當時真把四爺我摔慘了,這臉丟大了,弄得我曹小四現在都沒臉在十六鋪混了。”
“兄弟,有手藝我們哪不能混口飯吃?這年頭還能餓着我們?你不是和福州路張老大有點關糸嗎?咱們不行先投他,不然這過界開工可是有違道上的規矩啊?”黑狗道。
舊上海的流氓們一般都有固定的活動範圍,誰敢踩過界,你‘老頭子’都保不了你。
“張老大在四馬路也不是全說算的,沈大佬自把勢力搬到法租界之後這邊就等於全是人家陸大佬的天下了,雖說這四馬路還給他留了一份,不過我看時間長不了啦。”曹小四道。
“哪能呢,沈大佬剛升了督察長,陸大佬再霸道也得給他留點情面吧,怎麼說當然都是平起平坐的人物吧?就算是差也差一點點嘛。”黑狗不服的道。
兩個人邊聊邊溜達進了一間小茶館裡,隨便在門口的桌子邊上坐下。